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兩個人剛聊完,駱夏前腳進廚房,后腳門鈴就響了起來。
向暖便去開了門。
結(jié)果四個人都在外面。
她詫異地問:“你們不會一起來的吧?”
余渡一邊進屋一邊高興地回向暖:“我跟洲哥順路,就一道過來了,在門口碰見學(xué)姐學(xué)長純屬巧合�!�
“駱夏準備了拖鞋,在鞋柜,你們自己拿�!毕蚺f完就道:“我去廚房整理食材�!�
剛說完,人還沒走,余渡就拉住她,特別善解人意道:“剩下的活兒我們來吧�!�
余渡說著就往廚房沖,一邊走還一邊轉(zhuǎn)著圈地打量客廳,忍不住感嘆:“臥槽夏哥,這棟別墅里面居然這么豪華!”
向暖正笑著往客廳走,靳言洲來到她身邊,皺眉問:“手怎么了?”
向暖抬起手來,言簡意賅道:“不小心被玻璃渣扎到了,沒事�!�
靳言洲的嗓音冷淡,“你是七歲小孩嗎?”
向暖揚唇回他:“二十七歲的小孩�!�
“真好意思�!苯灾揞H為無語。
駱夏正好端著一盤切好的鴨血出來,他把東西放桌上,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見的靳言洲笑道:“你這嘴怎么還這么毒?就不能好好地說句關(guān)心的話?”
靳言洲哼了聲,否認:“誰關(guān)心她!”
而后就跟駱夏一起進了廚房。
正式開吃前,余渡抱著酒瓶繞飯桌挨個倒酒。
重逢來,向暖跟他們吃飯向來滴酒不沾,也從未有人勸過她。
但今天余渡太高興了,忍不住要給向暖也倒酒。
向暖剛要說自己酒精過敏真的不能喝,坐在她對面的駱夏就率先開口:“余渡,別為難向暖,她的手受傷了,不能沾酒�!�
余渡大大咧咧,沒在意這茬,經(jīng)駱夏一提醒,立刻不再勸向暖喝酒。
而向暖卻暗自心生漣漪。
她其實都沒想到這一層,只是單純地因為自己酒精過敏才拒絕喝酒的。
在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沒有在意她手上的傷口不能喝酒時,他為她說的話就顯得尤為珍貴。
但向暖理智地覺得,這只是他刻在骨子里良好修養(yǎng)的一部分。
他對每個朋友都可以做到這般細心周到。
所以,她只是朝他投了個感激的眼神,沒有多想些什么有的沒的。
也已經(jīng)過了愛胡思亂想的年紀。
時隔多年,幾個人舉杯。
就在他們碰杯的那一剎那,窗邊突然明亮無比,一道閃電劃過,把黑夜硬生生襯成了白晝。
轟隆隆的雷聲隨之而來。
“要下雨了?”邱橙的目光瞥向窗外,疑問道。
余渡不以為意地說:“嗐,夏天嘛,總是說變天就變天,雷陣雨一會兒就過�!�
其他幾個人也都沒當(dāng)回事。
直到他們晚飯都吃完,大家都以為這場雷陣雨不會來了,正打算再聊會兒就各自回家。
結(jié)果,光打雷不下雨的天氣突然之間暴雨傾盆,并且伴著五級大風(fēng)。
毫無預(yù)兆的,幾個人被困在了駱夏家里。
盛夏05
樓上有三間臥室,正好兩個人一間。
明天不上班,余渡帶頭瘋鬧,纏著大家喝了一波又一波。
最后把自己喝醉倒,被靳言洲和駱夏架回臥室。
除了向暖,其他五個人都喝了不少。
也因此大家睡的也比較沉。
向暖睡眠質(zhì)量并不是很好,有時半夜醒來就再也沒有困意。
這晚就是如此。
她凌晨三點多醒過來時,外面的風(fēng)還在呼呼地刮著,雨點也依舊噼里啪啦地敲打著窗不肯停歇。
向暖有些口渴,但懶得動。
她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聽了一會兒風(fēng)雨聲,越聽越精神。
最后索性起來,打算下樓去倒杯水喝。
怕驚擾到熟睡的邱橙,向暖特意把動作放的很輕小。
