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這事過后，為避免爭辯，夫子沒有再提起類似敏感的話題。

    李修遠(yuǎn)也來上過幾次課，對沈淮之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

    轉(zhuǎn)眼到了年底，沈淮之如愿過了院試，已經(jīng)可以好好準(zhǔn)備第二年秋闈了。

    雖然起步較晚，但沈淮之十分用功，也十分聰慧。

    同一學(xué)堂上，除卻幾個前面便過了院試的學(xué)子，這一批里面，也只有他們幾個人過了。

    趙子御雖紈绔，但機(jī)靈得很，在詩詞歌賦方面頗有研究，早在前兩年，他便過了院試。

    李君遠(yuǎn)不用說，以他皇子的身份，自是無法參與科考。

    但他自小跟著太傅學(xué)了不少，而今又因年紀(jì)小不用參政，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讀書上面，故而學(xué)問上也沒比考上的學(xué)子差多少。

    院長對沈淮之的表現(xiàn)很滿意，李修遠(yuǎn)更是上門向沈老夫人道賀，還給沈淮之帶了套文房四寶以示獎勵。

    沈淮之十分感念李修遠(yuǎn)、四皇子等人的幫助，心知不能辜負(fù)眾人的期望。

    所以他把每日的時間壓縮地更加緊張起來，見了他們不是討論學(xué)問，便是讓他們給自己檢查書法功課。

    有段時間，四皇子見了沈淮之都繞道走。

    整整大半年的時間，除去偶爾趙子御莫名其妙的交流，沈淮之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只有練槍、練字、做文章、讀各類書目。

    到了秋闈放榜，沈淮之不出意料地拿下了榜首，中了解元。

    沈老夫人高興得不得了，卻又不敢大肆鋪張。

    本就擔(dān)心圣上因沈淮之選擇科考為難，再要大肆慶祝，簡直是打圣上的臉面

    再個，春考在即，不能因小失大，還是要讓沈淮之抓緊一切能夠利用的時間好好溫習(xí)功課才是。

    秋闈后，沈淮之再去書院，發(fā)現(xiàn)旁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太一樣了。

    淮之兄，你你你也太厲害了吧！我們都以為你只是舞槍弄棒......不對不對，就是那個什么，槍法卓絕！可是沒想到你功課也如此厲害！

    王陽一臉崇拜地看著沈淮之，仿佛那段日子躲沈淮之地不是他一樣。

    沈淮之尷尬一笑，抱拳謙虛說：

    王兄你說笑了，沈某不過湊巧罷了，鄉(xiāng)試題目我曾在一篇書中見過，頗為熟悉，所以不過取巧罷了。

    眾人皆知這只是說辭，卻也沒拆穿。

    那可是鄉(xiāng)試，即便題目相似，自身沒有儲備的知識量，也是很難中的。

    何況題目考的還是關(guān)于州郡的建設(shè)問題，并非戰(zhàn)爭類目的相關(guān)！

    夫子上課時就沒少點(diǎn)評沈淮之的文章寫得好，夸他是后起之秀，只是沒想到他起得這么迅猛。

    趙子御也想祝賀一下沈淮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總也找不到合適的方式上前搭話，只能看著沈淮之送走一波又一波祝賀的人。

    他剛找到機(jī)會想湊上去，上課的鐘聲就響了。

    更可氣的是，一下堂，四皇子就拉著沈淮之說要去慶賀，沈淮之推拒不過，乖順地跟著走了。

    只有趙子御想了一天也沒說上一句話，在原地氣得轉(zhuǎn)了個圈。

    他最近明明都沒怎么欺負(fù)李君遠(yuǎn)了，他怎么還捷足先登，爬到他頭上了！

    這邊李君遠(yuǎn)走出書院后，本想找個酒館和沈淮之好好喝一杯，沒承想遭到了拒絕。

    君遠(yuǎn)，我不會飲酒！沈淮之有些無奈。

    自小就天天練槍，后來又去學(xué)堂，我怕身體強(qiáng)度不夠，從不飲酒的。

    沈淮之被四皇子拽著袖子往前走著，深一腳淺一腳地配合著。

    他伸出另一只手勾住四皇子，晃了晃他說：

    咱們就去悠然茶館吧！這一年你給我補(bǔ)習(xí)，我都喜歡那的茶了！

    說完，沈淮之放開他，看他衣服被揉的皺巴巴的，還給他整了整衣襟，：

    你看你，衣服都跑亂了，堂堂皇子，這么沉不住氣，就去喝茶吧，晚上我還要溫習(xí)，不能太晚！

    四皇子徹底投降，任憑沈淮之?dāng)[弄完他的衣服，然后喝上了茶館新進(jìn)的北苑茶。

    但他不甘心，只有一搭沒一搭喝著茶水，閑不住的另一只手把玩著手里的珠串，滿眼都是喝不到酒的不甘心，沈淮之覺得有些好笑。

    好了好了，君遠(yuǎn)，我答應(yīng)你，等著殿試結(jié)束，不論結(jié)果如何，我定陪你好好喝一杯。

    四皇子不屑地撇撇嘴：

    我才不信呢，你自從進(jìn)了書院，從不與我在外閑逛，最多來茶館喝盞茶，就鬧著回府溫習(xí)。

    要么就是練槍！淮之啊，在你心里，還有比這些更重要的事情嗎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歡與我一塊！

    沈淮之聽了這話笑得更厲害了，然后就被嘴里的茶嗆得咳嗽好幾下：

    君遠(yuǎn)，你堂堂一個男子，怎么作女兒姿態(tài)，還與我的長槍拈酸吃醋起來了！

    他說完，又捏著鼻子笑道：好大一股子醋味！

    四皇子有些羞惱，假裝看向窗外風(fēng)景，選擇性忽視了對面沈淮之的調(diào)侃。

    他整日無聊，在外又常被趙子御欺負(fù)，同窗們見趙子御勢大常攀附，自然與他會保持距離。

    他好久未交朋友了，如今有了沈淮之，心里還是十分親近的。

    沈淮之見他久久不說話，隨他看向窗外，卻見一傳信兵疾奔進(jìn)城，揚(yáng)起好大一陣塵土。

    這場面，像極了沈?qū)④姞奚鼤r，傳信兵帶著消息入京的時候。

    四皇子與沈淮之四目相對，皆看出了對方眼中表達(dá)的意思。

    要變天了！

    報——邊疆急奏！成王率兵多日進(jìn)攻朔北無果，如今胡余大兵已包圍朔陽。

    敵方將領(lǐng)放話，交出朔陽城且奉上白銀萬兩，可換邊疆十年安泰！

    胡余欺人太甚！憤怒的承和帝一把摔碎手中茶盞，氣得渾身顫抖。

    雖說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但京城天子的怒火燒不到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胡余，即便可以，承和帝也不敢。

    不說百姓因賦稅叫苦不迭，四處逃竄，造成多地動蕩。

    就光是因?yàn)閼?zhàn)亂頻發(fā)，北境的青壯年幾乎都死在了戰(zhàn)場，留下老弱婦孺也無耕種的能力，許多村莊都鬧了饑荒，餓死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這仗，對寧朝來說，實(shí)在是打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