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也不吭聲，我知道他會答應(yīng)。

    院長跟他談過話，考慮到他犯的作風(fēng)問題性質(zhì)并不嚴重，鑒于他卓越的研究能力和豐碩的研究成果，只要他能妥善解決家庭矛盾，他受到的一切處罰，可以酌情免除。

    「為了眉眉，我可以回家，但有個條件。」

    他的聲音冷漠中夾雜著疲憊。

    聽得出來，這段時間他很不好過。

    「還是給東方夏道歉？」

    他沉默了一會，「李笑，你該出的氣也出了，為了孩子，為了我們十年的夫妻感情，這個事情就到處為止吧，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不要再提東方夏這個名字�！�

    我同意了。

    陳牧禮搬回了家。

    眉眉很高興，抱著爸爸又笑又叫，過了一會見我獨自坐在沙發(fā)上，又紅著眼過來抱我，小聲說：「謝謝媽媽�！�

    陳牧禮搬回來這三個月。

    我們是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住主臥，他住書房。

    以前是我做飯，等他回來一起吃。

    現(xiàn)在，我動用了只進不出的家庭存款，請了鐘點工做飯阿姨。

    他的職位尚未恢復(fù)，基本準點下班，但我現(xiàn)在忙了起來。

    我報名了一個行業(yè)重要考試，如果通過，將大大有利未來晉升。以前因為白天上班，晚上要陪眉眉，沒有時間復(fù)習(xí)一直不敢報名。

    現(xiàn)在陳牧禮時間多了，他洗碗，他陪眉眉。

    我一吃完飯就鉆進房間，全身心投入復(fù)習(xí)中。

    我要抓住這寶貴的三個月時間。

    一邊復(fù)習(xí)，一邊自愈。

    偶爾還是會崩潰。

    比如我終于忍不住說出了東方夏的名字，他終于忍不住發(fā)泄了心中的壓抑情緒。

    但我們都是成年人。

    第二天又迅速回歸到了該有的模樣。

    他平靜問我，「你考試結(jié)束了嗎？」

    我淡笑，「半個月前考完了�！�

    「那有時間去參加公司家屬日活動？」

    「有。」

    10

    家屬日活動當(dāng)天。

    我和陳牧禮出現(xiàn)的時候，全場有一剎那安靜，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不動神色打量。

    我咂摸了一下，不是很友好。

    陳牧禮這幾年在研究院樹立的形象很好。

    自然是好的。

    他看上去儒雅有禮，對下屬毫無要求，那群年輕人把他捧得很高。

    陳牧禮在醫(yī)院擲地有聲發(fā)誓的話傳回研究院后，大家很是感慨他和東方夏兩人陽春白雪似的婚外情。

    「是錯了，但也還好。多少人拋妻棄子都活得好好的，他們這點事實在算不上什么�！�

    「兩人發(fā)乎情止乎禮，不贊同但理解�！�

    「聽說陳工妻子是個母老虎，東方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里打得過人家，先是被她毀容，又被當(dāng)場打罵，好好的研究生被調(diào)去后勤部，付出的代價過于慘重了。」

    這些傳言，都是我去給院長母親送甜點時，她告訴我的。

    是的，我一直堅持在送甜點。

    只是因為陳牧禮嗤之以鼻，我后來沒有再告訴他。

    我把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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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出去后，院長母親特意打電話喊我去了她家一趟。

    她是個和藹愛笑喜歡聊八卦的老人。

    「后悔了嗎？」她問我。

    我紅了眼，卻搖頭。

    「不后悔，這口氣我必須要出的�！�

    她笑了，「和我年輕時的性子很像。」

    兩年前我無意中知道，這個看上去溫和無害的老太太，曾是省會城市的廳級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