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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根據(jù)現(xiàn)場監(jiān)控來看，蘇小姐是自殺�！�

    年輕的警察雙手交握在桌上，神情肅穆：「沒問題的話，請您在這上面簽個字。」

    一沓厚厚的現(xiàn)場勘測結(jié)果書攤在宋景余的面前。

    白紙黑字，宣告著我的死亡。

    宋景余一寸目光都沒給，只是沉默地坐著。

    見狀，警察努力吞咽了口喉間的口水，繼續(xù)道:

    「宋先生，如果沒問題的話，就請簽個字吧，之后我們將和您一起將蘇小姐移交到太平間。」

    宋景余依舊保持沉默，他像是進(jìn)入了另一個世界，此刻，所有一切與他無關(guān)。

    就在年輕警察覺得今天又要耗上很久時，宋景余忽地問了一句:

    「她走得痛苦嗎？」

    「嗯，這個……」

    年輕警察微微有些詫異，想來沒想到宋景余沉默這么久，只問這么個問題。

    他還未回答，宋景余驀地發(fā)出似有若無的冷哼。

    像是發(fā)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淺色的唇上下掀動:「抱歉，當(dāng)我沒問。」

    隨后他扯過結(jié)果書，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力道大得墨黑的字像是要透過紙張浸到第二張去。

    小警察推開了門：「請跟我來�！�

    宋景余站起了身，修長的腿大步往前邁著，又變回了那個處事不驚的商業(yè)精英。

    窄窄的走道里，小警察聲音訥訥的:「宋先生，有個事得提前提醒您，您夫人蘇小姐的遺體不算完好。」

    他說話越來越輕:「畢竟從那么高的樓層墜下來，觸底后又反彈了一下。」

    他頓了一下:「您要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宋景余「嗯」了一聲后，便再無反應(yīng)。

    小警察抬頭看了宋景余一眼，暗暗嘆了口氣。

    像是在說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

    到地后，警察按流程將「我」推了出來。

    宋景余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神色如常地配合警方將我的遺體移交到了太平間。

    其間，小警察不住地看了宋景余兩眼。

    也是，他出現(xiàn)場時，可是吐得昏天黑地。

    我墜樓后身體被大力撞擊，四肢骨折，軟綿綿地耷拉在地上。

    我的腦袋也癟癟的，臉上是濃稠的血，它們漫過我的腦袋凝結(jié)在頭發(fā)上。

    我整個人已經(jīng)不能算人了。

    對死亡的恐懼刻在人類的基因里，極少有人像宋景余看見尸體還這么淡定。

    一切塵埃落定后，宋景余雙手插兜，立在黑暗里:「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小警察怔愣地點點頭，宋景余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好像我這個人，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一般。

    5

    宋景余并沒有回周筱處，而是回了我和他的家。

    周筱的電話打來時，他撫著眉溫聲細(xì)哄：「筱筱，我沒事，你不用來�！�

    周筱在那頭大抵是說一些安慰的話，宋景余時不時「嗯嗯」兩聲作為安撫。

    說到后面，宋景余的聲音微微提高，他似乎有些生氣:

    「筱筱，蘇婉跳樓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她活該，和你沒關(guān)系�！�

    他狹長的眸暗了暗:「就算有報應(yīng)，盡管來找我�！�

    電話那頭安靜了片刻，宋景余發(fā)覺自己語氣重了點，他輕聲道:「筱筱，早點睡吧，別讓我擔(dān)心�！�

    房間安靜了，宋景余仰躺在美式沙發(fā)上，閉著眼靜默得像一尊雕像。

    久到我以為他睡著了。

    忽然聽見一句微不可查又極盡嘲諷的話:「蠢貨……」

    蠢嗎？

    是蠢的啊。

    不蠢怎么會在戀愛十年后，才發(fā)現(xiàn)宋景余愛上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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