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駱夏對人溫柔紳士,做事說話極有分寸感,滲透在日常生活里的一舉一動,都流露出他刻在骨子里的優(yōu)良教養(yǎng)。
他像與生俱來的王子那般斯文矜貴,卻又從不高高在上,因為自己優(yōu)秀而去睥睨輕視他人。
雖然已經(jīng)是一位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但身體里還流淌著少年人的意氣風發(fā)。
在某些方面,他從未變。
這屬于他一切的一切,她都喜歡。
須臾,她認真地淺笑著回賈誠:“全部。”
賈誠被秀一臉,半開玩笑說:“果真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個建筑設(shè)計師?”賈誠又問。
向暖微愣了下,而后想起可能是駱夏說的,便笑著點了下頭。
她還沒開口說話,看出她眼中閃過了不解和意外的賈誠就解釋說:“之前駱夏跟我提到過你,說你高三一年特別努力用功,好像是從兩千名?是兩千名吧?逆襲到前二十,最后直接考上了清大建筑系。”
向暖這下徹底怔住。
她受寵若驚地僵坐在座位上,腦子有點發(fā)蒙地問賈誠:“他……”
剛一開口,向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仿佛因為喉嚨發(fā)緊而微微泛著啞。
她不由自主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而后才繼續(xù)出聲問:“他什么時候提的?”
賈誠皺眉思索了片刻,“16年?是16年,那年冬至正好是21號,我倆難得吃了頓餃子,他說那天是你生日。”
向暖的心臟跳動快速到幾乎要直接迸裂。
她感覺自己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jīng)每一寸骨骼都蘇醒了過來,爭先恐后的活躍叫囂著,血液流動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要沸騰。
向暖的心里仿佛突然掀起了一陣颶風,而越是這樣,她表面就越平靜。
向暖只聽到自己問賈誠:“駱夏還有說別的嗎?”
賈誠狐疑地看了看向暖,如實道:“說你內(nèi)斂慢熱,容易被忽視,容易受驚嚇,有點愛哭。不過我現(xiàn)在看你好像跟他口中說的有很大出入,變了很多�!�
“啊,還說了一句你很堅韌,他很欣賞你�!�
他很欣賞你。
向暖垂下了點頭,眼眶微微發(fā)熱。
她快速地眨了眨眸子,將溫熱的液體吞回去。
這晚回家的路上,向暖安靜地聽著車載音樂,腦子里不斷地回想著賈誠無意透露出來的話,神思一直在漂浮。
2016年冬至。
在她終于能夠慢慢不去想他的時候,他正在跟他身邊的朋友談?wù)撝?br />
她以為他記不得她。
畢竟她那么普通又不起眼。
可,原來,他記得的。
他記得她的生日在21號,有時會趕上冬至。
他記得她性格內(nèi)向,也記得她高三那一年的付出和努力。
他說,他很欣賞她。
就這一句話,已經(jīng)足夠她開心好久好久。
哪怕對當時的他來說,他對她僅僅只是欣賞。
向暖忽而發(fā)現(xiàn),他其實有看到她,在她不敢想的時候。
只是她不知道。
車外不知何時落了雨,細細密密地雨點砸在車窗上,成了一道道雨簾。
雨刷開始左右滑動,伴著車載音樂有節(jié)奏地響起。
向暖突然想起來,十年前的今天,是2009年的七夕節(jié)。
那天,他們因為一場雨重逢在那個便利店。
她買傘的錢不夠,是他好心幫忙墊付。
墊付的數(shù)額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五塊二。
她也永遠不會忘記他當時溫柔紳士地彎下腰聽她講話的樣子。
到家,車子停在平層車庫。
向暖和駱夏從車上下來,他繞到她這邊,伸手將人攬進懷里。
感覺到她的手臂冰涼,駱夏低頭看向她,溫柔地問:“胳膊怎么這么涼?冷不冷?”
