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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你沒資格玩音樂

    沈聽夏接過吉他的瞬間,全場雷動的掌聲與鎂光燈幾乎將她吞噬。

    「沈同學(xué)你好,恭喜你獲得我們的聯(lián)名吉他�!官R承朗拿起吉他,遞給了沈聽夏。

    沈聽夏正當(dāng)她努力保持站姿,靠著些微的理智點了點頭,說了謝謝。

    「沈同學(xué)是音樂系的?」賀承朗是個超級大e人,觀察到沈聽夏的表情很緊張,試圖緩解氣氛:「玄青大學(xué)的音樂系可是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呢,可以問一下你是主修什麼樂器呢?」

    沈聽夏看著他,點的點頭,說:「我主修弦樂器�!�

    「唉�。≌娴募俚�!難怪你會想要這把吉他!」賀承朗興奮的說著。

    此時在後方的魯允熙越看越覺得沈聽夏眼熟,這個冰冷有有點古典樣貌的nv孩。她皺起眉,忽然驚訝道:「等一下……你不是——natsu?」

    &、夏天、沈聽夏。

    那是中學(xué)時自己喜歡日文而取的ver網(wǎng)名。

    魯允熙這一句雖非出於惡意,卻像丟進(jìn)水面的一塊大石。

    「什麼?那個natsu?」

    「三年前現(xiàn)場暴走的那個嗎?」

    「真的假的……她不是消失了嗎?」

    「原來是她喔……難怪剛剛臉se那麼白�!�

    臺下竊語翻涌,像無形的藤蔓纏住沈聽夏的腳。她站在舞臺中央,如同審判臺上那個即將被公開處刑的人。

    「什麼?natsu……」賀承朗立刻舉起麥克風(fēng),看著氣氛不對,立刻繼續(xù)說:「欸欸欸,各位冷靜點啦——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們今天是來聽歌的,不是上dcard法庭的,好嗎?」

    「抱歉,我……」魯允熙這時才驚覺自己不該把沈聽夏是natsu的事情講出來,但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

    臺下稍微收斂些許笑聲,空氣卻仍緊繃不安,不過似乎大家也不太重視natsu是誰了,在場知道natsu事件的,也大概只有一半左右。

    好不容易氣氛可以回來,賀承朗笑著說:「那我們合照吧!沈……」

    就在這個時候,舞臺左側(cè)傳來一聲冷嗤。

    「果然是你啊�!�

    沈聽夏猛地一震,抬頭,只見唐瑾站在音箱後方,眼神冷得像一把剛磨過的刀。

    他慢慢走近,手還cha在口袋里,語調(diào)懶洋洋的,卻毫不留情:

    「我本來還不敢認(rèn),畢竟記憶中的那個natsu,至少還有點要唱歌的樣子�,F(xiàn)在這個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

    他目光從她顫抖的手滑過,又落在她臉上。

    「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也敢站上舞臺?是誰給你的勇氣?還是……那把免費的吉他?」

    現(xiàn)場鴉雀無聲,連觀眾席的討論聲都一瞬間斷掉。

    唐瑾基本上是團(tuán)里話最少的,他自顧的和沈聽夏說了那麼多話,的成員本也都嚇傻了。

    唐瑾沒停,冷笑一聲:

    「三年前唱崩那場我看過,全網(wǎng)都在傳。你不是唱不好——你是根本撐不住現(xiàn)場。這種人如果還妄想碰音樂,說白了就是……自取其辱�!�

    「唐瑾,夠了。」賀承朗終於出聲,但語氣里也帶著罕見的壓力。

    唐瑾聳了聳肩,像是對所有反應(yīng)都無所謂,又挑釁地補了一句:

    「我們花好多年在練控場,你用一場崩潰就退場�,F(xiàn)在呢?回來ch0u個獎就想洗白重來?別鬧了,音樂這行,不是給失敗者第二次機會的游戲�!�

    沈聽夏僵在原地,整個人像被釘在聚光燈下。臺下有些觀眾已經(jīng)開始低聲驚呼,也有人掏出手機錄影,螢光幕閃爍著。

    這一刻,b當(dāng)年唱崩的那晚還難受。

    而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那一秒——

    「讓一讓——讓一讓——我們是她的樂團(tuán)成員啦!」

    嘉宏和齊駿像是被神召喚似的從側(cè)臺沖上來,嘉宏大聲嚷嚷:「怎樣?現(xiàn)在是現(xiàn)場公審喔?我們家小夏怕舞臺又怎樣?還是主唱��!」

    齊駿冷冷補一句:「別把你們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套在她身上,她沒資格?那我們還偏要跟她玩�!�

