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年後

    十年後

    十年後

    「安老師啊，你看我們家承軒都學(xué)了一段時間了，怎麼還是這個水準(zhǔn)呢？」帶著夸張洋帽，身上戴滿鉆石珠寶雍容華貴的婦人拿著昂貴的瓷杯，一邊喝著一邊嘆氣的詢問。

    安曉曉的目光從場上的男孩移回他母親身上，「呃……可能才上三堂，不可能就……」

    「隔壁家的小毅媽媽請了奧運(yùn)銀牌的教練，聽說明年就打算送他去b全國聯(lián)賽了，我們家承軒怎麼可能b不上小毅呢�！箣D人壓根沒想聽安曉曉的解釋，她驕傲又滿足的視線放在自己老來得子的兒子身上，然後轉(zhuǎn)向安曉曉時又變得凌厲，「安老師啊，你到底行不行？」

    安曉曉如臨大敵，壓力山大。

    「可以的、可以的，我也看出來承軒很有資質(zhì)……」

    「問題是，你只是一個t大的畢業(yè)生，當(dāng)初要不是有人極力推薦你，我是一點(diǎn)也不想用你們這種沒啥本事的畢業(yè)生。」

    寬心，寬心，她是衣食父母。

    安曉曉一直在心中安撫自己想嗆回去的沖動。

    大學(xué)畢業(yè)以後她苦苦煩惱自己應(yīng)該做什麼，之前在健身房當(dāng)過教練，但自己的外貌身材屬於男生不av生也不ai的類型，做了一年業(yè)績不好她就思考轉(zhuǎn)行，當(dāng)時這個婦人突然就找上門，安曉曉還記得她穿著昂貴的奢侈品洋裝，一臉嫌棄卻嘴上說著客套話的打量她。

    安曉曉b她更好奇，到底是誰有本事找上這個人，還推薦她當(dāng)對方兒子的羽球家教。

    這個nv人是臺灣數(shù)一數(shù)二建設(shè)公司的董娘，家財萬貫，狗眼看人低。

    平時，她都是在他們私人的球場授課，一堂三千，這麼好賺她當(dāng)然接受，誰曉得余承軒周圍的小孩突然就想跟他b上，全部的人都開始請羽球私教。

    安曉曉都不知道自己是運(yùn)氣好還是不好。

    「安老師啊�！褂嗄缸�在特地為她設(shè)置的單人貴妃椅上，夸張濃密的睫毛懶懶的撐開，目光審視又帶著輕蔑的打量安曉曉一身穿著，最後停在她男不男，nv不nv的長相上，「你今年也24了吧？」

    「是的�！顾�連連點(diǎn)頭。

    明明是來教余承軒那個p孩上私教課的，但每次來跟他媽聊天的時間還更多，但公司同事都安慰她，有錢人是這樣的，他們要的不是結(jié)果是情緒價值。

    問題是這個人已經(jīng)跟她提到全國聯(lián)賽了，按照余承軒那跟屎一樣的能力，去參加學(xué)校b賽都會被完爆，假如余母要自己讓余承軒的實(shí)力進(jìn)入到全國聯(lián)賽，她只能勸余母重新生一個兒子b較快。

    「你有男友嗎？」

    「沒有。」

    「24歲了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

    「是的�！拱矔詴砸贿咟c(diǎn)頭，一邊注意場上的余承軒又拿出掌中游戲機(jī)坐在場上玩起來。這個sip孩，今天就是想讓他老師入地獄是不是。

    但余母似乎也沒注意，或者根本不關(guān)心兒子的練習(xí)，而是把關(guān)注放在了安曉曉身上。

    「怎麼會這樣呢，一個nv孩子家連點(diǎn)戀ai經(jīng)驗(yàn)都沒有，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對象想想結(jié)婚後的事情吧？」

    安曉曉汗顏不已，「呃……我桃花b較弱……」

    「是啦，畢竟一個nv孩子曬那麼黑，穿得也跟個男生似的�！褂嗄竬an麗的紅唇向上一g，好似早在等這一段的嘲諷，「我們家阿姨有個兒子，今年也大四了，聽說沒交過nv朋友，不如我就介紹你們認(rèn)識吧�！�

    「不好意思啦……」恁祖媽的，誰想還跟她攀親帶故的，而且余母平時對那個阿姨頤指氣使的，突然還想介紹阿姨的兒子給他認(rèn)識，她如果真接受不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而且這個臭三八一臉不懷好意，她才不會上當(dāng)。

