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夫君和公主私通。
誤把西域外邦進貢的琉璃膠抹在了下面。
死死粘在了一起，無論如何也分不開。
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經(jīng)得住這樣的大事。
哭哭啼啼求到公主的太子哥哥面前。
太子卻斥責(zé)我撒謊辱人清白。
讓我在永巷里罰跪。
我淚眼婆娑，看著連在一起已經(jīng)快爛了的公主和夫君。
嗚嗚嗚，這可怎么辦
再這么下去，只能借宮里給太監(jiān)凈身的刀，把夫君給閹了。
1
我去書房給夫君送補湯。
卻隔著窗戶看見一對男女交纏在一起的影子。
壯著膽子透過窗戶縫去瞧。
里面的赤身裸體、正準(zhǔn)備翻云覆雨的兩個人。
居然是我不近女色的夫君裴清玄。
和當(dāng)朝唯一的嫡出公主汝陽公主。
屋里小榻上的畫面十分香艷。
公主雪白的腳踝，纏在裴清玄腰間。
赤色鴛鴦肚兜正半掛在裴清玄臉上。
嬌柔的聲音輕柔婉轉(zhuǎn)。
本公主說過，最恨她那張臉！
裴清玄貪婪地吻著汝陽公主如冰似雪的肌膚。
薄唇貼著她的耳垂呢喃。
微臣是不會叫她有機會頂著那張臉示于人前的。
汝陽公主咯咯笑起來。
白玉般的手指在裴清玄唇上摩挲。
不如你親自把她的那張臉皮剝下來送我當(dāng)禮物。
裴清玄低頭咬住公主的鎖骨輕笑。
一個草芥般的賤民而已，不過三生有幸得了皇后娘娘垂憐認(rèn)作義女，莫說公主想要她的面皮，便是把她拆骨做琵琶，也是她的福氣。
公主喜歡，我明日便去剝來給你！
裴清玄脫下我親手給他做的錦袍，扔在地上。
壓著公主欺身而上。
現(xiàn)在，咱們做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我一個鄉(xiāng)野村姑。
突然間被皇后娘娘認(rèn)作義女。
又突然間被指婚給成平伯裴清玄當(dāng)娘子。
成婚三個月。
裴清玄沒碰過我一下。
本以為他身有隱疾，不能人道。
娶不上大家閨秀。
皇后娘娘才把我這個村姑指婚給他，擺在家里。
誰知他竟是行的，還與公主有染。
這些也就罷了。
他們?yōu)槭裁匆獎兾业哪樒つ?br />
榮華富貴要是得用臉皮來換，那得多疼��！
我正捂著臉哭，屋里突然傳出兩道急切的聲音。
�。∵@是什么東西！怎么粘住了！
說是西域進貢的溫潤油來著，怎么會這樣！
快想辦法弄開啊！
不行！分不開！
�。『锰�！疼死了！
我卯足了力氣，哐當(dāng)一聲踹開門。
裴清玄正瘋狂把自己從汝陽公主身體里往外拔。
兩人粘連處的皮膚，被強硬的拉扯弄得通紅，卻也無濟于事。
像鄉(xiāng)下隨便野合的野狗一般，死死纏在一處。
又因為過度驚慌，粘住踉蹌摔在一邊。
賤人！誰準(zhǔn)你進來的！
裴清玄張口就是怒斥。
汝陽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看見我眼里的淚水。
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嬌笑。
甚至饒有興致地?fù)崦崆逍〈T的肩膀。
江禾穗，你給本公主拿些水來！
汝陽公主竟絲毫沒有被人捉奸在床的愧疚。
我連忙從食盒里掏出備好的香茶往前遞。
如此淫亂的場面，簡直臊得我抬不起頭。
裴清玄一把搶過茶壺。
二話不說直接往他和汝陽公主身下潑。
茶水潑上去，頓時便散發(fā)出一陣氤氳的熱氣。
兩個人沾了茶水的皮膚上，瞬間起了一層燎泡。
