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虛假的問候

    深夜，11:47。

    陳志明坐在出租屋的床邊，手機螢幕的冷光映在他疲憊的臉上。房間里只亮著一盞昏h的臺燈，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野貓的嘶叫，襯得夜se更加寂靜。

    他的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滑動，檢查今天的"業(yè)績"：三筆轉(zhuǎn)賬，總計四萬八千元。這是詐騙集團的標準流程——鎖定獨居老人，偽裝成他們的子nv，編造緊急用錢的藉口，一步一步榨乾他們的積蓄。

    手機突然震動，一則新訊息跳了出來。

    周老伯：兒子，今天爸去復查了，醫(yī)生說恢復得很好。你工作忙，不用急著回去。

    陳志明盯著這則訊息，拇指懸在螢幕上方，遲遲沒有回覆。

    三個月前，他拿到這份"客戶資料"時，上面清楚地標注著：周志華，78歲，退休教師，獨子周子謙，10年前車禍身亡，存款約60萬，獨居，x格孤僻

    一個完美的目標。

    按照流程，他應該立刻扮演孝順兒子，噓寒問暖一番後，找個理由要錢。但不知為何，今晚他忽然覺得手指沉重。

    他放下手機，走到窗前，點燃一支煙。煙霧在黑暗中繚繞，模糊了窗外的街景。五年前，他的父親因肝癌去世，而他當時正在地下賭場輸?shù)糇钺嵋还P錢，連葬禮都沒參加。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周老伯：最近變天了，你記得加件外套。

    陳志明深x1一口煙，嗆得咳嗽起來。他掐滅菸頭，回到床邊，猶豫了幾秒，終於打字回覆：

    兒子陳志明：知道了，爸。您也多注意身t，我周末回去看您。

    發(fā)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周末回去看您"一個他根本不可能兌現(xiàn)的承諾。

    對方立刻顯示"正在輸入"，然後又停下來。過了近一分鐘，新消息傳來：

    周老伯：好，爸幫你做紅燒魚。

    陳志明x口突然一陣發(fā)緊。他想起小時候，父親也會在回家時做紅燒魚。那種記憶里的香氣，混合著愧疚，讓他喉嚨發(fā)乾。

    他關掉手機，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斑駁的霉?jié)n。明天應該繼續(xù)照計畫要錢，但他忽然不確定自己能否繼續(xù)這個謊言。

    窗外，一只飛蛾撲向路燈，在玻璃上投下晃動的y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