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lt;第 12 章) 有女初成
開學(xué)后蘇北把從舊金山帶回來的禮物拿給阿嬌，阿嬌興奮得不得了，抱住蘇北猛親了半天。
阿嬌拆開包裝，里面是個深褐色的盒子，十分精致。打開盒子，是一本筆記本，軟皮封面，上面印著舊金山有名的有軌電車。翻了翻，還能聞到陣陣紙香。
忽然阿嬌眼睛死盯著某處，看了又看，轉(zhuǎn)過頭咬牙切齒，“季蘇北！”
蘇北莫名，轉(zhuǎn)頭看向她，“怎么啦？”
阿嬌手指顫抖著指著筆記本最后一頁的右下角，“你你你…�。�！不帶這么欺騙我感情的，難道你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上面寫著‘a(chǎn)decha’？還是說，這根本就忘記給我?guī)ФY物，回到南京才想起來，所以買了這個來敷衍我？老實(shí)交代！”
拿過筆記本一看，果然那三個英文單詞躺在那里，一片安逸。蘇北笑笑，“被你發(fā)現(xiàn)啦�！�
“季蘇北！絕交！這次是真的！”阿嬌怒吼，搖身一變成了噴火龍。
蘇北把筆記本合上放回盒子里，捏了捏阿嬌糾結(jié)的臉，“好啦好啦，逗你的。這本子真的是從美國帶回來的，當(dāng)時(shí)真沒注意原產(chǎn)國，下次一定不犯這種錯誤了好吧？”
阿嬌在蘇北臉上巡視了半天，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這才緩和了點(diǎn)，鼻孔一出氣，“哼！這次就原諒你了。”瞬間又笑得諂媚，“下次再去舊金山帶點(diǎn)實(shí)際的吧，我比較喜歡那兒的特產(chǎn)，弄幾條李維斯回來給姐姐就行了�！�
“李維斯是什么？”
阿嬌再次風(fēng)中凌亂，“季蘇北，你個土人！”
“……”
沒幾天便是情人節(jié)，正巧趕上禮拜六。
街上人潮洶涌，經(jīng)常能看到年輕的女孩子手捧著一束玫瑰依偎在男友身邊，商家也打起了情人節(jié)的主意，商場內(nèi)到處掛著粉色的氣球，入口處還有禮儀小姐派送巧克力。
譚磊到季家來找蘇北的時(shí)候，楊思云疑惑，北北一早就出去了，難道不是去找你的嗎？
譚磊臉一沉，轉(zhuǎn)頭一想蘇北可能是跟阿嬌出去了，又松了口氣。楊思云同志見這孩子在自家門口又是失望又是皺眉的，忙告訴他北北把小提琴帶上了，下午有小提琴課，要找她的話可以去老師家看看。
譚磊跟阿姨匆匆道了別就離開了。
郁潔家的住址他是知道的，之前陪蘇北去過。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銀質(zhì)戒指，想到蘇北，心立刻就軟了。
“季蘇北，你手上拎的什么東西？”郁言雙手插在褲袋里，好整以暇地看著蘇北。
“琴啊�！碧K北微皺眉，這不是很明顯嗎？
“我當(dāng)然知道是琴，請問我們第一次約會你把那破玩意帶著干什么？還是說，你準(zhǔn)備給我個驚喜？”
蘇北翻了個白眼，什么叫破玩意啊，很貴的好吧。“我下午有課�！�
“不去。”
“不要。”
“那行，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碧K北眉頭鎖得更緊了，這廝是故意的，明知道她的小提琴老師是他姑姑。
郁言就這么看著她，嘴角一絲似有似無的笑。
“那我不是白帶了？”
知道她已經(jīng)開始動搖，郁言一把奪過她的琴盒，一手牽起她，笑了笑，“這樣可以了？”
低頭看著他們緊握著的手，十指緊扣，蘇北心頭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漾了開來，不過這種感覺她很喜歡�！澳愕氖终鏇�。”
郁言緊了緊她的手，“那正好你幫我捂捂。”
蘇北斜他一眼，大哥，搞反了吧。不過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要付暖手費(fèi)的。”
“錢沒有，人要么？”
“俗氣。我要吃梅花糕。”
郁言皺了下眉，轉(zhuǎn)頭看她，“那東西有什么好吃，不衛(wèi)生�！�
“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
馬臺街上那家某氏梅花糕是蘇北的最愛，每次她一個人都最少可以吃下三個。是周六又是情人節(jié)，小店的生意異�；鸨L長的隊(duì)伍看得人心慌。
郁言還是一副老樣子但沒說什么，蘇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掙扎了兩下想松開被牽著的手，郁言反而越握越緊，忽的低下頭湊到她耳邊，“松開就不準(zhǔn)吃梅花糕�！�
蘇北瞬間紅了臉，五個指甲狠狠地戳了下他的手，郁言站直身不為所動，仍緊緊握著她。
郁言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絨服，藍(lán)色的牛仔褲，白色球鞋，那一對鉤鉤還真是明顯。突然蘇北踮起腳，伸手把他衣服后的帽子扣到他的頭上，駝色的毛邊被風(fēng)吹得一邊倒。
郁言條件反射地轉(zhuǎn)過頭，看到他的樣子，蘇北笑得開心極了。被風(fēng)吹得有些泛紅的臉面無表情，那羽絨服的帽子一扣再搭上這張臉，蘇北覺得很有喜感，這樣的郁言很可愛。
蘇北本以為他會立即將帽子撥開，但他只是朝她看了眼，又轉(zhuǎn)過頭去。如果蘇北此刻站在他對面，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他嘴角一閃而逝的笑�？岣缫灿锌蓯鄣臅r(shí)候。
排了大約半個小時(shí)，終于輪到他們了，幸運(yùn)的是這一鍋還有四個梅花糕，不用等下一鍋了。蘇北毫不猶豫地跟老板說四個都要了，排在他們后面的那女生一臉絕望。
