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謝謝是你,來帶我離開。
沈嫣然終于笑了,聲音又輕又軟:“好啦,我知道你擔心我對謝硯之余情未了,但我保證,沒有�!�
“我在病房已經(jīng)跟他說得很清楚了,他不會……”
寒風(fēng)卷著雪粒打在槍管上。
謝硯之趴在雪中,臉頰凍得發(fā)麻,而瞄準鏡下的兩人卻在吻。
他吻得很深,謝硯之無比清晰地看見,她柔軟的雙唇都被擠得微微變形,眼角彌漫出一點水光。
眉心猛地一跳,眸光更冷。
槍托抵住了還未愈合的傷口,那是他為沈嫣然受的。
在最危急的時刻,是他用命為沈嫣然殺出一條路來。
他裴傾宇憑什么吻她?
十字準星已經(jīng)對準裴傾宇的后腦勺。
“殺了他,你就只能留在我身邊�!�
謝硯之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喉間溢出近乎偏執(zhí)的呢喃,“就算恨我,我們也要糾纏到死�!�
他手指微動就要扣下扳機,余光卻瞥見一抹猩紅。
他幾乎立刻意識到,此刻還有人在狙擊。
他絕不允許沈嫣然出任何意外!
謝硯之幾乎在瞬間完成槍身轉(zhuǎn)動,對準不遠處的殺手,對方也立刻發(fā)現(xiàn)了他。
“砰!”
兩聲槍聲幾乎是同時響起,透過瞄準鏡謝硯之看到那人眉心綻放出一枝紅梅,隨后重重倒地。
他松了口氣,后知后覺感受到胸膛的鈍痛。
原來,他也被擊中了啊。
大量鮮血噴涌而出,他掙扎地撐起上半身湊到瞄準鏡前,視線已然模糊。
瞄準鏡下,沈嫣然恰好回頭,揚起的笑顏被夕陽鍍上金邊,比記憶里任何時刻都要明亮。
“咳咳……”
謝硯之不受控制地咳出血沫,身體越來越冷,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勾了勾唇。
“以后……保護好自己啊。”
他在大雪紛飛中閉上了那雙不甘的雙眼。
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車,你的名字是俄羅斯漫長的國境線。
你說得對。
我們回不去了……
爆款聲響起的剎那,沈嫣然心里忽然一空,就仿佛永遠地失去了什么似的。
她轉(zhuǎn)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看見金發(fā)小孩攥著爆掉的氣球放聲大哭。
“怎么了?”
裴傾宇關(guān)切地問道,她搖搖頭:“沒什么,走吧!”
她腳步輕快,踏過舷梯,艙門關(guān)閉的瞬間,將冰天雪地的寒意隔絕在外。
十個小時后,飛機落地華國首都京北。
艙門打開,裴傾宇站在過道回頭看向沈嫣然。
“快去�。 彼叽俚�,眼中沒有絲毫陰霾。
裴傾宇終于下定決心,大步向前,他的背影消失在光中。
沈嫣然激動到眼角濕潤。
整整十七年,兩代人的約定,終于在此刻畫下句號。
曾經(jīng)被惡意掩蓋真相,在裴家數(shù)以千計的證據(jù)下,再無狡辯的機會。
幾天后的一個清晨,細雪將歇。
沈嫣然彎腰將白菊擺在墓碑前,眼眶泛酸。
“爸�!彼曇纛澏�,帶著幾分釋然:“當年你對裴家許下的約定,我替你完成了�!�
“它是歷史證明的不二鐵證,它能證明幾十年前的戰(zhàn)爭中侵略者的謊言。連海外留學(xué)生都舉著資料復(fù)印件在街頭宣講被掩蓋的真相�!�
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回過頭,裴傾宇正朝她走來,懷中還抱著一沓文件。
“剛從復(fù)印店出來�!�
他蹲下身,將那份文件擺在墓碑前,深深凝視著那張黑白照片,鄭重地鞠了一躬。
再次挺直脊背時,目光堅定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