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賀斂罵了段景樾十分鐘,唇齒像管制刀具似的。
青年總算是忍不�。壕�!我爸媽肯定不會(huì)同意退婚的,你就幫我這一次吧!退婚是要長輩出面的!你不就是我長輩嗎!
段景樾瞄著賀斂秒趨沉冷的神色,越來越心虛:......舅
他又向沈津征求意見:津哥,你說是吧
沈津瞥眼賀斂。
如果那晚的女人真是姜郁的話。
這個(gè)婚,是得退。
否則就太混亂了。
但眼下還未確定,沈津只能旁敲側(cè)擊。
哪知話沒出口,就被賀斂吐出的譏諷截住。
呵呵,你這個(gè)二百五的智商,和那個(gè)瘋子過一輩子正好。
嘴唇顫抖的沈津:......
段景樾這回真的要哭了。
果然是表舅。
就是狠心。
終于,賀斂放下疊起的長腿,居高臨下的拍了拍外甥的腦瓜頂,隨即往旁邊用力一扒拉:明天啟程。
段景樾將將反應(yīng)過來:帶我去洋城退婚
賀斂沒回答,繞過他往外走,眼中逐漸溢出記仇的怒火。
退不退婚的都是小事,別說段景樾要娶一個(gè)瘋子,就算他娶一頭母豬對自己來說也無所謂。
他得再去一趟宋家。
必須把那個(gè)白嫖自己的傻子揪出來!
千刀萬剮!
段景樾大松一口氣,坐在地上狂拍胸口:太好了,我還以為我舅不會(huì)答應(yīng)呢,看來他還是疼我的。
沈津自詡,為這個(gè)家操碎了心。
無語的揉了一下山根。
看來在賀斂心里。
傻子≠瘋子。
-
接到賀斂要來的消息,大清早,宋家老宅就忙碌起來。
緘口不語的傭人在宅院里鱗次穿行。
金州太子爺二次蒞臨。
這可是洋城其余世家求都求不來的待遇,只怕消息放出去,宋氏茶園銷售到北境的毛峰又得翻價(jià)好幾倍。
朝露垂檐,霧色環(huán)山。
古色質(zhì)樸的大堂內(nèi),宋謙抬起下巴,妻子蘇尋英正幫他整理衣領(lǐng),小聲詢問:不用叫二房和小姑子他們過來嗎
宋謙:不用,賀斂這次突然來訪肯定是為了見雪妍的,干嘛叫他們過來搶女兒的風(fēng)頭。
抬起頭,他尋了一圈:雪妍呢
在旁的顧管家低聲回答:大小姐還在換衣服。
蘇尋英:這孩子,一聽賀斂要來就這樣。
剛說完,宋雪妍穿著一件米白色的直筒旗袍款步而來,她扶著腰肢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掩不住眼中的喜悅:媽,好看嗎
蘇尋英點(diǎn)點(diǎn)頭,笑的很寵溺:好看,像是天仙下凡,保證賀斂見了你就魂不守舍的,行了吧。
媽,別胡說。
宋雪妍嗔怪,雙頰倒是浮上一抹羞赧的紅暈。
說起來,這是她第三次要見賀斂了。
第一次是在她的私人畫展。
第二次是爺爺?shù)脑岫Y。
一想到賀斂那矜貴中帶著肆橫的模樣,她捂住狂跳的心口,忽而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轉(zhuǎn)身對顧管家叮囑道:姜郁呢!把她鎖好沒有!
顧管家頷首:放心吧大小姐,肯定不會(huì)讓她像上次那樣亂跑......
姜郁跑了!
話音未落,一個(gè)女傭跌跌撞撞的出現(xiàn)在堂外:姜郁不見了!
宋謙陡然一驚,急的往前兩步:快!快去找!
宋雪妍煩躁的瞪眼,跺了一下腳。
真是的,不在房間里幫自己畫畫,總是亂跑什么!
這么多傭人,還看不住一個(gè)瘋子!