說話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向暖的臉頰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不等她回答,他的手已經(jīng)摸上她的額頭。
隨即,駱夏皺緊眉低嘆:“好像有點低燒�!�
向暖根本沒感覺到自己在低燒,她聽到他的話,有些茫然,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下一秒,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她就被駱夏直接打橫抱起,一路回了臥室。
戀夏06
向暖直到被駱夏動作輕柔地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都是懵的。
駱夏已經(jīng)邁著大步急匆匆地去樓下拿額溫槍。
她坐在床上,倚著被他豎起來墊在她背后的枕頭,認真地回憶著自己大概在什么時候受了涼。
思來想去,好像也只有吃過飯后那段時間。
從飯店出來要跟賈誠分開各自回家前,幾個人站在外面聊了會兒。
那會兒溫度就已經(jīng)降了下來,風也吹了起來。
向暖正回想著,駱夏就一手拿著額溫槍一手端著杯溫水走了進來。
他把溫水遞給向暖,然后就給她側(cè)了側(cè)體溫。
378°c,低燒。
駱夏沉了口氣,讓她把水喝完。
“去洗個熱水澡,能緩解一下�!瘪樝膶ο蚺f。
向暖點點頭,“好。”
駱夏拿著額溫槍和水杯出去,走到門口時不忘給她帶好門。
向暖找出要換的衣服,進了浴室洗澡。
而駱夏下樓后便抓了車鑰匙冒雨開車出門。
向暖被嘩嘩的水聲包圍著,外面又下著雨,根本沒聽到車開走的聲音。
她沖了澡出來,下樓去喝水,這才發(fā)現(xiàn)客廳很安靜。
駱夏好像不在家。
向暖剛倒了杯水,還沒來得及喝,駱夏就從車庫通往客廳的門那兒出現(xiàn)。
他t恤的肩膀處和后背等地方顏色都因為濕掉而變深,發(fā)梢也潮呼呼的。
駱夏快步進來,顧不上自己要用毛巾擦干一下,拉著向暖上樓,讓她躺床上休息。
他拆開買回來的降溫貼,給她往額頭上貼了片,低聲囑咐:“躺會兒,我去給你沏杯清熱解毒的顆粒�!�
說完他就起身要走。
向暖拉住他的手指,提醒:“你先去擦干一下,洗洗澡,別感冒。”
駱夏回頭垂眸沖她露出淡笑,安撫道:“好我知道了�!�
他從她的房間出來,用清熱解毒的顆粒給她泡了杯水,水溫太熱,需要等些時間才能喝,駱夏就進浴室沖了個澡。
到底是身體不舒服,向暖躺在床上,渾身乏力地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幾乎要睡熟時,被一道低沉溫柔的嗓音喚醒:“向暖?向暖?”
駱夏見她睜開了眼睛,把她扶起來,將那杯晾好可以喝的水遞給她,語氣輕哄:“把這杯喝了。”
向暖接過杯子,聽話地喝完。
駱夏從她手中拿過空玻璃杯,放到床頭柜,他用指腹輕輕地給她揩去嘴角的水漬。
然后捧著她的臉,低頭溫柔地吻了吻她的唇瓣。
今晚他沒像往常那般拉著她吻個不停,晚安吻點到為止,而后就適時退開,摸摸她的腦袋,低沉的嗓音泛著清潤:“好好睡,睡一覺就好了�!�
向暖卻有點不滿足。
她抓著他的手指沒松,隨后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親了他。
駱夏無奈,又被她撩撥心起波瀾。
最終還是沒控制住,親了她好一會兒才罷休。
在向暖乖乖躺下要睡覺的時候,駱夏蹲在床邊,湊近她溫和道:“今晚我會過來看你幾次,提前告訴你,你不要怕�!�
向暖怕他休息不好,溫噥軟語道:“你好好睡,不用特意過來,我睡一覺明早就退燒了�!�
駱夏嘴角輕揚了幾分,捏捏她的臉蛋,沒再跟她爭,只說:“睡吧,晚安�!�
“晚安�!毕蚺呀�(jīng)困得不行,呢噥完就閉上了眼,很快便沒了意識。
駱夏定了好幾個鬧鐘,每三個小時過去給她測一次體溫。
中途在降溫貼到時間后幫她拿掉,還特意用酒精給她擦拭了幾下頸動脈幫她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