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兩難問題
自欺欺人十三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家也在催,哪樣媳婦老是在娘家的道理,
剛吃了晚飯,蘇雨鳶就到了熟悉的小院,她猶猶豫豫,心里怕和鶴華又再生了嫌隙,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算了,她目光柔和的看著對著鏡子梳頭的蘇鶴華,心下不忍。
“阿姐,怎么不去休息?”
蘇雨鳶0著靠在自己肩頭,虔誠的落下輕吻的蘇鶴華,掌心貼著她的臉,一如大婚那日,
“鶴華,你的頭發(fā)是怎么白的?阿姐還沒問過你呢�!�
她的聲線在顫抖,心疼蘇鶴華在外漂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正月初八…”
氣氛一下跌落。
蘇鶴華將額頭抵在她的肩頭,手臂將她圈的跟緊,執(zhí)拗的不愿抬起頭,快速的眨眼睛,在努力將酸楚強壓下去,隱忍泛紅的眼眶蓄滿了水珠。
是了,是她狠心推開鶴華的那天,是她轉(zhuǎn)身成為他人娘子的那天,
蘇雨鳶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失態(tài),她抓緊了蘇鶴華的手,手指交纏,交叉相握。
時間過的很慢,像是靜止了一般,外面居然下了小雨,雨絲有些凌亂,一場秋雨一場寒涼。
“阿姐,是不是要回林家了?”
蘇鶴華何其聰明,蘇雨鳶每次都背著她看信,看向她的眼神是時而躲閃,時而不舍,
總是一副yu言又止。
等不到她的回答,松了松手臂,心下自嘲,這些日子到像h粱一夢的美好了。
清醒來自一瞬間,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曖昧旖旎不復(fù)存在。
“阿姐何時回去?”
他是阿姐的天賜良緣,阿姐應(yīng)該要回到他的身邊,日后夫妻和睦、兒孫繞膝。
假裝很輕松的語氣,說完放下了手,推開了窗子,讓晚來的風雨斜打進來。
刮在她的臉上有些生疼,耳鬢的白發(fā)吹的飄逸,她嘴角掛著淡笑,參雜些許苦澀和無奈。
“鶴華,別這樣,好不好?”
蘇雨鳶的乞求里帶著委屈的哭腔,抓著她微涼的手,
折磨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蘇雨鳶是話在嘴里不能說,只好一遍又一遍卑微的求她,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與她的來去自如不同,蘇雨鳶背負著父母的期望,背負著兩家的臉面,甚至是綢莊百年基業(yè)。
蘇鶴華咬了咬牙,攥起了拳頭,猩紅的眼眶里泛著血絲,
“哪樣?我求阿姐只與我一人而已,為什么這么難?”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再稚neng清澈,脫了孩子的幼氣,盡是忿恨和不甘,帶著這些年的無力,
“一開始就不該招惹阿姐的,對不對?”
就算語氣再重,蘇鶴華動作也是溫柔的,指腹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晶瑩,放在嘴邊嘗了嘗,真苦,真咸,
她惹她阿姐傷心難過了。
“鶴華,你要我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
蘇雨鳶踮起腳尖,抱著她的脖子,窩在她的懷里小聲的ch0u泣,
如果初七那天,蘇鶴華來找她,也許她就不會嫁了吧,至少可以每日在家中盼著她中秋歸來的小聚。
可是,道消身隕像個魔咒一樣日日夜夜緊在她的腦海里,也許還是會嫁吧。
一連多日的情緒波動和t力消耗,讓她突然兩眼一黑,倒下了。
“阿姐,阿姐,來人啊,叫大夫!”
臨倒前,眩暈讓她看的不真切,生出了和鶴華走過了許許多多的春夏秋冬的恍惚感。
大夫說孕婦不能太過c勞,房事不能太劇烈,情緒要保持穩(wěn)定,開了兩劑安胎藥就走了,
屋子里只有豆蔻和蘇鶴華,蘇鶴華出了臉上的臊熱,只剩下自責。豆蔻捂著嘴不敢置信,發(fā)現(xiàn)了驚天大秘密一樣,縮在角落里不出聲。
另一邊
“夫人!”
門前的小廝又急忙跑出去追未走遠的大夫,
蘇母兩眼一翻,咚的一下也暈倒了。
蘇雨鷹在醉今宵和米鋪的少爺大打出手,為了那花魁的一夜風流,
現(xiàn)在鬧的老鴇要找官府把這兩人一起送走。
“快去找小東家,快去,不要申張,別告訴玲玲!”
