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去睡一覺吧�！�
郭凡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猛地癱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后背。
“睡不著�！彼猿暗匦α诵Γ拔遗挛医裢頃䦃舻洁]件被退回�！�
杜玉沒有再勸。
他只是默默地起身，為郭凡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他手邊。
這一夜，注定無眠。
接下來的幾天，是《流浪地球》國內(nèi)部分拍攝的收尾工作。
劇組舉行了一場簡單的殺青宴。
沒有媒體，沒有香檳，只有劇組這幾個月來同甘共苦的兄弟姐妹。
飯桌上，大家都在刻意地制造著熱鬧的氣氛，大聲地笑著，用力地碰著杯。
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郭凡導(dǎo)演這幾天，像一頭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
他的手機，永遠(yuǎn)保持在郵箱的刷新界面。
每隔幾分鐘，他就要看一眼。
每一次手機的震動，都會讓他像觸電一樣彈起來。
然而，收件箱里，除了垃圾郵件和工作簡報，空空如也。
那封發(fā)往新西蘭的郵件，石沉大海。
“杜老師，你說......他們是不是根本就沒看？”
深夜的臨時辦公室里，郭凡掐滅了煙頭，聲音沙啞地問。
杜玉正戴著耳機，對著分鏡圖，用鉛筆標(biāo)注著一些細(xì)節(jié)。
他聞言，摘下了耳機。
“也許，他們只是在討論�！�
杜玉的平靜，與郭凡的焦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討論？”郭凡苦笑，“人家是維塔！是做出了《指環(huán)王》和《阿凡達》的維塔！他們會為了我們這么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中國項目，花時間去討論？”
他的信心，正在被這無盡的等待，一點一點地消磨殆盡。
杜玉看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緩緩開口。
“會的�！�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因為我們的故事，獨一無二�！�
“因為我們拿出的誠意，足夠分量�！�
“更因為，他們是真正的藝術(shù)家，而藝術(shù)家，永遠(yuǎn)對一個好的故事，保持著好奇和尊重�！�
杜玉的話，像是一劑強效的鎮(zhèn)定劑，讓郭凡狂躁的心，稍稍平復(fù)了一些。
是啊。
他想起了那段驚心動魄的長鏡頭，想起了劇組每一個人的血汗，想起了張總那句擲地有聲的“文化血性”。
他們不是去乞求施舍。
他們是去尋求平等的合作。
......
新西蘭，惠靈頓，米拉馬半島。
陽光明媚，海風(fēng)和煦。
這里是世界電影特效的圣地，維塔工作室的所在地。
工作室的氛圍，不像是一家公司，更像是一個由藝術(shù)家和技術(shù)狂人組成的巨大車間。
空氣中彌漫著模型樹脂和咖啡的混合氣味。
艾倫·史密斯，維塔工作室的資深視效總監(jiān)，正端著一杯黑咖啡，審閱著手頭幾個項目的進度報告。
他已經(jīng)在這里工作了二十年，參與過中土世界的構(gòu)建，也見證過潘多拉星球的誕生。
他見過太多天馬行空的想象，也處理過無數(shù)棘手的技術(shù)難題。
沒有什么，能輕易讓他感到驚訝了。
一個實習(xí)生敲門進來，遞給他一份郵件列表。
“艾倫，這是今天收到的，來自亞洲區(qū)的新項目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