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卸下防備
四張紙條都來自同一個人，我側(cè)身看他，他立馬避開目光，但微微發(fā)紅的臉側(cè)和耳根無法掩飾。
哈。
我和他沒什么特別交集吧，他這是在干嘛。
太意外了。
我不太想理會他的求偶紙條，揉作一團(tuán)往桌洞里塞。
他沒再遞紙條給我。
只是上課老盯我，我想起高一那些事，我更煩擾他的目光了。
講真的，我不喜歡張澤祺。
高一那會兒，他最常出現(xiàn)在一堆混子中間，說是領(lǐng)頭羊應(yīng)該不為過。
他的口碑常是兩極分化的。男生們夸他講義氣，好兄弟；女生聽了他要么蹙眉要么冷哼。
那時我只是旁觀者，不太明白女生對他的不喜。
直到有一晚，課代表需要全班環(huán)著走，督促晚讀。
我總覺得在班里四處晃是一件既蠢又不討喜的事，本身已經(jīng)很尷尬了，況且每次經(jīng)過他時總難以忽視他直白的凝視。
我很受煩擾，終于忍不住問他看我干嘛？甚至帶了點哭腔。他不認(rèn)為這有什么不對，繼續(xù)凝視著我，說：“看看而已�！�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我對惡意非常敏感，看到任何帶有惡意傾向的表情或目光，內(nèi)心便會警鈴大作。
我不知道怎么去和身邊人描述這種處境，傾聽者讓我別想太多。我一下子把驚慌與難堪咽下去，不再開口。
我時常還是能感到他不善的目光，每一次那束目光刺過來，就像是有無數(shù)根小針扎進(jìn)肉里，拔倒刺一樣尖銳的痛。
“你到底想干嘛？”我終于說出這句憋了一年的話，卻是在這樣的場景。
他沒有一點被厭煩的尷尬，依然那份嬉皮笑臉的樣，因為長得帥，犯賤的表情看著也不算欠。
“你們分手了是嗎�！�
“沒有�！蔽覜]好氣地說。
“你看我怎么樣。”他揚起臉扮酷，看我不搭理他，又換上一副受氣包模樣，“哎呀，雯姐姐，你考慮考慮我嘛。我不比他差�！�
“你這是知叁當(dāng)叁。”我氣笑了。
“哪有，我這是為愛做0�！彼Z氣賤賤的。
這次是真被逗樂了，也不再趕他離開，只是專心感受腳下的枯枝落葉，心情倒還算愜意。
并肩走了很長一段，他終于問：“你…為什么不喜歡我�！蔽蚁肓讼耄f：“因為你老看我�！�
“��！就因為我看你啊？”
“對。”
“為什么，我沒干別的啊�！�
“我不喜歡你的眼神，純純審視和打量。”
“不好意思，我習(xí)慣了�！彼ι︻^，一副傻小子作態(tài)。我見不得他這裝樣，白他一眼，快步往前邁。
他抓住我的袖子，很認(rèn)真地說：“抱歉。我以后不會對你那樣了�！�
我沒回應(yīng)，但能感受到一年前束縛我內(nèi)心的枷鎖正在緩緩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