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我竟然昏迷了這么久。
身體的感覺更加清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虛弱感揮之不去。
我試著握了握拳,力量還在,陰氣在四肢百骸中充盈流轉(zhuǎn),兵煞的兇戾和疫病的陰冷也蟄伏在深處,如臂指使。
但承載它們的這具肉身,卻像一件布滿裂紋的瓷器,每一次力量的涌動,都帶來細(xì)微卻清晰的撕裂感。
李若寒擔(dān)憂的問著,“你的身體......”
我靠在椅背上,長長嘆了口氣,“是我之前太樂觀了,這身體......撐死也就一年了,要是再像之前那樣拼命用能力,可能一天都撐不過去�!�
我說得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shí)。
李若寒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怎么會這樣?你現(xiàn)在明明......明明那么強(qiáng)!怎么還能......”
“力量從來都不是憑空來的,寒姨�!�
我打斷她,目光落在自己蒼白的手掌上,那下面奔涌著足以讓普通人瞬間斃命的力量,卻也加速著自身的毀滅。
“我們這個世界,講的就是個平衡,得了好處,就得付出代價,我這身體,就是代價�!�
野仲游光的附體,兵煞儺面的侵蝕,每一次都是透支。
車廂里陷入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
我閉目內(nèi)視,感受著體內(nèi)陰氣那清晰無比的流動路徑。
它們像冰冷的溪流,在身體內(nèi)部開辟出獨(dú)特的“河道”,陽氣的肉身魄體與陰氣天然沖突,每一次都帶來磨損。
之前只是模糊感覺到不適,現(xiàn)在卻能清晰“看”到這種磨損造成的千瘡百孔。
“天葬神花......”
李若寒再次提議,“一到家,我立刻安排給你用上!一定能......”
“我再想想�!�
我再次打斷她,聲音很輕,但很堅(jiān)決。
李若寒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沒再堅(jiān)持。
我重新閉上眼睛,假裝休息。
意識沉入識海深處,“外公?”
我在心里默念,“你在不在?”
過了幾秒,外公打著哈欠的聲音響起,“......別廢話......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天葬神花......你得要......留著......到后面......有大用......”
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后幾個字幾乎細(xì)不可聞,隨即徹底沉寂下去,這人......真是心大,竟然又睡過去了。
那他這態(tài)度,自然也表面我還死不了。
我靠在座椅上,感受著車輛行駛的輕微顛簸。
窗外,河悲省的地界越來越近,最終駛?cè)牒颖〉暮瑔问小?br />
在李若寒手下人的接應(yīng)下,我們一行被安排進(jìn)了市中心一家極其豪華的五星級酒店。
安保措施明顯提升了好幾個等級,走廊里能看到穿著便裝但眼神銳利的守衛(wèi)。
史之瑤被安排去休息,她這幾天擔(dān)驚受怕也累壞了。
我和李若寒在套房的客廳坐下。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景觀,陽光透過玻璃照進(jìn)來,卻驅(qū)不散我體內(nèi)的陰冷。
“那個玩蜈蚣的女人,”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溫剛好,卻暖不了身體,“后來怎么樣了?你們有查到什么線索嗎?”
李若寒搖搖頭,眉頭緊鎖。
“當(dāng)時你那個狀態(tài),七竅都在滲黑氣,小瑤也嚇得夠嗆,我們哪還敢停?只來得及簡單清理現(xiàn)場痕跡,確保沒留下指向性的線索就立刻撤離了,后續(xù)掃尾是家里遠(yuǎn)程指揮當(dāng)?shù)乜煽康娜巳プ龅��!?br />
“而且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沒有多少人手去對付那些晚清的人,但我們已經(jīng)做了好幾個假目標(biāo),他們沒道理能這么快找到我們的。”
我納悶的說,“也不知道陳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讓我們銷聲匿跡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