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此刻的陳永勝頂著滿頭大糞躺在雪地里,臉被凍得又青又紫,一個勁兒的在哆嗦,嘴里發(fā)出凄慘的嚎叫聲。
大家伙兒圍在陳永勝身邊,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端詳他。
“這人咋辦?”金秀兒拿著掃把說。
張俏:“依我看直接用掃把把他埋了算了,反正也不是啥好人,凍死活該!”
“我看行!這種垃圾活著就是危害社會,干脆埋了算了�!�
眼見著幾個婦女,你一言我一語的,還真有要活埋的架勢,陳永勝奮力睜開眼睛,掙扎著說道:“不能活埋!不能埋!你們這是殺人,你們這是犯罪!”
“你個垃圾也配跟我們談犯罪?你犯的罪少了?”
陳永勝語氣一哽,掙扎了兩下,看向這里唯一的領導齊燕,“我也受傷了,我還得去邊疆勞改,你們不能把我扔在這里�!�
蕭寶珍杵了齊燕一下,低聲說,“不管怎么樣,這人要死也不能死咱們胡同里,這多晦氣,還是一起帶著去醫(yī)院吧。”
“寶珍說的對,咱們干凈的院子不能有這種垃圾死在這里,咱們送去醫(yī)院,然后讓人過去找公安,后面的事情公安接手,我們就不用管了�!饼R燕點頭,朝著胡同喊了一嗓子,“還有沒有閑著的老爺們,再出兩個人來搭把手,把這個陳永勝也帶走!”
因為說是抬著陳永勝,大家積極性都不怎么高,直接裝作沒聽見躲在家里不出來。
最后沒辦法,齊燕叫上自己家的朱國平,又把高敬叫過來,這才湊齊了兩個人手,把看似虛弱的陳永勝放在另一塊門板上,也沒有大棉被伺候了,直接就這么去了醫(yī)院。
一群人抬著兩個傷患,冒著雪天急急忙忙的朝著醫(yī)院走。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后,終于到達了距離四合院最接近的醫(yī)院,也是這塊片區(qū)最大的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大家伙兒抬著門板趕緊去急診。
這大過年的,尤其是除夕夜,門診是關了門的,醫(yī)生都回家過年了,只有急診還開著門。
但是一進急診,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咋這么多的人!
急診地方不大,但是所有地方都擠滿了人,有大人有小孩,還有人頭上在哇哇的冒血,還有人胳膊像是折了的樣子,已經(jīng)處理完了,打著繃帶,正在不停的哀嚎。
整個急診燈火通明,白熾燈無比明亮,亮的幾乎有些刺眼。
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護士和醫(yī)生都忙得團團轉,正在不停的穿梭著,時不時的幫著病人換個水。
他們忙得根本沒工夫看,也沒功夫搭理剛剛進來的蕭寶珍一行人。
大家伙兒都懵了。
“這……這人也太多了,護士和醫(yī)生都忙得腳不沾地,還能有功夫救陳超嗎?”
“我看也懸啊,你看看咱們進來了這么長時間,愣是沒有人搭理的,今天這是啥情況,怎么這么多人?”
正說著,蕭寶珍就看見一個年輕的小護士朝著自己走過來,本來還以為她是過來詢問情況的,沒想到這小護士直接擦肩而過,又跑去給病人拔針。
等小護士回過頭,蕭寶珍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問道:“同志,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急診怎么這么多人��?”
蕭寶珍指了指自己身后,又說,“我這兒還有個危重病人,你看能不能把醫(yī)生叫過來搶救,情況真的挺嚴重的�!�
小護士忙得暈頭轉向的,猛地被人抓住都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開始說話。
這小護士說起來都是滿臉的無奈,“你問現(xiàn)在什么情況?城南出大事了!今天不是除夕夜嗎,幾乎家家戶戶都放炮仗,城南有一戶人家沒看好孩子,孩子拿著炮仗點燃,扔糞坑里了,直接引起爆炸�!�
“廁所塌了,屋子也塌了,就連周圍的房屋都塌了,掩埋了好多人,全都送到我們醫(yī)院了,我們從天沒黑就開始救治,到現(xiàn)在還在忙活�!�
大家伙兒聽了,全都瞪大了眼睛。
“這什么熊孩子��!竟然拿著炮仗炸糞坑,這闖大禍了��!”
“我的天老爺,屋子塌了可咋整,這受傷嚴重吧?”
“別管人家了,咱們這兒還有傷員呢�!�
最后還是齊燕反應過來,拉著護士急切的問道:“護士同志,我這兒也有病人,情況挺急的,你看能不能把醫(yī)生叫過來看看,好歹來看看啊�!�
搶回這條命
◎二合一◎
小護士聽見齊燕說的話,頭更大了,臉上的表情也更加無奈。
她兩手一攤,就這么數(shù)了起來,“現(xiàn)在我們里頭有一個脾臟破裂大出血的,有一個頭被砸破了的,還有一個心臟驟停的,就這么幾個醫(yī)生,你看誰能撂下手上的病人?”