�。。�！燙死本公主了！
汝陽公主和裴清玄的尖叫聲響徹云霄。
我人都懵了，那可是滾開的水��！
在我們鄉(xiāng)下，殺豬燙豬毛才用這么熱的水。
2
糟糕的是，即便潑了開水，兩個人粘在一塊皮肉。
依舊紋絲未動！
汝陽公主被燙得齜牙咧嘴。
定是底下人憊懶，把西域進貢的琉璃膠和溫潤油弄反了！
裴清玄臉色紫漲，拼命大口呼吸忍著疼。
現(xiàn)在怎么辦！
汝陽公主指著旁邊散落一地的衣衫，扯著嗓子吼。
江禾穗！你把本公主的隨身令牌取出來！
拿著這玉佩進宮去找我太子哥哥，讓他送兩個太醫(yī)來！
這事關(guān)乎皇家和伯府的顏面！你若是敢出什么差池，本公主殺你全家！
我嚇壞了。
著急忙慌地取了公主的令牌，往東宮去。
太子身邊的小太監(jiān)，見我不過是個伯爵家的娘子，面色很不善。
且等著吧，太子爺正忙著呢。
我哭哭啼啼地抹眼淚。
還請公公代為通傳一下吧，我真的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小太監(jiān)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你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么雞毛蒜皮的事
耽誤了太子處理政事，你就是有十顆腦袋也擔(dān)待不起！
我急得眼眶發(fā)紅，眼疾手快地伸手抵住小太監(jiān)要關(guān)的門板。
公公行行好！此事涉及汝陽公主，當(dāng)真緊急！
小太監(jiān)陰陽怪氣地瞥了我一眼。
憑你也想跟汝陽公主扯上關(guān)系
無論攀扯誰，都只有一條路——等！
說罷頭也不回轉(zhuǎn)身而去。
我坐在東宮的臺階上。
眼巴巴地從天亮等到天黑。
心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直到天快完全黑透了。
才等來了太子帶著貼身的宮人，嬉鬧著從獵場游玩回來。
我泣不成聲，眼皮子都哭腫了。
趕忙迎上去，跪下磕頭。
你怎么在這誰許你入的宮！
太子望著我，臉上滿是厭惡。
我真是有急事要見殿下！
是汝陽公主遣臣婦來的！
求太子，撥兩個太醫(yī)給我，讓我?guī)Щ爻善讲热税桑?br />
太子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我遞上去的令牌，冷笑一聲。
你這村婦，真是滿口謊言！
汝陽最是不愿見你，怎么可能派你尋孤
還要太醫(yī)去成平伯府成平伯府窮到請不起郎中了
給孤滾回去！下次你再敢貿(mào)然進宮，別怪孤不客氣！
眼瞧著太子要走，我趕緊膝行過去，使勁磕頭。
看眼前這場景，不說出點實情來。
太子怕是絕不肯幫忙了。
殿下！我夫君和汝陽公主粘在了一起，真的急等著太醫(yī)救命！
信口雌黃！你怎么這么惡毒！
汝陽她一個冰清玉潔的未出閣姑娘，怎會如此下賤！你這毒婦居然要壞她名聲！
3
太子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淚水直冒。
強忍著難受，去拉太子的袖子。
太子殿下！求求你給我兩個太醫(yī)吧！我真沒撒謊！
我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太子能聽見的音調(diào)，極小聲說道。
汝陽公主和我夫君現(xiàn)在衣不蔽體地纏在一塊，實在是分不開了，我......我真是沒辦法了。
太子猛然一把甩開我，臉色越發(fā)黑沉。