蘇母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求著蘇鶴華帶人去把蘇雨鷹領(lǐng)回來,省的在外面丟人顯眼,再者兒媳婦周玲玲不是個省油的燈,妒心極重。
蘇鶴華r0u了r0u眉心,站在門口看著秋雨淅瀝瀝的下著,落在屋檐,形成一道道的水簾,打在枝頭,擊落一片片欒樹葉。
心亂如麻,嘆了一口氣。
蘇鶴華從馬車里彎腰下來,一雙祥云刺繡的白靴踏在石板上,她撐著素傘,定住身子抬頭看了看金字招牌,斜風攜著細雨沾sh了長袍的下擺,
下人開道,領(lǐng)著她踏入胭粉香的大廳。
“小東家,這可怎么辦啊,還在打呢!”
瘦弱的下人不敢上去拉架,他看到了同鋪的弟兄被打的鼻青臉腫,心里還是有些犯怵。
大堂里亂糟糟的,一群人圍打在一起,金盆玉碗被砸的一地,桌子椅子四分五裂,一陣陣的哀嚎,漫罵,b剛剛臺上的舞妓表演的還要jg彩,甚至還有看熱鬧的人下起了賭注,
二樓的欄桿處,葉青蘭慵懶的斜靠著,一席yan紅紗裙,g勒x前雪白飽滿,隨意調(diào)整姿勢,披肩便無辜滑落,香肩微露。
她抱著通t雪白的胖貓,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撫著它的毛,偶爾看到誰被打了,還會提起帕子捂著嘴偷笑,眉眼風情濃郁,又有像狐貍似的狡黠,
早就看到了格格不入的蘇鶴華,她彎起了嘴角,丟開了貓,
貓被突然丟開,埋怨似的“喵”了一下,邁著短胖的小腿顛著pgu不知道竄到哪去了。
這是當初的十兩銀子呢,就算記不得這人的相貌,也記得蘇鶴華一頭的白發(fā)。
眼珠一轉(zhuǎn),眼尾上翹,她扯下披肩,將x前和肩頭的大片風光露出,靈巧的身子越過欄桿,翻身而下,
這是大堂里保持了前所未有的靜默,屏住了呼x1,手忙腳亂的米鋪少爺和蘇雨鷹想著看準時機接住。
“飯桶,看著點,接住�。 �
米鋪少爺罵完人,立刻張開雙臂,等著美人入懷,蘇雨鷹跌跌撞撞爬起r0u了r0u膝蓋,半跪著的姿態(tài)也張開了懷抱。
蘇鶴華足尖一點,像飛天的白鶴,穩(wěn)穩(wěn)的撈住了心中竊喜的葉青蘭,攬住她的纖細的腰身,
葉青蘭順勢攀著她的脖子,低著頭揚著嘴角,她聞到了蘇鶴華的信息素,心下覺得也只有竹子的清香才配的上這樣的人了,
借力打力,踩了一腳旁邊的柱,蘇鶴華擰著眉頭,有些慍怒,藏在眉眼里。
在眾人的注視下,兩人在二樓的拐角處落地,
選擇了盲區(qū),避開了虎視眈眈的視線,蘇鶴華只說了一句小心,就轉(zhuǎn)身下樓,只想趕緊領(lǐng)著蘇雨鷹離開。
“鶴華,你怎么來了?”
蘇雨鷹訕訕的0著鼻子,不敢看她的臉se。
“大娘叫我?guī)慊厝��!?br />
“蘇大東家還是趕緊回去喝n吧,小爺我啊,可要gxia0一刻咯�!�
米鋪的少爺拍了拍身上的灰,手一招,聲音故意加大,
“林媽媽,今天這些破的啊,爛的啊,全都算我的�!�
蘇雨鷹氣的牙癢癢,狠狠的盯著米鋪少爺囂張的背影,不甘的抬頭看向葉青蘭。
葉青蘭在他視線過來的時候,立刻變得楚楚可憐,眼里蓄滿了委屈和無可奈何,
將逢場作戲做戲深入骨髓,收戲時看到蘇鶴華探究的目光,眉尾一挑,唇角微微一明的表情切換自如。
“肖全升我跟你拼了,休想碰我的蘭蘭!”
蘇雨鷹一直瞞著家里妻兒老小包著葉青蘭,從一開始就不惜一擲千金,哪知道林媽媽見錢眼開,背著他將葉青蘭的下個月包給了肖全升,
于是就有了今晚的大打出手。
蘇鶴華看著呲牙咧嘴的蘇雨鷹就頭疼,一記刀手直接敲暈了人,
語氣淡淡的喚來下人,
“抬回家!”
“小道長好身手,不知小道長的一夜多少錢?”
葉青蘭扶著樓梯,裊裊身姿款款而來,拂開了老鴇攔著的手,繼續(xù)向前走,手帕掩著嘴角,輕笑出聲,
“十兩銀子可夠?”
她故意敞露披肩,露出玉潤似的肩膀,輕媚的撞了一下憋紅臉的蘇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