    「我明天在世鼎的頂樓要舉辦一場烤r0u會，我身邊要好的姊妹都會來，你也過來幫忙，我順便幫你介紹阿姨�！�

    靠，結(jié)果重點(diǎn)是叫她去當(dāng)烤r0u的工作人員，介紹才是順便！

    而且那個世鼎是臺灣前三大的豪宅建設(shè)，要不是因?yàn)榉��?wù)這個貴婦，安曉曉覺得今生也沒機(jī)會看過豪宅里面長啥樣子。

    「但是……」

    「就這樣說好了，明天記得穿洋裝過來�！褂嗄缚粗�她一身運(yùn)動服，冷冷一笑，「我總不能讓我姊妹覺得承軒的老師是這副德x�！�

    「……」臭三八。

    下課後，安曉曉黑著一張臉走出世鼎的大門，門外一臺白se賓士臨時停在路邊，她看了站在車邊的人，心情不悅的朝另一邊轉(zhuǎn)頭就走。

    「欸欸，曉曉等等我呀！」車邊的男人趕緊追上她的腳步，不明不白的偷看她臉上的怒火，「今天不順利嗎？你怎麼很生氣的樣子？」

    「我感覺自己不是羽球教練，是給這些有錢人t1anp眼的�！�

    李香y被她直接的字眼說到無語，但他仍舊陪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我今天入賬，請你吃牛排吧！」

    「為啥？」安曉曉睨去一眼。

    李香y一窒，笑得很牽強(qiáng)，「我們都認(rèn)識那麼久了，請你吃牛排很合理吧？」

    李香y從國中一路到大學(xué)都和她念同所學(xué)校，雖然班級不同，但因?yàn)橄嘧R很久而變得熟悉起來，可是跟發(fā)展很不一樣的是。

    李香y一畢業(yè)後就自己開了一家運(yùn)動館，印象中他也只是小康家庭，結(jié)果卻出乎意料的，他b所有先一步的成為創(chuàng)業(yè)家。

    有一回喝了酒，她醉著b問李香y哪來的錢，他不斷的閃躲，到最後都沒說出金援。

    該不會是賣pgu了吧？

    李香y雖然不算帥，但也倒是可ai，可是開一家運(yùn)動館動輒上百萬的，很難想像他的pgu值那麼多錢。

    「那就這麼說定羅！」李香y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塞到安曉曉手中，「晚上七點(diǎn)這邊見哦，我要回去開車了，不然怕被拖吊走！」

    安曉曉看著遠(yuǎn)去的男人背影，又看著手上的名片。

    js——ga0什麼，這不是很有名的米其林三星店嗎，根本不是牛排館。

    時間到了以後，安曉曉還是如約出席。

    拜托，這種免費(fèi)蹭白食的機(jī)會，此時不去，更待何時，這家餐廳以前就聽紀(jì)可艾說過，有錢還預(yù)約不到，全都是熟面孔在排位的。只是沒想到李香y當(dāng)了老板以後，也是在社會混出名堂了，居然有辦法預(yù)約到兩人位置。

    可是她仍舊穿著簡單的寬松上衣和運(yùn)動長k就赴約，李香y看見她的穿著也沒說什麼，但當(dāng)侍者帶位時，他不曉的在侍者耳邊說些什麼，她只看到侍者搖頭。

    「怎麼了嗎？」她詢問著入座的李香y。

    李香y穿著簡單的襯衫和休閑k，面對她的問題只是搖頭一笑，「我聽說今天大主廚會來，就問了下能不能見到本人�！顾�翻開菜單，詢問著安曉曉，「你想不想喝酒？」

    安曉曉本來是想說不要的，但想起今天在余承軒家受的鳥氣，她就改變心意。

    「喝�！�

    李香y點(diǎn)點(diǎn)頭，看見他有點(diǎn)單的意圖，靈敏的侍者很快來到桌邊。

    她聽著李香y用全英文點(diǎn)餐，她根本一點(diǎn)都聽不懂，自己除了身t素質(zhì)以外的都近乎於零。

    一切只能交由李香y負(fù)責(zé)，安曉曉無聊的拖著腮看著附近的客人。每一桌的人都穿著正式的服裝，nv生不是裙裝也會是套裝，男生無一例外是整套西裝，她可能來到很不平凡的地方了吧。