真是鄉(xiāng)下養(yǎng)壞的賤種，一張嘴就會憑空造謠！
你就是嫉妒汝陽得寵！嫉恨母后雖認(rèn)你當(dāng)義女，但對你并不親厚。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滿口謊言的鄉(xiāng)野村婦，也妄想和汝陽相提并論！
我跪在冰涼的青石磚上抽噎著。
拼命搖著頭，淚水滾滾而落。
太子面上卻越發(fā)輕蔑。
你不是想要太醫(yī)嗎
去永巷跪著，你要是跪上一夜，孤就借一個太醫(yī)給你！
我心急如焚地巴巴望向太子。
可是，我怕他們等不了這么久。
兩個人如今連在一起，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拉撒的。
遲遲不分開，豈不是要屙在床上
太子嫌惡地堵住耳朵。
大抵是嫌我言語太過粗鄙。
不愿意跪，就滾！
這可是救我夫君和公主唯一的希望。
我立馬跪到了永巷里。
眼瞧著宮門已經(jīng)要下鑰了。
簡直如坐針氈地看著皇宮巍峨的高門。
整顆心跟烈火烹了一般。
這可如何是好啊！
宮門下鑰，誰也出不去。
太子又不肯高抬金口。
唉，只能讓汝陽公主和夫君再等等了！
在皇宮里熬了一夜。
終于等到天光大亮！
我急忙叫丫鬟扶我去見太子。
準(zhǔn)備帶上一位太醫(yī)跟我出宮，去承平伯府。
太子是沒見著。
只有之前那個小公公。
皇后娘娘頭疾犯了，所有太醫(yī)都去皇后宮里伺候了。
太子和皇后說了，勸您識點時務(wù)。
想想自己在村里家人的性命，別瞎胡鬧！
既已嫁為人婦，在后宅安分?jǐn)?shù)據(jù)侍候夫君是第一要緊。
還是盯著你家夫君別誤了早朝，仔細(xì)抄家滅族！
我的眼淚刷地一下，又流了出來。
總感覺事情辦得成辦不成，我爹娘的命和項上人頭都難保！
看樣子，太子是決計不會讓我?guī)ё咭晃惶t(yī)了。
我麻木地回了伯府。
打開書房的門。
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要不是看見筆墨紙硯、綾羅書架，我還以為自己進了茅房。
不知道他倆屙了。
也可能是都屙了......
夫君和汝陽兩個人，已經(jīng)從軟塌上，跌在地上。
疊在一塊兒打滾。
可兩人不知怎的，已經(jīng)不似昨日那般恩愛纏綿。
夫人身上被汝陽公主咬得到處都是牙印。
英俊的臉上滿是巴掌印，此刻已經(jīng)滿臉青紫，腫成了豬頭。
上身紅腫一片，怎么看怎么慘烈。
汝陽公主也披頭散發(fā)的，不成樣子。
兩人屁股底下濕噠噠的，臊臭難聞。
對不起！是我沒用！沒能把太醫(yī)請來！
汝陽公主發(fā)瘋一般大吼大叫。
江禾穗你個賤人！你是不是根本沒去東宮！
太子哥哥看見我的令牌，怎么可能不來救我！
我捏著鼻子，忍著臭氣。
4
我真去了！太子說公主冰清玉潔，決計不可能干出這等下作淫賤之事，不肯信我。
汝陽臉上閃過不自然的尷尬。
只一瞬便又張牙舞爪了起來。
那你就去找個民間郎中來！
裴清玄訕訕道：只怕民間的郎中嘴不嚴(yán)。
汝陽公主臉上閃過嗜血的惡毒。
治完病，殺了不就嘴嚴(yán)了！死人又不會說話！
我心里一陣膽寒。
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話。
來不及了！現(xiàn)在快到上早朝的時辰了。
太子的人說了，夫君若是不上朝，我們伯府要抄家滅族的。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轎子，這就抬夫君和公主去上朝。