到了樓下,向暖去了靠近落地窗的吧臺,摁亮一盞壁燈。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在高腳凳上坐下來,慢慢地喝水。
身側(cè)的落地窗變成了巨大的雨簾,雨滴就是串成線的珠子。
左手掌心還纏著繃帶,大概今晚吃飯不小心濺了油滴,看起來有點點臟。
向暖從旁邊抽出一張濕巾來,慢吞吞地試圖把繃帶擦干凈點。
就在她認真擦拭繃帶的時候,一道很輕的腳步聲傳來。
向暖扭臉,看到駱夏正往這邊走。
睡眼惺忪的他也倒了杯水,看向她的同時仰頭喝了口水。
也因此,他注意到了她手中拿的濕巾,還有繃帶上的污漬。
男人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在朦朧柔和的橘色燈光下顯得尤為性感。
喝過水,駱夏的嗓音依然泛著剛睡醒的低啞,對向暖說:“別擦了,我重新給你包扎一下�!�
向暖登時有些不好意思,臉頰輕染紅暈,手指攥緊了濕巾,指尖也變得濕濕涼涼的。
駱夏說完就轉(zhuǎn)身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又用洗手液將手沖干凈。
出來后,他走到立柜前,打開柜門,從里面拎出一個家用醫(yī)藥箱,折身回到向暖面前。
駱夏在向暖旁邊的高腳凳坐下。
男人正不疾不徐地往外拿東西,向暖就打破了這份安靜,壓低的聲音很輕細,詢問:“我這個……能改成貼創(chuàng)可貼嗎?”
“周日要回家,我不想被我媽和靳叔叔知道。”
駱夏沒直接答應(yīng),只是道:“我看看�!�
說著,他就朝她伸出手來。
她慢慢地將左手遞過去。
看著他低著頭認真地給自己一點一點地拆纏在手上的繃帶,向暖不自覺地咬住了嘴里的軟肉。
駱夏把拆掉的繃帶放到一旁,輕捏著向暖的指節(jié),仔細地湊近查看她手掌心的一個個傷口。
只傷到表皮的小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兩處較深的傷口結(jié)的痂還沒那么好,但也沒什么大礙。
“看著沒什么事,恢復(fù)的還算好,兩處稍微有點深的傷口也快完全結(jié)痂了,”駱夏的眉心微攏,低聲說:“我給你處理一下再貼創(chuàng)可貼�!�
向暖小幅度地點點頭,輕應(yīng):“嗯�!�
他用棉簽蘸了雙氧水給她在傷口處消毒,然后又細致溫柔地幫她抹了外用藥膏。
最后才在她那還沒結(jié)痂好的兩處傷口上貼了兩個創(chuàng)可貼。
“但是貼了創(chuàng)可貼你自己得注意,左手別過于用力活動,不然還沒完全結(jié)痂的傷口可能會裂開�!瘪樝囊贿吺帐皷|西一邊囑咐向暖。
向暖乖乖地回他:“好�!�
等他拎著醫(yī)藥箱拿著要丟的繃帶和棉簽轉(zhuǎn)身離開,向暖就用攥在右手的那塊濕巾蹭了蹭左手的手指。
有傷口的掌心灼熱,被他捏過的指節(jié)也燙。
濕巾已經(jīng)不怎么濕了,但多少有點用處。
勉強幫向暖驅(qū)趕了左手上快要燎原般的火燒感。
駱夏去衛(wèi)生間洗干凈手,而后就進了廚房。
不多時,向暖正捧著水杯仰頭喝水,忽而聞道一股榴蓮味。
她輕愣,隨即就看到駱夏端著剝好放在盤里的榴蓮走了過來。
他把盤子擱在吧臺上,遞給向暖一次性手套。
向暖接過,道了聲謝。
在開吃之前,向暖非常干凈利索地把長發(fā)綁成了低馬尾。
兩個人也沒刻意地聊天說話,就這樣沉默著,安安靜靜地一起吃榴蓮。
17歲的時候,向暖從沒想過將來有一天能夠跟駱夏坐在一起吃榴蓮。
那時的她想都不敢想。
他能多看她一眼她都覺得是上天的恩賜。
向暖絲毫沒察覺自己吃榴蓮時嘴角漾開了滿足的笑。
但駱夏注意到了。
她微微前傾上半身,低頭一口一口地吃著她喜歡的榴蓮,精致的眉眼彎成月牙,看起來特別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