-
通往老宅的山路上,一列改裝車隊(duì)有序緩行。
宛若一條游曳的玄蛇,那冰冷的現(xiàn)代重械感和周遭的自然蔥綠對比強(qiáng)烈。
賀斂很討厭洋城。
這里氣候潮濕,四處都是山,氤氳的霧氣透過窗縫黏在身上,他皺眉扯了扯袖管,讓布料和皮肉分開。
段景樾倒是頭一次來,把頭探出窗外,唏噓不已:舅,這地兒和金州差遠(yuǎn)了啊,這么大的霧,跟蟠桃大會(huì)似的。
賀斂睨著他,凌眉緩緩挑起。
故地重游。
被傻子吃干抹凈的怨懟燒的更盛了。
距離宋家老宅不到二百米,賀斂實(shí)在是受不了這九轉(zhuǎn)十八彎的山路,讓司機(jī)停車,吩咐所有人原地待命,準(zhǔn)備步行過去。
段景樾也趕緊跟上自家舅舅。
不多時(shí),宋家老宅的檐頂在薄霧中漸顯輪廓。
一條修理齊整的卵石路出現(xiàn)在腳下。
段景樾正四處打量,忽然撞到賀斂的背。
舅
賀斂目光如炬,緊盯著左側(cè)。
卵石路旁綠植林立,柵欄圍起的闊大花園里藏著一抹小小的白色倩影,正捧著一個(gè)畫本子,蹲在清澈的泥水坑前洗著老舊的油畫筆刷。
似乎有些肢體不協(xié)調(diào),女孩兒懷中的畫筆散落一地,斑斕的顏料蹭臟裙擺,她倒是一點(diǎn)都不介意。
那個(gè)又乖又傻的感覺撲面而來......
腦中拉起警報(bào)!
賀斂想都沒想,一個(gè)躍身翻過柵欄。
舅!
賀斂用修長的雙腿撥開綠植走過去,垂視著女孩兒白嫩的天鵝頸,那搓筆時(shí)的溫吞和愚鈍感,更加篤定了心里的猜測。
就是她!
沒想到還沒進(jìn)老宅,就把這個(gè)傻子逮住了!
賀斂一把拎住她的裙腰,輕而易舉的將人提起來。
女孩兒像是個(gè)提線木偶般隨之起身,抬起頭,一張清美的小臉帶著茫然闖入視線,連著遠(yuǎn)處看熱鬧的段景樾都是一愣。
賀斂瞳孔一縮。
就是這個(gè)傻子把他玷污了!
察覺女孩兒眼底的木訥,男人笑的森寒,微微伏身,用試探的口吻提起那晚的關(guān)鍵詞:抱抱
剛跟著翻過來的段景樾:
舅舅中邪了
還是說這山里的白霧其實(shí)是瘴氣!
段景樾急忙捂住鼻子。
女孩沒動(dòng),定定的看著他。
賀斂的目光在她身上匆匆掃過,裙身洗的發(fā)黃,擺角的布料薄薄欲碎,一看就是穿了很久,根本都不合身。
知道宋家老宅里的女傭不少,但沒想到,他們連傻子也敢要!
段景樾不明白,為什么面對這樣一張堪稱老天爺賞飯吃的小臉兒,舅舅還能擰眉豎眼的不高興。
賀斂毫無憐憫,像是逗狗一樣出言諷刺:怎么不要抱抱了
女孩眨眨眼,下一秒直直的伸出柔軟的雙臂,踮腳摟住他的腰身,神色迷蒙的靠在他胸口,乖順的要命。
賀斂渾然僵住。
操啊......
堵了半個(gè)月的氣被這么一抱,邪門兒似的順開了!
那晚的旖旎盤旋在腦海,后半段女孩兒哭澀的樣子像小錘似的敲擊著他的薄弱的神經(jīng)。
賀斂抽出右手,掐著女孩的下巴抬頭。
倒是真有點(diǎn)兒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郁。
鮮有的完整句子。
像是在男人臉上輕輕打了一巴掌。
賀斂:......
段景樾一驚,湊到兩人跟前,眼睛在姜郁身上放肆打量著。
再抬頭,無視了自家舅舅見了鬼似的表情,他興奮異常:舅!要是姜郁長這樣的話,瘋一點(diǎn)我也能接受!要不咱回去
賀斂笑的極干,似在咬牙:不,這個(gè)婚,你非退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