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師兄啊
“這兩個蘇北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晚照疑惑。
“我不知道�！�
晚照覺得除了蒼雪如今的身體之外都不重要，于是勸道：“詩頁大人說過，你的記憶只能慢慢回想，不能太著急，不然頭風(fēng)病容易發(fā)作。雪兒，你先別胡思亂想。我之前輸給你的真氣太多了，沖亂了你的經(jīng)脈，你需要好生休息�！�
蒼雪慢慢冷靜了一些，又躺下來。晚照在一旁撥弄著炭火，燒水給她喝。
她漸漸想起來之前和詩頁交手的情形，忽然道：“阿照，是我殺了人�！�
晚照撥弄著火堆的手停了下來。
“五年前，夜貓子他們是我殺的。如今，蒼溪他們和雨垂長老也是我殺的�！�
晚照側(cè)過臉來，失焦的眼眸深邃濃稠，對著蒼雪身邊空中的某個點(diǎn)：“這不怪你。這幾次三番都是我連累了你�！彼麑崴诉^來，在蒼雪身邊坐下：“是他們該死�！�
蒼雪卻不接，雙眼直勾勾地望著洞頂：“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一開始只是不由自主會使出一些我不曾學(xué)過的招數(shù)，到后來會殺人。其他的事情我都記得，偏偏殺人的過程我不大記得�！�
“為何你不告訴我？雪兒，五年前是你替我報的仇�！�
“我不想說�！鄙n雪輕聲道，“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怕大家覺得我是個怪物�！�
“我懂的，我也有這樣的時候……”晚照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擊中，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再繼續(xù)說下去。
“你不怕我”
“怕你什么？”
“怕有一天我會莫名其妙殺了你�！�
“不，你不會的�！�
“誰知道呢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然殺人。”蒼雪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迷茫，“到時候你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不會的，幾次三番你和人廝打，都是因為你受到了攻擊和威脅才會觸發(fā)排異反應(yīng)，你不是怪物。”
蒼雪仔細(xì)回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晚照說得有道理，略微松了一口氣：“希望如此�！�
“雪兒，以前總是你護(hù)著我，今后輪到我來護(hù)著你了。昨日詩頁大人命我做你的貼身護(hù)衛(wèi)，要我從此以后形影不離護(hù)著你。下山后我就帶你去尋醫(yī)問藥，詩頁院長解決不了的問題，其他醫(yī)師未必不行�！�
蒼雪有些意外：“可以下山？她要我們下山做什么？”
“寒山的裂死病據(jù)說已經(jīng)有失控的態(tài)勢，你下山會安全一些。”晚照坐在她的身邊喂她喝水，又將她昏迷后詩頁說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說給蒼雪聽。
蒼雪沉吟道：“原來是詩頁院長給我做的手術(shù)？”
“是。”
“如此說來，我腦中有仁心的記憶是正常的。只是不知為何會有蘇北的記憶�！�
“是。不過雪兒，你也不要著急。待下了山，也許見了一些不一樣的風(fēng)土人情，有些事情慢慢就想起來了。”
蒼雪點(diǎn)點(diǎn)頭，不說話了。她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詩頁院長并未曾真正想取自己性命。想到這里，有些復(fù)雜的心情漸漸開朗起來。此時才發(fā)現(xiàn)晚照的肩膀上還包扎著繃帶，又想起那天他為自己奮不顧身，于是問道：“阿照，你的傷要不要緊？”
晚照笑笑：“不要緊。你知道，我皮糙肉厚的，皮外傷很快就好了�！�
正說話間，忽然聽得洞口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晚照連忙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今日送來的已經(jīng)不再是兩張餅子，而是有肉有菜，還有藥材、木炭、衣物這些，種類比之前多了不少。
晚照喜出望外，道：“雪兒，詩頁大人今日給我們送來了不少好東西！”
他給吊爐下面添了些新的柴火，洞里頓時暖和了不少。
而在石壁外側(cè)，天璇貼身而立。
他斂聲靜氣，這些日子晚照和蒼雪二人居然也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日日過來送飯。他每次聽著二人的對話，再如實(shí)匯報給詩頁。
今日聽到蒼雪親口承認(rèn)恢復(fù)了一些記憶，心中震顫，不小心弄出了一些動靜。
晚照卻毫不知情，將送來飯食又給蒼雪送了過去，二人席地而坐，對坐著一起吃飯。蒼雪的右手受了傷，晚照又喂她吃了一些飯菜。
蒼雪飯來張口，笑道：“有貼身護(hù)衛(wèi)原來這樣好�！�
晚照聽蒼雪這樣說，笑著說道：“以后永遠(yuǎn)這么好�！�
天璇藏在洞外等了一陣，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知為何心里突突直跳了起來。
他獨(dú)自在洞外站了一陣，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又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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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龍淵地牢中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個多月。
蒼雪身上所有的傷漸漸痊愈，晚照的傷早已好了，于是二人商議可以去明鏡堂找詩頁大人。
這一日，晚照發(fā)現(xiàn)今日的食物沒有送過來。他奇道：“咦，今日怎么沒有食盒？”
蒼雪聞言也走過來，就在這時，從洞口遠(yuǎn)遠(yuǎn)望去，在銀白色的山巒中，有一座山腰間開始冒煙。一開始是一柱青煙往上冒，隨后越來越濃稠，變成滾滾黑煙沖起來。最后無數(shù)火苗伸出來，不多時已經(jīng)火光沖天。
她連忙叫道：“阿照，那邊起火了，好大的火！”
就在這時，另外一座山峰上也開始竄出濃煙。
“哪邊？”晚照趕過來。
“‘皆不是’山峰鐘樓后面�！�
晚照皺眉：“那邊是留醫(yī)館的方向。那里一向會住上一些重癥的病人，怎么會突然起火？是不是寒山書院出事了？”
蒼雪道：“反正這幾日我們也正打算去明鏡堂見院長，不如現(xiàn)在就出發(fā)。”
晚照點(diǎn)頭。于是二人當(dāng)下便開始收拾東西，往書院方向去。
龍淵地牢出去幾乎沒有路，大部分時間是晚照背著蒼雪攀援騰挪。晚照雖然眼盲，行動卻比正常人還要矯捷。
蒼雪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趴在晚照背后問道：“阿照，你眼睛瞧不見，怎么認(rèn)路的？”
晚照笑了笑：“瞎子自有辦法�！�
“什么辦法？”
晚照的雙耳動了動：“用耳朵聽�！�
“我怎么不行？”
“你們當(dāng)然不行�！�
蒼雪以為他自小雙目失明，于是練就了聽音辨形的本領(lǐng)，便不再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