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受之有愧
陳慧讀了一遍,確認(rèn)沒什么問題,才讓姜恣報戚稚的手機(jī)號。
電話響了幾聲忙音,被接通。
“你好,是戚稚小姐嗎,我是姜恣的母親。”
戚稚微微頓住,很快反應(yīng)過來,
“我是,什么事?”
語氣沒有一分尊敬,她可是見過姜恣身上被打出來的傷,這樣的父母,當(dāng)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果然是物以類聚,那死丫頭的閨蜜,也跟她一樣,沒有教養(yǎng)。
陳慧心中罵了幾句,面上笑容不變,
“是這樣,姜恣明天要跟談郗去拍婚紗照,開機(jī)儀式去不了,你幫她跟導(dǎo)演說一聲�!�
話筒里沉默了一會兒,戚稚語氣淡淡,
“她人呢�!�
陳慧:“兩人剛和好,正膩歪著呢。”
話音未落,滴的一聲,通話被單方面掛斷。
陳慧看著被掛的手機(jī),厭惡地低罵幾句,
“沒教養(yǎng)的東西。”
然后推開陽臺門,走進(jìn)屋里,看著沙發(fā)上的姜恣,
“電話我打了,該你履行約定了�!�
姜恣懶懶地伸了個懶腰,漫不經(jīng)心,
“我有點累了,明天吧。”
然后瀟灑地擺手,朝著樓上走去。
背后,陳慧看著她恨得咬牙切齒,有氣無處發(fā),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回到房間的姜恣,沒那么著急了。
以戚稚對她的了解,應(yīng)該能從電話里判斷出她的不對勁,只要幫她穩(wěn)住導(dǎo)演,也許等過了明天,她還有機(jī)會去爭取一下。
至于自己,明天的拍攝,按照談郗的做派,人不會少,而人越多,就越容易找到出去的機(jī)會。
還婚紗照,她更想拍婚鯊照。
翌日早六點,門被敲響,伴隨著陳慧那個刺耳的大嗓門,
“起來起來,妝造團(tuán)隊都到了,等著化妝呢。”
姜恣慢悠悠地起床洗漱,才拉開房門。
走廊上,談郗正靠著墻而站,一身名貴西裝,發(fā)型也是打理好的正式,手上正把玩著打火機(jī),見到她出來,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語氣柔和,
“阿恣,化妝在一樓,我來帶你過去�!�
姜恣理都不理,徑直朝著前面走。
談郗眼神一暗,快走幾步追上,跟她并肩而走。
姜恣正思索著離開的辦法,漫不經(jīng)心地推開房間門,聽到低低的交談聲。
哄鬧的人群中,一個人格外突出,窩在沙發(fā)一角,手工定制的西裝微微敞著,腕表是限量款的,隨意交疊的雙腿修長緊致。
臉上掛著淡淡應(yīng)和的笑,舉手投足都是成熟的魅力。
談堯?
姜恣不是一般的意外。
他怎么在這。
談郗也是一愣,上前打招呼,
“小叔,您怎么來了?”
談堯的視線從兩人一進(jìn)門時就在姜恣的身上,從上到下掃視了一周,最后定格在那微腫的臉頰上,眸底閃過不易察覺的晦暗。
聽到談郗的話,他收回視線,
“你占著我的人,所以我只好來了。”
談郗看了眼一旁的妝造師Nike,后者臉上只是淡淡的笑,看不出什么。
Nike化妝技術(shù)高超,各大知名演員都喜歡找,甚至想要挖他,卻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知道Nike除了是談堯的私化,還是他的兄弟,他只是憑借熱愛在這個行業(yè)里,并不是為了錢,家里的產(chǎn)業(yè)足夠他無憂無慮兩輩子。
談郗知道他跟談堯的關(guān)系,也認(rèn)可他的技術(shù),這才請他來。
可沒想到跟談堯撞上。
“小叔,實在抱歉,我不知道您今天也要用他,要是您著急的話,可以把人帶走,我再找人就行�!�
說實話,談郗并不喜歡跟這個小叔待在同一屋檐下,巴不得他趕緊走。
談堯眉毛微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直接站起身,
“既如此,那我就把人帶走了�!�
談郗頷首示意,
“好。您隨意�!�
姜恣從最初的怔愣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談堯出現(xiàn)在這可能是個偶然,但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難得的機(jī)會。
若是她出聲求助,是不是就不用待在這鬼地方拍要死的婚紗照了。
她能明確地感知到談郗對談堯是心懷芥蒂的。
只是萬一被拒了,怎么辦。
畢竟她昨天剛鴿了談堯,要是自己被無緣無故鴿了,鐵定很生氣。
眼看男人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姜恣決定放手一搏,嘴型剛起,就驀地被另一道聲音覆蓋。
“磨蹭什么呢,還不走?”
