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失蹤
一刻鐘后,在紅發(fā)大姨的聯(lián)系下,唐鈺終于見到了租房給佘思思的房東,賈大爺。
賈大爺穿了一件白色大背心,踩著拖鞋,搖著蒲扇,進了谷陽胡同13號。
也許是因為被拖欠了房租,賈大爺對唐鈺的態(tài)度說不上好,“你就是那個105的朋友?”“不是朋友。
”為防止被房東賴上,唐鈺連忙否定道,“那個佘思思借了我的錢消失了,我是來要債的。
”“你也是來要債的?”賈大爺這才上下打量了唐鈺一遍
,看上去還是個學(xué)生樣子,應(yīng)該是個剛工作不久的姑娘,也難怪會被佘思思那種社會人騙。
“小姑娘年紀輕輕,交朋友可要小心一點。
”賈大爺?shù)膽B(tài)度平和了許多。
“這個佘思思一周前人就不見了,一開始還給我發(fā)信息,說回老家了,很快就回來。
結(jié)果三天前開始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徹底失聯(lián)了。
”賈大爺邊說,邊把唐鈺引到胡同正對門的一個小門前。
從門上的小窗望進去,可以看到門后的走廊右側(cè)就是一個小小的廚房,再往里擺了個單人沙發(fā)和小茶幾,大約十幾二十平的房間十分緊湊。
灶臺邊沒收的粘板、水池里沒洗的碗、茶幾上開封了的薯片,并不讓人覺得雜亂,反而像是主人臨時出了門,馬上就會回來。
唐鈺收回向內(nèi)探索的眼神,故作可憐道:“賈大爺,您最后一次見佘思思是什么時候��?我好久都聯(lián)系不上她了,她要是再不還錢,我也要交不起房租了。
”也許是提到房租,唐鈺成功獲得了賈大爺?shù)男湃危玫搅艘恍╆P(guān)于佘思思的消息。
佘思思是兩年前搬到谷陽胡同來的,平時在城南中心的幾家酒吧跑場,收入不高但一直挺講信用的,基本每月都會按時交房租。
雖然作息和常人顛倒,但是生活習(xí)慣講究,房子都收拾得很干凈,讓賈大爺十分放心。
可是一周前,明明到了交房租的時間,賈大爺卻遲遲沒有收到佘思思的信息,索性他住得不遠,就直接找上門來了,當(dāng)時房子就是唐鈺今天看到的狀態(tài),好像佘思思只是臨時出了門。
一開始賈大爺也試圖聯(lián)系過佘思思,但她的電話永遠也打不通。
奇怪的是,2天后佘思思主動給賈大爺發(fā)了信息,說自己父親意外去世了,回家辦喪事,很快就會回京市。
然而,收到這條短信之后,佘思思徹底失聯(lián)了。
接下來幾天,無論是電話、短信、還是微信都無法再聯(lián)系上她。
“回老家辦喪事?”唐鈺回憶起檔案上記錄的家庭情況。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佘思思是個孤兒妖。
---根據(jù)賈大爺提供的信息,唐鈺來到了佘思思駐場的一家酒吧。
工作日下午4點的酒吧里,客人寥寥無幾,幾位身穿黑衣的服務(wù)員小哥聚在一旁閑聊。
唐鈺徑直走到吧臺中間坐下,很快就有服務(wù)員送上酒單。
她低頭瞥了一眼價格,表情一陣扭曲,在心里狠狠吸了口氣。
賣得這么貴,這家店是用金子釀酒的嗎?她假裝沒有看到酒單,隨意地開始和面前的酒保套話。
可惜,唐鈺最終得到的答案是,酒吧駐場本來就都是“臨時工”,大家來來去去的,再正常不過了。
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據(jù)說他們老板也收到了佘思思回老家操辦喪事的請假短信,其余的他也不了解。
總的來說是毫無收獲,至少唐鈺拿到了佘思思樂隊鍵盤手的聯(lián)系方式。
走出酒吧后,唐鈺找了個陰涼處,撥通了剛剛從酒保那里得到的電話。
漫長的等待之后,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迷迷糊糊的女聲,像是剛剛睡醒。
“喂?誰�。俊薄澳�,我是佘思思的表妹,請問您是思思表姐的朋友嗎?”面對佘思思的好友,唐鈺迅速切換了身份。
“唉?思思的表妹?”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你有什么事嗎?”“是這樣的,最近家里出了點事情。
”唐鈺停頓幾秒,裝作悲傷哽咽的樣子,“思思姐一直沒回來,我們也聯(lián)系不上她,不知道您那里有她的消息嗎?”“思思不是說她父親去世,她回去處理后事了嗎?難道她沒回老家?”電話那頭的女生也很震驚,“不對,你真是思思的表妹嗎?你有什么證據(jù)?”一番忽悠與推拉后,電話那頭的女生相信了唐鈺編造的身份。
從她那里得知,佘思思一直對外聲稱自己老家在西北某個縣城,但從未提及過家里的具體情況。
確實,妖在人界的身份都是編的。
說得越多錯的越多,很少有妖會主動對人類提及家人和出生。
電話掛斷前,對面的女生問道,佘思思失聯(lián)已久,是否需要報警尋人。
聽到報警兩字,唐鈺的雷達一下警覺了。
佘思思的身份是靈界管理局偽造的,在公安有特殊備案,一旦報警,這事多半最后還是要轉(zhuǎn)到唐鈺頭上。
但多一個警方介入的流程,就是多寫一份報告。
唐鈺當(dāng)然不會主動給自己找麻煩,馬上出言安撫道,“我們在老家已經(jīng)報過警了。
最好是能拿到您近期聯(lián)系不上思思姐的聊天記錄,作為她失聯(lián)的證據(jù),提供給警方,我是否方便加您一個微信呢?”電話掛斷后,唐鈺看向馬路對面還未亮燈的酒吧。
佘思思這事,有些不簡單。
她好像在同一時間,給身邊所有人,群發(fā)了同一條信息。
---佘思思的線索停留在了鍵盤手發(fā)來的聊天記錄上,看著微信里發(fā)來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牧奶煊涗浗仄粒芩妓嫉南坪踉谒腥艘饬现狻?br />
她和鍵盤手的聊天記錄停留在8天前的下午,樂隊眾人約定好莪山,穿梭于石林之間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好夢。
“唐隊你在嗎?我直接進來嘍。
”說著,一隊的大門“吱呀”一聲被緩緩?fù)崎_,探進一個熟悉的腦袋。
唐鈺半夢半醒間抬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白雪那一刻,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還好敲門的不是鐘山神君。
不然,她又要為自己的周末默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