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城門戒嚴(yán)
秦川神色一寒：“莫非這些人真是沖我們來的？”
“這些人為什么要殺我們？”石頭道。
晚照道：“恐怕和裂死病投毒的人脫不開干系�！�
石頭皺眉：“我們是秘密下山的，應(yīng)當(dāng)寒山的人也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下來的，怎么就忽然被人盯上了？”
秦川道：“恐怕就是寒山里有內(nèi)鬼�！闭f完之后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問題，于是緊張地瞟了蒼雪一眼。
出發(fā)之時晚照已經(jīng)和眾護衛(wèi)說蒼雪無罪獲釋。
其實蒼雪弱柳扶風(fēng)的樣子，也從不見她舞劍，秦川等人也覺得她不會是殺人兇手。但是她從龍淵地牢中被放出來，院長沒有任何告示表示這一慘案究竟是如何處置的，此事讓他心中覺得頗為奇怪。
但是護衛(wèi)是寒山中地位低一級的存在，許多機密事項接觸不到，尤其是晚照帶出來的護衛(wèi)，都是年輕且出身寒微。他們以奉命行事為準(zhǔn)，因此也不會多問。
秦川自知失言，吞了一口唾沫，問道：“阿照師兄，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當(dāng)如何是好？”
晚照道：“先進隆冬城再說。一路上我們小心一點，以防被人跟蹤。”
眾人回車趕路，秦川甩了幾下馬鞭，馬車的速度立刻快了起來。晚照一夜沒睡，忍不住靠著車廂里打盹。忽然馬車顛簸一下，晚照頭一歪，以為出了事，條件反射地將手按在劍柄上。
蒼雪連忙道：“沒事，不過馬車顛簸了一下�！�
晚照這才收起武器。
蒼雪問道：“阿照，你昨夜沒睡好？我瞧你樣子有些憔悴�！�
晚照確實一夜沒睡，苦笑道：“也許是第一次做你的貼身護衛(wèi)，有些緊張。”
“你昨夜睡在哪里的？”
“我睡房梁上。”
“那里能睡人？”
“貼身護衛(wèi)都是這樣的，要么在房梁上，要么守在門口，要么睡在地上，不打緊，我不會影響你�！蓖碚者B忙解釋。
蒼雪信以為真，昨夜二人的對話后面的一大半她已經(jīng)記不得。于是拿一張錦毛毯子輕輕給晚照蓋上。
晚照在山下大半時間都是出生入死，少有人這般溫柔相待，連忙紅臉說了一聲“謝謝�！保又珠]目養(yǎng)神。好在他一身麥色肌膚，蒼雪也沒有看出來。
馬車一路狂奔，過了幾個小時，終于看到了隆冬城的城門。
此時已經(jīng)是上午八九點，可是在城門方向雖然聚集著不少人，但已經(jīng)排起了長龍。
原來從寒山往雪境運送藥品物資的商隊都已經(jīng)被攔在門外，外面馬車、病人、商人等各色人群全部黑壓壓地排了幾百米的長隊。
秦川勒緊了韁繩，馬車漸漸在人群外面停下來。石頭也覺得奇怪，從馬車上站了起來：“前面怎么這么多人？”
馬車一停，晚照就立刻驚醒，一個翻身推開車門，問道：“外面怎么了？”
石頭道：“不知道怎么了，全都堵在這里，我去問問�！庇谑窍萝嚱辛藥讉�兄弟一齊往前面的人群中扎去。
蒼雪掀開馬車的窗戶，往外看了看，只覺得外面天空陰沉，似乎很快就要下雪的樣子。
石頭他們在前面打聽了好一陣子，終于回來說道：“阿照師兄，前面城門那邊在盤查什么事情，嚴(yán)密得很，這半天才放進去幾個進城�！�
“在查什么？”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問。
“不知道具體查的是什么，總之人的身上、貨物、相貌都要比對。”
“莫非是因為裂死病的事情？”
石頭道：“守城軍口風(fēng)很嚴(yán)，都不說究竟是在查什么�！�
所有人都不說話，全部看向晚照，等他的命令。
晚照想了一下，沒有什么頭緒，只是吩咐下去：“我們分散進城，莫要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是寒山護衛(wèi)隊。等進了隆冬城，我們?nèi)リ愑涜F具那邊的鋪子里集合�！�
蒼雪將頭伸出車窗外。窗外鉛云密布，天氣越來越冷。城外的隊伍還是很長，排隊的人們都不耐煩起來，有些人冷得直跺腳。
石頭等人趕著馬車已經(jīng)四散去各處排隊，只剩下秦川一人扮作仆從模樣侍奉在二人左右。
排到下午時分，終于快到他們。
晚照和蒼雪二人從馬車上下來，晚照雙眼蒙著紗布，由蒼雪攙扶著，踉踉蹌蹌地慢慢走著，真好似一個受傷的青年男子。秦川趕著馬車，跟在他們后面。
果然守城軍攔住二人，高聲問道：“你們從哪里來的？要去哪里？”
晚照道：“我們從蜜合來，去寒山治眼睛。如今要回去�！�
守城軍一邊打量三人一邊問道：“治眼睛？”
“是，寒山說治不好，所以帶內(nèi)人和家仆回去�！�
一名衛(wèi)兵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忽然走上前去，舉起了一只手。
晚照不閃不躲，仿佛看不到一般。
守城的衛(wèi)兵舉起手來，拍了拍晚照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背，對晚照喝道：“怎么一個瞎子身上的肌肉還挺結(jié)實？你練武？”
晚照和秦川都心里一緊。
蒼雪連忙道：“就是因為夫君平時喜歡舞刀弄槍，所以才被人弄瞎了眼睛�？上砗揭矝]給治好，我跟他說，現(xiàn)在眼睛看不見了，以后也不能再逞強好勝了，那些刀槍棍棒也應(yīng)該收起來……”說著拿起手絹擦擦眼睛，傷心起來。
那守城兵對身后的士兵抬一抬下巴，其他人一擁而上，去搜他們身后的馬車。
蒼雪三人都不說話，只靜靜地等著。蒼雪挽著晚照，晚照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沒事的�！�
忽然，那守城兵大步上前，把晚照的胳膊往前一拉，在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蒼雪和秦川都沒有想到會生此變，都驚呼一聲。
“哎呦！”晚照裝作一個沒有站穩(wěn)，從前面撲了出去，下巴直接磕到了地上，頓時流出血來，臉上還跌了一臉的灰。
“夫君！”蒼雪大驚失色，連忙搶上前去扶他起來，用帕子按住他的下巴，給他止血。
她的袖子里卻伸出一把尖利的匕首，隨時準(zhǔn)備發(fā)難。
晚照不由得緊張地按住她：“我沒事。我沒事。”
那幾個守衛(wèi)都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個膿包！哈哈哈！”
晚照從地上爬起來，也不辯解，灰頭土臉的樣子。
演得真像。這下應(yīng)該穩(wěn)了。秦川暗想。
瞧著晚照狼狽的樣子，那幾個守衛(wèi)大感開心。
忽然一名守衛(wèi)對著蒼雪走過來，她連忙低下頭去。守衛(wèi)一把捏住蒼雪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來：“看著我。”
蒼雪被他掐得生疼，但又不能發(fā)作，只得和守衛(wèi)四目相接。
蒼雪不知道守衛(wèi)要做什么，袖子里的匕首又悄悄地伸了出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