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拖車、水房、鞭刑、逼著她放棄名額，甚至間接害死了她唯一的親人！

    警察到來的時候，林知苑似是發(fā)了瘋，滿嘴污言穢語，一會兒說溫頌華這個賤人勾引她哥哥，一會兒說她真的好愛他。

    江一潯癱坐在椅子上，似是一具軀體。

    12

    炭黑色兵團車駛離家屬院后，沖著茫茫的戈壁灘而去。

    溫頌華第一次來到了姐姐工作的地方。

    車輛經(jīng)過無數(shù)道關(guān)卡后，在一片沙漠上建立的建筑前停下。

    一位慈祥的老者來接她，她聽旁人喚他“鄧公”。

    “你就是嘯天的小女兒吧，跟小時候長得完全不一樣了。女大十八變啊！”

    驟然聽到父親的名字，她微微一愣，隨后問了句：“鄧公認識我父親？”

    他低低地嘆了口氣：“隨我來。”

    幾人七拐八繞來到戈壁灘中唯一的一所衛(wèi)生所。

    鄧公打開一個房間門，沖她示意：“進來吧，你父親就在里面�！�

    溫頌華腳步一頓，深深吸了口氣才邁步進入。

    病床上躺著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鼻翼間帶著呼吸器，嘴角還有少量血跡。

    她倏地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潮水洶涌而出。

    “頌華，不要怪你的父親，他不是故意將你們母女丟下的�！�

    隨著鄧公的緩緩敘述，她才明白，她的父親從來不是因為殺人沒臉見人拋妻棄女的殺人犯，而是隱姓埋名二十余年在戈壁灘中的核武器原子彈研究基地，為祖國奉獻了他的一生！

    他是英雄！是國家的英雄！

    “腸癌晚期，一小時就要打一針止痛針。他一直撐著想要看你一眼�！�

    鄧公說罷，拍了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病房里只剩下溫頌華和溫嘯天父女倆。

    巨大的核輻射讓他的身體變得極為單薄，看上去就像是骨架外面套了一層皮。

    “頌…華…”他說一個字就要停上許久，努力想要抬起手。

    溫頌華一把抓住他的手，雙手將他的手包裹住，淚水一滴滴墜在他青黑色的手背上：“爸，我在呢——”

    “我…不…后悔只覺得…虧欠…你的母親”

    她一個勁地搖頭，滿腔的悲傷堵住了她的嗓子眼，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想告訴他，母親從來不曾怨過他，她一直相信他。

    “只可惜…看不到…蘑菇云了”

    他怔怔地望著窗外，眼中帶著遺憾和惆悵，緩緩地落下了手。

    儀器瞬間發(fā)出尖銳的聲響。

    “爸——”

    溫頌華撲倒在他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還沒有好好跟父親說話，就猝不及防地迎來了分離。

    溫嘯天的葬禮舉辦地很簡單。

    他在戈壁灘上生活了一輩子，死后也同樣在這里長眠。

    “嘯天，你會看到的，蘑菇云在空中盛開的那一天——”

    鄧公對著墓碑輕聲呢喃。

    “我本不同意你過來，溫家已經(jīng)犧牲夠多了，無論是你父親，還是你姐姐�！�

    聽到鄧公的話，溫頌華垂下的眸子抬起，帶著堅毅：“鄧公，無論是父親、姐姐，還是我，我們都是自愿的。”

    “好孩子！”他欣慰地笑了笑。

    姐姐是在鄧公下手核算數(shù)據(jù)的一員，在一次核試驗失敗的現(xiàn)場，搶在鄧公前面檢查試驗的碎片，放射性物質(zhì)進入骨髓，藥石無醫(yī)。

    溫頌華的職責與父親、姐姐都不同，她是作為首批飛行員，專門采集核試驗的數(shù)據(jù)。

    原子彈研究已經(jīng)進入尾聲，所有人都堅信這一次一定能試爆成功。

    一旦原子彈成功爆炸，她的任務(wù)就是駕駛飛機穿越蘑菇云，采集原子彈爆炸后的試驗數(shù)據(jù)。

    安頓好后，她被人帶領(lǐng)著前往飛行員的訓(xùn)練基地。

    在那里，遇到了那個意料之外的人。

    13

    溫頌華在飛行員隊伍里見到江一潯時，眼中閃過片刻愕然，隨后恢復(fù)常態(tài)。

    濃烈的愛恨情仇與國家興亡比起來，什么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