裴清玄和汝陽公主聞聽此言。
如同兩條被鞭子抽得團團轉(zhuǎn)的活驢。
不顧一切地活蹦亂跳。
可兩個人如今還死死粘在一起。
只要任何一個人有大動作。
就牽得另一個人皮肉生疼。
�。。�！
汝陽公主公主又疼又氣，又急又罵。
她薅住裴清玄的頭發(fā)不停扇巴掌。
她真有力氣。
看著嬌嬌小小的一個人，巴掌舞得虎虎生風(fēng)。
裴清玄后槽牙都被打掉了。
裴清玄也是被打急眼了。
黏在公主小山一般豐腴的軟肉上的手，死死一掐！
登時就疼得汝陽公主嗷嗷大叫。
另一只空著的手，死死鉗制住了汝陽公主的手腕子。
我齜牙咧嘴地躲在角落里，不敢靠前一步。
你們互相打了，就不許再打我了哦。
裴清玄你還敢還手！
汝陽公主一口深深咬在裴清玄肩膀上。
簡直要生生咬掉一塊肉下來。
裴清玄咬緊了牙關(guān)，拼命忍著不往汝陽臉上扇的沖動。
公主，此時最要緊的是，你我不能這副樣子上朝！
汝陽公主這才恢復(fù)了幾分清明。
啐了一口嘴里的血。
惡狠狠地盯著我。
江禾穗不許本公主去上朝！什么抄家滅族都是唬人的！
我朝律法，官員無故曠朝，不過就是打二十板子！
我嗚嗚直哭。
公主，您別騙我了，君無戲言，太子的話一言九鼎，怎么會有錯。
今日夫君無論如何都是要上朝的，總不能讓整個伯府跟著陪葬吧。
我說著話，對著門外我從鄉(xiāng)下帶來的丫鬟招了招手。
還好我倆從前做慣了粗活。
把裴清玄和公主一起抬上轎子，也沒費多大的力氣。
四個轎夫魚貫而入。
抬起轎子，就往宮里去。
4
公主，江禾穗這土包子就是頭倔驢！事已至此，您別吭聲。
轎子停在宮門口，看到有路過的同僚，我就佯裝身子不適，讓同僚代我告假。
屆時再吩咐轎夫，先把你我抬進公主府去。
汝陽公主心里便是有一百個不情愿。
如今也沒了法子。
只能暫且忍了。
轎子一路顛簸，又是一大早。
兩人年紀(jì)輕輕，正是龍精虎猛的時候。
去朝堂一路，連在一起的地方，身子越發(fā)躁動起來。
轎子稍有震顫，里面便傳來女子嬌滴滴的喘息聲。
轎夫們瞪大了眼睛。
難以置信地看著轎子。
又看看跟在轎子后面的我。
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今日注定事與愿違。
剛至玄武門，便被太子一行攔在了門外。
江禾穗，孤不是讓你在后宅安分守己嗎你還敢出來晃悠！
我嚇得瑟瑟發(fā)抖。
殿下，臣婦夫君病了，臣婦是陪他來告假。
太子嗤笑一聲，臉上表情越發(fā)惡劣。
他逡巡地打量著我。
既然病了，本太子關(guān)心朝臣，自然是要看看伯爺?shù)牟。?br />
他不由分說地便去扯伯府的簾子。
我急急跪在太子腳下，拉著他的蟒袍求他。
殿下！殿下！這沒什么好看的，求您了，您別......
來上朝的大臣們對著我指指點點。
成平伯夫人這是做什么
莫不是成平伯得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病
兩日前我同他喝酒呢，能有什么大病
太子身邊有眼力見的太監(jiān)，一把將我拉開。
毫不留情地摔在御道上。
力道之大，連我頭上的圍帽都摔了下來。
給本太子把轎子拆了，孤倒要看看成平伯得了什么大��！
不！別看！我大喊著。
卻已然無濟于事。
幾個金盔金甲的御林軍，長槍齊齊插進轎中。
眾御林軍合力之下，一把將轎子掀得四分五裂。
不著寸縷的裴清玄和不著寸縷的汝陽公主。
以顛鸞倒鳳的姿勢呈現(xiàn)在了眾位朝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