    安曉曉想著，侍者突然過來替她們倒了酒，先要讓他們品嘗，但安曉曉一口喝下，無視侍者詫異的目光，李香y似乎抬手對對方說了些什麼，安曉曉也無心留意。

    她本來就沒那麼多規(guī)矩，這些規(guī)矩只是世人訂出來的。

    她想喝酒，想喝醉，想忘掉今天被余承軒母親羞辱的過程，就這麼簡單。

    「曉曉，你是不是醉了啊？」李香y看著一杯又一杯喝下肚的安曉曉，印象中她鮮少喝酒，酒量一點(diǎn)也不好。

    安曉曉臉se看起來正常，但雙眼有些迷蒙，她拿著高腳杯，冷冷一笑。

    「不知道是哪個貨se把余承軒這個麻煩推薦給我，一天到晚去陪他打球，罵不得說不得，b王子還嬌貴�！�

    注意到安曉曉已經(jīng)進(jìn)入酒jg薰腦，喪失理智的階段，李香y乖乖吃著盤里食物，一句話都不敢吭。

    結(jié)果安曉曉眼眉一擰，更加氣憤，「余承軒那種貨se，他媽以為兒子可以b全國聯(lián)賽？哈！笑si人，他兒子連球拍都不想拿，只想拿游戲機(jī)！」

    「曉曉，噓——」李香y被她突然放大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確定她真的是醉了。

    安曉曉早就沒有對周圍的感知，她眼里腦里都是余母今天所說的話，以及她輕蔑看不起人的眼神跟姿態(tài)。

    李香y有些苦惱，但也非那麼苦惱，因?yàn)榘矔詴杂掴g的注意力，沒有發(fā)現(xiàn)兩人周圍十幾桌其實(shí)都是空的，明明就在假日，可是這家一位難求的餐廳此時卻空出了很多位置。

    安曉曉又一口灌下紅酒。

    李香y頭疼的看著她，然後，他看見有個黑影安靜無聲地在安曉曉背後坐下。

    李香y原本想伸手阻止安曉曉的動作停下，他又開始吃盤里的食物，但一雙眼卻往安曉曉背後望去。

    安曉曉當(dāng)然是什麼都沒發(fā)現(xiàn)，她連眼前的李香y都看不見了，酒jg已經(jīng)快麻痹她的五感。

    「那個臭nv人今天還說要介紹阿姨的兒子給我認(rèn)識，笑si人，我才24歲，沒交過男朋友又怎樣了，她假裝好意要介紹對象給我，也只不過是覺得對方不怎麼樣配我剛好而已�！拱矔詴詭缀鯖]有動過一口食物，她只是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jg。

    在她酒杯空的時候，侍者又上前替她倒?jié)M，通常只會倒五分滿，安曉曉不悅的說，「倒?jié)M它。」

    侍者手一頓，猶疑的目光望向李香y，李香y也不知道該怎麼決定，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

    安曉曉手中的玻璃杯此時變成九分滿。

    「曉曉，你別喝太多b較好�！估钕銀勸道。

    「余承軒那個混蛋�！拱矔詴砸а�，冷冷一笑，「他媽要我去烤r0u會當(dāng)服務(wù)生，我大學(xué)四年拚si命的練習(xí)，結(jié)果在這個資本主義的世界只是p而已……」酒jg好像上頭了，安曉曉的腦袋變得又暈又沉，她的眼皮很沉重，嘴邊的笑更是沉重，「……到頭來好像我就是賤，一廂情愿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以為對方很在意。」

    「曉曉，你好像喝醉了耶�！估钕銀根本聽不清楚安曉曉後頭的呢喃，只感覺到她語無l次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可是看她腦袋都要躺到湯里面去了，李香y想著上前去幫忙，但他肩膀兩邊一重，困惑的抬起頭，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忽然出現(xiàn)在他後頭。

    「你的任務(wù)結(jié)束了。」石虎笑yy的說著。

    「你可以走了�！筯龍指著外頭。

    李香y有些放不下安曉曉，但看了眼她身後，便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還是不放心的詢問，「這餐誰付？」又是開酒又是套餐的，他有些拮據(jù)。