說話的人是談堯,他看向的人,是……她?
姜恣有些懵。
不在狀態(tài)地指著自己,聲音飄忽不定,
“我?”
后者一副“不然還能是誰”的樣子。
談郗見狀立馬出聲,語氣染上不悅,
“小叔,你這是什么意思?阿恣是我女朋友,你憑什么帶走她?”
談堯沒有被冒犯惹怒,聲音依舊平穩(wěn),
“我新開機(jī)的劇,姜恣是我的跟妝助理,你有什么問題嗎?”
姜恣:!
跟妝助理?
她進(jìn)的不是《九燼霜明》劇組嗎,所以,飾演她最愛的玄燼的演員,是談堯?
天上降下一道雷,她感覺被劈了。
沒記錯的話,談堯從不接仙俠劇,連古裝劇都只有那么一兩部,所以她才從未想過談堯。
怪不得戚稚得知她和談堯的事后表情奇奇怪怪的,合著早就知道了。
一時之間,她心情有些復(fù)雜。
不過,她很明確一點,在工作和前男友之間,她選的只會是工作。
“談郗,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臉,在出軌之后還讓我跟你拍婚紗照,但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們之間,永遠(yuǎn)不可能�!�
在談郗鐵青的臉色中,她看向談堯,語氣恭敬,
“談堯老師,謝謝您來接我,我們可以走了�!�
這個稱呼讓談堯心中微動,勾了勾唇角,朝外走去。
姜恣自覺跟上。
看著兩人的背影,談郗臉色難看,沉得仿佛能擠出水來。
原以為把陳慧叫過來就能拿捏住姜恣,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小叔會橫插一杠。
跟姜恣戀愛那么久,他竟不知兩人什么時候關(guān)系如此熟稔了。
隨機(jī)撥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一下,談堯進(jìn)組的具體項目和人員安排。”
山莊大門的保安在見到談堯時頭都不敢抬。
姜恣劃過一抹嘲諷。
黑色的SUV就停在路邊,駕駛座上坐著司機(jī),后排有兩排座位。
姜恣猶豫了下,去拉副駕駛的車門。
談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自己坐進(jìn)后排。
“堯哥,去哪?”
司機(jī)摸不準(zhǔn)。
后座響起男人略微沙啞的音色,
“姜恣,把戚稚的房子位置說一下,送你過去�!�
姜恣立即跟司機(jī)報了個位置。
轉(zhuǎn)頭想要跟談堯道謝。
卻發(fā)現(xiàn)……男人已經(jīng)斜倚著閉上了眼。
以往挺拔的脊背此刻松懈下來,身子靠在座椅后背上,眼下的淡淡青黑,無聲地描繪著他連日奔波后的倦怠。
他昨晚沒休息好嗎?
姜恣默默扭過來頭,不再看他。
明明這么累了,還這么早來這里,就為了接她離開。
她真的受之有愧。
車子輕輕顛簸著,成了最好的催眠方式,談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車子正停在路邊,車內(nèi)只剩下他一人。
伸手敲了敲車窗。
司機(jī)聽到聲音才坐回來。
談堯揉了揉后脖頸,詢問:“怎么停在這?姜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