蘇北好心地將四個梅花糕分成了兩份，遞給郁言兩個，郁言沒接，“自己吃�！�
“那我剛剛買的時(shí)候你怎么不講��？”
“我以為你一個人要吃四個，四個夠吃嗎？”
“……”
一個人默默干掉四個梅花糕，肚子吃得脹死了。忽然蘇北站著不走了，郁言轉(zhuǎn)頭看向她，蘇北索性往地上一蹲，“肚子疼，走不動了�！�
“吃撐了吧？”郁言嘴角一勾，看著她跟個小孩子似的賴在地上。
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他不吃，她又不想浪費(fèi)，至于吃那么多么？現(xiàn)在嘴里還甜得發(fā)膩。
這時(shí)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跑過來，手里拿著玫瑰，“哥哥，給姐姐買支玫瑰吧�！�
郁言低頭看著小姑娘，“你問姐姐要不要？”
小姑娘期盼地望著蹲在地上蘇北，蘇北被小姑娘的目光盯得窘極了，連忙站起身拉著郁言要走。
小姑娘見兩人要走，急忙拉住蘇北的衣擺，“姐姐買一支吧。”
郁言掏出皮夾子，抽出一張五十的遞給小姑娘，“能買幾支？”
“一支12塊，五十塊可以買四支，找您兩塊�！毙」媚锬昙o(jì)不大，賬算得倒是很靈光。
“四支不吉利，給我三支吧，不用找了，留著自己買糖吃。”郁言抽了三支玫瑰出來。
小姑娘一臉感激，小嘴甜得不得了，“謝謝哥哥。對了，三朵玫瑰代表我愛你哦，希望哥哥姐姐白頭到老。”說完便興奮地掉頭溜了。
蘇北當(dāng)然也聽到了小姑娘的話，臉紅透了，怎么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什么愛不愛啊，百年好合？還早生貴子呢。
郁言把玫瑰遞給她，“你們女生都喜歡這么俗的花？”
“我又沒叫你買�！碧K北睨他一眼，大俗即是大雅，不過用不著跟你說，你不懂的。
忽然郁言放下琴盒，脫去自己的羽絨服，二話不說就披在蘇北身上。除去羽絨服，他里面只穿了一件v領(lǐng)羊絨衫，在寒風(fēng)下顯得十分單薄。
拉著她進(jìn)了超市，蘇北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看他穿那么少便想將衣服脫掉還給他，她一點(diǎn)也不冷，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在超市繞了半天終于找到那個貨架，蘇北臉再次爆紅。郁言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超市的售貨員大媽過于熱情，“幫女朋友買的嗎？不要不好意思，現(xiàn)在男孩子肯幫女孩子買衛(wèi)生用品很難得的。我跟你講喔，這個牌子很好用的，小姑娘你是喜歡棉質(zhì)的還是干爽網(wǎng)面的？”
蘇北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不是白癡，當(dāng)然知道這是干嘛的�？墒撬龥]有用過，她怎么知道什么棉質(zhì)什么網(wǎng)面啊…
郁言看她那個窘樣八成也是什么都不懂，大媽見兩人都不說話，估計(jì)是不好意思，又積極推薦，“小姑娘第一次來？阿姨家也有小姑娘的，她平時(shí)也用這個。我不會騙你的哎，喏，這個套裝，日用，夜用還贈送一包濕巾，很好的�！�
郁言面無表情地接過套裝包，又隨便從貨架上拿了幾包拖著傻在一邊的蘇北趕緊從大媽的視線里逃離。轉(zhuǎn)到內(nèi)衣區(qū)，拿了盒女士內(nèi)褲。
蘇北覺得今天她真的把臉丟到家了，再傻她也猜到究竟怎么回事了。難怪郁言會突然把衣服披在她身上，他個子高，衣服穿在她身上又大又長，衣擺幾乎到膝蓋了，正好可以遮住。
這輩子第一次碰上大姨媽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蘇北欲哭無淚。郁言把她推進(jìn)女廁，蘇北繃著臉拉開一扇門再關(guān)上。
內(nèi)褲，棉毛褲，羊毛褲，牛仔褲，無一幸免。蘇北有些不知所措，紅著臉拿出一包衛(wèi)生巾，看了一些包裝背面的說明，試著拆開了一包。
換了條新內(nèi)褲，死掉衛(wèi)生巾的紙貼，雖然小小的空間里只有自己一個人，但蘇北還是有點(diǎn)腦充血，覺得將衛(wèi)生巾粘到內(nèi)褲上這個動作十分尷尬。
下部突然多了一塊東西，蘇北發(fā)現(xiàn)自己連路都不會走了，怎么走怎么別扭。披上郁言的羽絨服，蘇北磨磨蹭蹭地從洗手間出來了。
一下子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一直低著頭看地板，耳朵根子這會兒還是紅通通的。
郁言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摟著她的肩膀朝商場的女裝部走去。蘇北很感謝他此刻什么都沒說，現(xiàn)在說什么她都覺得別扭。
買了件長款羽絨服和一條牛仔褲，蘇北將郁言的羽絨服遞給他，無意觸碰到他的手背，一片冰涼。
忽然心里暖暖的，這個男孩子霸道的時(shí)候令她心悸，體貼的時(shí)候令她感動。
到商場休閑區(qū)買了兩杯熱奶茶，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兩人緊挨在一起坐著，驀地郁言伸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摟進(jìn)懷里，“恭喜我們家傻妞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