    嘉宏雙手一攤,笑得像欠打:「怎麼?不然你來教我們唱主唱的心情啊?你不是很會嘛?」

    舞臺氣氛再次翻轉(zhuǎn),一種來自地下反抗軍的草根y氣,和唐瑾那種高處審判的氣勢正面沖撞。

    沈聽夏還站著,但這一次,她的手已經(jīng)不再顫抖。

    稍早前,舞臺控場室──

    梁嘉宏靠在器材架旁,一手cha口袋、一手拿著甜不辣邊咬邊哼的歌。他本來是打算等演出結(jié)束再去搭話賀承朗,沒想到才吃幾口,現(xiàn)場的氣氛突然變了。

    「……欸欸,你聽到了沒?」他轉(zhuǎn)向正在拉麥線的齊駿,「臺下怎麼怪怪的?觀眾在sao動耶�!�

    齊駿皺眉,拿起收音監(jiān)聽耳機戴上,轉(zhuǎn)開音量。

    「她就是那個natsu��!」「真的假的……那個在b賽當(dāng)場破音的那個?」「影片我看過欸,還在網(wǎng)路上……」

    現(xiàn)場聲像水泄不通地灌進(jìn)耳機,齊駿的表情頓時冷了。

    嘉宏一臉茫然:「exp16黑t主唱感很強的沈聽夏……她真就是natsu?什麼��!我以為你剛剛就是在唬爛我的�!�

    齊駿看了他一眼:「我就跟你說肯定是!」

    「……靠。」嘉宏終於反應(yīng)過來,甜不辣整支停在嘴邊,沒咬下去。

    他們從控臺的螢?zāi)簧�,看到沈聽夏一臉蒼白地接過吉他,動作僵y,呼x1明顯急促。全場燈光打在她身上,卻像把她釘在了某種審判臺。

    唐瑾那句冷淡又尖銳的話剛落下——

    「你這種怕舞臺、連麥克風(fēng)都不敢拿的人,還有資格說自己玩音樂?」

    齊駿眼神一沉,原本握著麥線的手忽然松開,轉(zhuǎn)身往側(cè)臺沖去。

    「g你要g嘛?欸!曾齊駿──」嘉宏愣了一秒,連甜不辣都來不及丟就追上去。

    兩人跑過走道、繞過器材,嘉宏嘴里還邊碎念:「媽的老子今天原本只想混工讀的啊,是誰說只是幫個活動收線……」

    但他們都知道:那不是什麼正義感作祟。

    是因為他們知道那個叫沈聽夏的nv生,哪怕再怎麼怕,還是背著一把琴出現(xiàn)在這種舞臺;她不是不能唱、不是不想玩音樂,只是還沒準(zhǔn)備好。

    可音樂這種東西,不該是強者才能擁有的東西。

    他們就是那種「被一堆人嫌怪、但還是想組團(tuán)」的人,怎麼會眼睜睜看著這個b誰都ai音樂的nv生被噤聲?

    所以他們上臺了。

    不為別的,只為告訴所有人:不完美的人,也可以站在這里玩音樂。

    「所以你們……是玄青大學(xué)的樂團(tuán)?」

    魏子謙微微挑眉,打量著眼前這兩位突然沖上臺護(hù)花的神秘男子,語氣里滿是狐疑。

    「沒錯!」曾齊駿立刻接話,語氣快得像生怕被人拆穿,「我們是……呃,雙吉他手加一個鼓手的——新組樂團(tuán)!對吧,嘉宏?」

    他話音一頓,眼神朝旁邊拋去一記求救信號。

    梁嘉宏當(dāng)場眼神si,但還是y撐著說:「對對對,我們……剛成軍!風(fēng)格嘛……超炸的那種!炸你五感、燒你神經(jīng),一聽就上癮!」

    臺下觀眾立刻炸開小范圍的討論——

    「等下,那個橘帽不是0彩區(qū)的那個嗎?」

    「我記得他剛剛還嘴吉他手不夠帥,現(xiàn)在一副團(tuán)長樣是怎樣?」

    「笑si,護(hù)花變亂入劇情?是活動安排的爆梗嗎?」

    舞臺側(cè)邊的燈控人員甚至開始偷偷竊笑,耳麥里傳來壓低的爆笑聲。

    唐瑾抱著吉他,冷眼旁觀,語氣像刀片:「原來現(xiàn)在地下樂團(tuán)流行這種出道方式……靠嘴b靠音還快?」

    但梁嘉宏完全不怕丟臉,還拍了拍x口,一臉理直氣壯:「對啦,我們還沒正式出道,但我們已經(jīng)決定了,要組一團(tuán)——還炸的樂團(tuán)!」

    語落,全場像被丟進(jìn)一顆悶雷,觀眾席出現(xiàn)一片「蛤?」「哪來的自信?」的困惑氛圍。

    「團(tuán)名也想好了!」齊駿補上一句,但話講到一半卡住了,腦袋當(dāng)機。

    「……叫什麼?」魏子謙忍不住追問。

    嘉宏眼神一飄,看到臺下一個觀眾的外套上印著「wild」字樣,立刻說:「就叫……wild……」

    「對,wild……呃……」齊駿一臉懵,接不下去。

    然後——

    「。」

    沈聽夏的聲音乾凈、穩(wěn)定,不是高分貝,卻剛剛好地,壓過所有聲音。

    那一秒,全場噤聲。

    她站在舞臺中央,抱著剛得獎的吉他,像是終於把自己從過去的y影中ch0u離出來,眼神堅定,聲音不再發(fā)抖。

    「�!顾貜�(fù)一遍。

    「我們是由幾個不完美、沒那麼協(xié)調(diào)、也沒那麼厲害的人拼起來的樂團(tuán)�!顾Z氣一頓,嘴角微微揚起,「但我們會吵、會爆、會唱得亂七八糟,因為我們是真的�!�

    「這個名字,就叫——。」

    此時此刻,觀眾席一片靜默。

    但不是冷場。

    是那種——被一gu從地底翻上的真誠與爆烈打中的靜默。

    像一場草根革命,正在這個現(xiàn)場,默默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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