第73章 明昭半跪在他面前……
愧疚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急切瞬間壓倒了所有情緒！
她不再看地上的一片狼藉，也顧不上自己微微發(fā)燙的臉頰，一步跨到霍華面前，不由分說地伸出手，抓住了霍華汗衫的衣襟！
“讓我看看傷口！”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眼神里是純粹的焦急和……不容抗拒的強(qiáng)勢！
霍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和命令弄得一愣，傷口還在火辣辣地疼，看著明昭那張近在咫尺、帶著薄紅卻寫滿必須執(zhí)行的臉，一時間竟忘了反應(yīng)。
“衣服！脫掉！”明昭見他不動，更加急切，手上用力，幾乎要把他那件汗衫從肩膀上扯下來！
“我看看傷口！”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霍華被她扯得身體都晃了一下，牽扯到傷處，又是一陣鉆心的疼，忍不住“嘶”了一聲。
這聲痛嘶徹底點燃了明昭的焦急！她不再猶豫，手上猛地用力！
“嗤啦——！”
一聲布料撕裂的脆響！
霍華那件本就不甚結(jié)實的舊汗衫，從領(lǐng)口到肩膀，被明昭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露出了里面纏繞著的、已經(jīng)被洇出點點鮮紅的繃帶，以及繃帶邊緣大片古銅色的、緊實健碩的胸肌和肩膀！
霍華：“！�。 �
明昭的目光瞬間鎖定在那片刺目的鮮紅上！
所有的尷尬、羞赧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純粹的、技術(shù)層面的傷重情況評估！
“進(jìn)屋！”她一把抓住霍華沒受傷的右臂，不由分說地將他往臥室方向拖！力氣大得霍華坐在輪椅上都被她拖得滑行了一小段！
“明昭！我沒事！只是可能扯到了！我自己……”霍華試圖解釋，但看著明昭那副“傷患必須立刻處理”的絕對專注神情，后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被明昭近乎粗暴地推進(jìn)了臥室，按坐在床沿。
明昭則像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去，很快又沖了回來，手里拿著紅汞、棉簽和干凈的繃帶。
她半跪在霍華面前，動作麻利地解開他被洇紅的舊繃帶。
她的手指因為急切而微微顫抖，但解繃帶的動作卻異常精準(zhǔn)利落，沒有碰到傷口分毫。
隨著繃帶一層層揭開，那道猙獰的、縫合不久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傷口邊緣有些紅腫，剛才的沖擊和撕扯，讓幾處縫合線崩開了細(xì)小的口子，正緩緩滲出鮮血。
明昭的眉頭緊緊蹙起，眼神銳利。
她先用干凈的棉球沾著涼開水，小心翼翼地清理傷口周圍的血污和汗?jié)n。
冰涼的觸感讓霍華肌肉下意識地繃緊。
“放松�！泵髡杨^也沒抬，聲音帶著命令式的冷靜。
霍華看著她專注的側(cè)臉，看著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抿起的嘴唇，看著她額角細(xì)密的汗珠，不知是急的還是熱的，看著她那雙清澈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的傷口……
一種極其特殊的感覺涌上心頭。
疼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離得太近了。
溫?zé)岬暮粑粲兴茻o地拂過他裸露的胸膛。
那雙沾著碘伏、小心翼翼涂抹傷口的手指，帶著微涼的溫度和難以言喻的輕柔，與他記憶中她拆卸機(jī)器時那種精準(zhǔn)、冷硬的畫風(fēng)完全不同。
每一次棉簽的觸碰，每一次她為了看清傷口而微微前傾的身體，都像帶著微小的電流，在他緊繃的神經(jīng)和皮膚上跳躍。
他甚至能清晰地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像是機(jī)油又像是混著某種皂角的清冷氣息。
霍華的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強(qiáng)迫自己移開目光，看向窗外，但身體卻僵硬得如同石雕，所有的感官都無比清晰地聚焦在胸前那一點微涼的觸感上，以及……半跪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少女身上。
明昭卻渾然不覺。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傷口上。清理、消毒、重新上藥。
她的動作越來越穩(wěn)，眼神也越來越專注。當(dāng)最后一段干凈的繃帶被她靈巧地打上結(jié)時，她緊繃的身體才微微放松下來。
她抬起頭，目光與霍華低垂下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
空氣中彌漫著碘伏的藥味、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種……無聲流淌的、極其微妙的、名為曖昧的因子。
霍華的眼神深邃，如同暗夜下的海，翻涌著明昭看不懂的情緒。
明昭的眼神清澈依舊，卻因為剛才的專注和緊張，少了平日的漠然，多了幾分生動的光。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臥室里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好了�！泵髡崖氏却蚱瞥聊�，聲音恢復(fù)了平日的清冷，但仔細(xì)聽，似乎還殘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她站起身，拉開距離，開始收拾藥瓶和用過的棉簽繃帶。
霍華也回過神來，有些不自在地拉過被扯開的衣服，蓋住了自己裸露的上半身，遮住了那令人遐想的健碩線條和剛包扎好的傷口。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驅(qū)散空氣中那點不自在：“謝……謝謝。”
明昭收拾的動作頓了一下，沒回頭，只是“嗯”了一聲。
就在這氣氛微妙的時刻。
“霍團(tuán)長？明昭妹子？在家嗎？”
院門外，突然傳來何玉春那刻意拔高、帶著明顯討好意味的嗓音，打破了室內(nèi)的寂靜。
“我做了點綠豆糕，特意給你們送點嘗嘗！消消暑！”
明昭頓了頓，看霍華已經(jīng)轉(zhuǎn)身回自己房間去換衣服了。
心底閃過一絲不開心。
明昭對這抹情緒也疑惑了一下。
院門外，何玉春端著一個小竹籃，里面裝著幾塊方方正正、油光水亮的綠豆糕，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
看到明昭開門，她臉上的笑容更盛，目光卻像探照燈一樣，飛快地掃過明昭的臉，又越過她的肩膀，試圖窺探院內(nèi)的情況。
“明昭妹子！在家呢？正好！我做了點綠豆糕，想著這天兒熱，給你們送點嘗嘗，解解暑！”何玉春說著，不由分說地將竹籃往明昭手里塞。
明昭沒有推辭，平靜地接了過來：“謝謝。”
“哎呀，客氣啥！鄰里鄰居的！”何玉春順勢就想往里走，“霍團(tuán)長傷好些了吧？哎呀，這院里……”
她眼尖地看到了廚房門口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碎瓷片和狼藉，夸張地叫了一聲，“這是咋了？摔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