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好看著，看看你當(dāng)初扔掉的東西，現(xiàn)在被別人捧在手心。”

    疼痛和麻木感交替侵襲著她的身體，陳薰兒卻只是定定地看著舞臺前方。

    周擎和許嫵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下一關(guān)的入口。

    而她的世界，好像也隨著那道身影的消失，徹底沉入了無邊的黑暗。

    她知道自己不能坦白，不能告訴任何人她身患重病，不能解釋當(dāng)年的苦衷。

    聚光燈依舊灼熱，映照著她蒼白如紙的臉。

    下一關(guān)的提示音已經(jīng)響起，而她的世界，空無一人，顯得格外凄涼。

    戀綜現(xiàn)場的第二關(guān)布景是一面巨大的電子畫板，許嫵握著觸控筆站在周擎身側(cè)，鏡頭懟近時能看到她無名指上的鉆戒折射出冷光。

    陳薰兒退到舞臺邊緣，麥克風(fēng)的線像條無形的鎖鏈，勒得她呼吸發(fā)緊。

    “第二關(guān)‘你畫我猜’，請許小姐在限定時間內(nèi)作畫，周先生需猜出圖案內(nèi)容。”

    她的聲音混在現(xiàn)場音效里，輕得像片羽毛。

    許嫵莞爾一笑，筆尖在畫板上落下第一筆。

    弧線剛勾勒出花瓣輪廓，周擎便脫口而出：

    “玫瑰。”

    臺下爆發(fā)出哄笑，許嫵嬌嗔著捶了他一下：

    “阿擎你耍賴，都沒畫完呢！”

    周擎低頭看她的眼神浸著蜜：

    “你的筆觸我最熟悉，玫瑰是你最喜歡的花。”

    陳薰兒靠在后臺幕布上，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墻面剝落的漆皮。

    她記得周擎第一次送她花，就是用省下的飯錢買的單支玫瑰，那時他紅著臉說：

    “薰兒，以后我給你買一園子玫瑰�！�

    可現(xiàn)在，他口中的“最喜歡”成了別人的專屬。

    原來他也會送別人玫瑰。

    “呵，小兒科�！�

    沈默彥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后，指尖夾著的煙蒂星火明滅。

    “這種劇本也配叫戀綜？”

    他揚手招來節(jié)目組導(dǎo)演，低聲吩咐幾句。

    陳薰兒聽見“增加互動”“親密接觸”之類的詞，心臟驟然一沉。

    第二幅畫開始時，許嫵放下了畫板，指尖直接落在周擎的后背上。

    隔著襯衫的布料，她的手指來回游走，畫出蜿蜒的線條。

    周擎閉著眼，嘴角噙著淺笑，幾乎是瞬間便給出答案：

    “婚紗�！�

    他睜開眼，握住許嫵的手貼在自己心口：

    “你說過，想穿我設(shè)計的婚紗。”

    這句話像把淬了冰的匕首，精準(zhǔn)地刺穿陳薰兒的心臟。

    大學(xué)時周擎學(xué)過設(shè)計，曾在草稿紙上畫滿婚紗，說要親手為她縫制嫁衣，領(lǐng)口要繡上她名字的縮寫。

    而現(xiàn)在，那些未完成的圖紙，成了別人的承諾。

    她看到自己映在后臺監(jiān)視器上的臉，蒼白得像張褪了色的舊照片，嘴唇正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下一題，該有點新意了�！�

    沈默彥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示意導(dǎo)演遞過新的題卡。

    “用舌頭作畫，猜猜看�！�

    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曖昧起來。

    許嫵有些猶豫地看向周擎，周擎卻只是皺了下眉，隨即對鏡頭露出得體的微笑：

    “聽節(jié)目組的�！�

    陳薰兒感覺喉嚨里涌上腥甜的味道。

    她看著許嫵俯身在周擎胸前，隔著襯衫的布料，舌尖勾勒出模糊的形狀。

    周擎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隨即放松下來，目光落在許嫵臉上，帶著縱容的笑意。

    “是心形？”

    他不確定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