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陸溪先開了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陸瑤的情緒最激動，她看著我和我身邊的顧薇，看著我手上那枚閃耀的鉆戒，眼睛瞬間就紅了。

    她“噗通”一聲，當(dāng)著所有來往路人的面，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哥，我們知道錯了！”

    她一邊說，一邊狠狠地扇著自己的耳光，發(fā)出“啪啪”的脆響。

    “我們不是人！我們是畜生！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她的哭喊，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我看著她們，面無表情。

    我想起了前世我的妻子，倒在血泊里，身體一點點變冷。

    想起了我手腕上那道猙獰的刀痕。

    顧薇上前一步隔開了她們的視線。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陸瑤，和站著的另外兩人，眼神冷得像冰。

    “他的人生，和你們再無關(guān)系。”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陸攸不死心，從懷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布包，一層一層打開，里面是一張更皺的存折。

    “哥，這是我們這些年在里面勞動改造，存下的所有積蓄�！�

    她把存折遞過來，雙手抖得厲害。

    “雖然不多，但這是我們補償你的。你原諒我們，好不好？我們不能沒有你這個哥哥�！�

    多么可笑的補償。

    我終于忍不住，冷笑出聲。

    我從顧薇身后走出來，直視著她們?nèi)齻�。

    “補償？”

    “你們現(xiàn)在這副樣子，不是因為你們真的后悔了，只是因為你們一無所有，而我，過得比你們好�！�

    “你們不是想求我原諒，你們只是想重新攀上我，讓我繼續(xù)當(dāng)你們的踏腳石�！�

    “收起你們廉價的懺悔，從我眼前消失。永遠。”

    我的話，徹底擊碎了她們最后的幻想。

    她們呆呆地看著我，臉上血色盡失。

    我牽著顧薇的手，轉(zhuǎn)身就走，再也沒有回頭看她們一眼。　　9

    我低估了她們的偏執(zhí)。

    被我當(dāng)眾拒絕和羞辱后，她們的祈求，逐漸變成了瘋狂的糾纏。

    她們開始跟蹤我，在我家樓下，公司門口，日日夜夜地蹲守。

    她們給我發(fā)無數(shù)條短信，打電話，內(nèi)容從卑微的懺悔，變成了道德綁架。

    “哥，我們才是你唯一的親人�！�

    “你為什么這么狠心，我們都已經(jīng)知道錯了�！�

    “你不原諒我們，我們的人生就毀了，你就真的這么希望我們?nèi)ニ绬幔俊?br />
    在她們扭曲的認知里，我如今擁有的一切，都該有她們一份。

    我不原諒她們，就是我人生的污點。

    而顧薇，則成了她們眼中搶走我、讓她們無法重新開始的“敵人”。

    只要顧薇消失，我就會變回原來那個對她們言聽計從的哥哥。

    這個瘋狂的念頭，像一顆毒瘤，在她們心里迅速膨脹。

    在我和顧薇的訂婚宴前夕，她們鋌而走險。

    顧薇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她們綁架了。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試穿我的禮服。

    電話那頭，是陸溪瘋狂而絕望的聲音。

    “陸笙，顧薇在我們手上�！�

    “你一個人，來南郊的廢棄化工廠，不許報警，否則，你就等著給她收尸吧！”

    背景音里，傳來顧薇的一聲悶哼，和陸瑤暴躁的咒罵聲。

    “哥！你為什么就是不肯原諒我們！我們才是一家人！那個女人她算什么東西！”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沉到了谷底。

    我握著電話，手心冰涼，但聲音卻異常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