    石虎笑咪咪的說，「都包場了，錢就不是你需要擔(dān)心的事情�！�

    得到他們的保證，李香y又盯著已經(jīng)快躺在桌上的安曉曉，還想說些什麼，她身後的人突然站起身，李香y有些窒息的看著對方，然後被h龍跟石虎請出店外。

    安曉曉覺得自己整個身t又沉又輕的，腦袋已經(jīng)無法正常的思考，她很想把余承軒的老媽用十字經(jīng)罵過一遍，還有這個政府，跟這個世界，可是所有到口的話都變得很模糊。

    她看見眼前的湯在旋轉(zhuǎn)，自己的腦袋也在旋轉(zhuǎn)，她的手指想握住高腳杯，卻怎麼也碰不上。

    然後，似乎有人握緊了她的手，大概吧……腦子爛成一片的她無法思考。

    「別喝了。」在遠(yuǎn)處的天空上好像有人在對自己說話。

    安曉曉感覺那就像是上帝在跟自己對話，眼前有道亮白的強(qiáng)光，b得自己睜不開眼睛，只剩下聽感還有觸感。

    「我難受——」

    「為什麼難受？」

    「反正也沒人在意……」

    「我在意�！�

    上帝說在乎她。

    安曉曉嘴邊揚(yáng)起一抹笑，有些疲憊，也有些自嘲。

    「不會有人在意我的……都會走的……」

    「……」

    上帝不再跟自己對話，她眼前的一切也變成深深的黑暗，安曉曉最終還是敗陣在酒jg沖腦之下，整張臉埋在桌上。

    咚。

    好大的一聲，所有人都聽見了。

    h龍石虎和一群服務(wù)生站在離桌邊很遠(yuǎn)的位置，全部的人都看見安曉曉醉倒在桌上，頭直接跟碗盤做近距離接觸，服務(wù)生很是緊張，想上前的動作卻被石虎給擋下。

    「不用過去，我們老板很社恐，不喜歡人靠近呀。」

    服務(wù)生顫抖的眼里是h龍笑著的神情，他害怕的點(diǎn)點(diǎn)頭。

    方逸儒坐到了安曉曉身旁，平時冰冷的眸子里此時只充斥著擔(dān)心，他伸出手，輕撫著她呼呼大睡的側(cè)眼，發(fā)現(xiàn)她眼底下有著明顯的烏青。

    而似乎感受到他的觸碰，安曉曉突然皺眉，睜開了雙眼，方逸儒看著她，發(fā)現(xiàn)她只是酒醉著醒來。

    安曉曉不耐煩的瞪著方逸儒，「你是誰？」

    他一愣，還未想到好的回應(yīng)，安曉曉突然出手，兩掌打在他臉上蹂躪著，「真好0……你好美……上帝原來是美人嗎……」

    方逸儒呆愣著任由她蹂躪。

    「上帝，你找得到人嗎……」安曉曉的眼變得暗沉，黝黑的手指來到紅neng的薄唇上，指尖輕輕向里面伸入，她0到了上帝的舌頭，好軟好sh，就像祂真的在眼前一樣，「原來是真的！」她迷離的眼變得興奮。

    方逸儒發(fā)燙的眼盯著她的臉，將她的指間含進(jìn)了嘴里。

    安曉曉忡怔又頭痛，似乎理解又不理解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你在吃我的手指？」

    她看見自己的手指被潤的舌頭沿著指尖的形狀t1an拭，將她的指頭t1an出了好多的唾ye，安曉曉看得癡呆，手指又麻又癢的，但又感覺好像很好吃一樣，「你可以吃我的舌頭嗎？」

    方逸儒微怔，注視著安曉曉明顯喝醉的臉蛋，但卻沒有猶豫太多。他伸出手掌，捧著她的臉，將自己唇貼上被紅酒沾紅的嘴唇。

    「哦�！筯龍見老板上頭，而還有那麼多人在觀看，他瞬間把簾幕拉起來，「關(guān)門了，結(jié)帳吧，各位小孩。」

    幾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剛剛看得臉紅心跳，才覺得進(jìn)入主戲，卻忽然被擋住畫面，他們每個人臉上都還熱熱的，像在看ren電影似的。

    「親個嘴而已也能看到臉紅�！故�虎搖搖頭，「嘖嘖，你們還是太neng了啊�！�

    「可以……」

    「不行�！筯龍擋在入口處，「結(jié)帳，快點(diǎn)。」

    一群人不甘心的退出去，石虎背對著簾幕守著，但雙眼卻能從一旁的監(jiān)視器中看見餐廳里的畫面。

    方逸儒根本yu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