眾人聽完,心頭也是一沉,他們雖然不懂看病診治,但最基礎的醫(yī)學常識還是知道一些的。
脾臟破裂、頭破了、心臟驟停,這些情況都是很危急,稍微不注意就會丟了性命。
還有人透過小護士單薄的身影,探頭朝著搶救室里頭看。
就看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跪坐在床上,病床上躺著一個病人,那醫(yī)生在給病人做心臟復蘇,一下又一下的,那醫(yī)生按壓的臉色都白了,汗珠子一直在往下滴,但依然沒停下,咬牙繼續(xù)救人。
搶救室里頭,儀器不斷閃著燈,發(fā)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就好像催命似的,讓人忍不住焦急起來。
蕭寶珍自然也看見了搶救室的情況,她皺了皺眉,一時半會的沒有說話,在心里靜靜的思考著。
倒是齊燕忍不住了,上前抓著小護士的胳膊,臉上帶著幾分懇求,“同志,我也知道里頭情況危急,但是、但是我們這邊的病人也挺危險的,要不你先過來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先處理一下,或者好歹請個醫(yī)生過來瞧瞧�!�
“你這……唉好吧,你給我看看,但是我不能保證一定有醫(yī)生過來,我盡量看看�!毙∽o士說著,終于走上了前。
大家伙兒立刻把陳超和陳永勝抬上來。
小護士首先看到的是陳永勝,掃視了一圈,看他除了凍得發(fā)抖,臉色青白以外也沒啥問題,不僅皺眉了,“你們可不能騙我,他看著沒啥事情啊�!�
高敬咳嗽兩聲,“你等一下,仔細看看�!�
說著,他把陳永勝的褲腰帶給解開,把褲子往下拉了拉,露出男人最脆弱的位置。
小護士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正準備喊著耍流氓,忽然眼睛就瞪圓了。
“我的媽呀!這咋了,這人是不想當男人了嗎?”
旁邊還有過來看病的小孩子,在旁邊吊著水呢,不經(jīng)意的朝著這邊看一眼,也大叫起來,“媽媽!你看這個人的牛牛,又大又紫!像個大茄子!”
不錯,陳永勝的命根子經(jīng)過何小燕的狂暴錘擊后,又腫又紫,如同一個熟透的大茄子一樣,看著可忒嚇人。
大家伙兒都有些不忍直視,看了一眼就趕緊移開視線,但移開后,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高敬等小護士看完之后,又給陳永勝把褲子拉了上來,不拉不行,就這么敞開實在是有傷風化。
小護士看完之后,滿臉的復雜:“他這看著情況不算嚴重,只是充血和腫脹而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另外一個呢?”
大家伙兒一聽沒有生命危險,急忙把陳永勝抬到旁邊去放著,又把大棉被掀開給小護士看陳超的情況。
陳超這邊的情況嚴重的多,剛才按壓的毛巾已經(jīng)全都染了血,大棉被上也都是血,他整個人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就連呼吸都變得微弱。
小護士看完倒吸一口涼氣,頭都大了,“這個是真的嚴重!怎么這樣!怎么搞得。”
“被人捅了一刀,就在大腿上,后來那血就止不住了,一直在往外冒�!�
小護士跺了跺腳,趕緊轉身跑進搶救室。
沒過一會,小護士帶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重新跑過來。
醫(yī)生也是忙得焦頭爛額,跑過來之后連句話都來不及說,立刻查看陳超的情況,看完之后臉色凝重。
“腿部血管斷裂導致大出血,這得趕緊搶救。”醫(yī)生的結論跟蕭寶珍說的一樣。
大家伙兒聽完也急了,忙問道:“那啥時候能安排人來搶救?”
這就問到點子上了,醫(yī)生臉色難看的說,“得等一會�!�
“這怎么能等,你也說了得趕緊搶救,這再等下去人都涼了。”
“是啊,醫(yī)生你別怪我們說話難聽哈,這真是著急了,好歹是個大活人,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啊。”
胡同里跟過來的老爺們都仗義,性格也有點著急,一下子七嘴八舌的吵吵起來。
醫(yī)生趕緊抬手示意他們停下,也是格外的無奈,“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今天情況特殊,你們剛才應該也聽見護士說了,今天真是人手不夠�!�
當下又說,“里頭搶救室還有三個危重病人等著我們救治,實在是騰不出人手,只能是先救治有生命危險的,說直白點,那三個隨時會死,我們只能先僅著他們啊�!�
人家醫(yī)生說的有道理,也確實是實際情況特殊,一時間眾人都沉默了,沉默著不知道說啥,也不知道自己該干點啥才能救救陳超。
沉默了兩三秒鐘后,有個女人嗚咽出聲,“可是我兒子也隨時會死啊,這怎么辦啊。”
說話的當然是何小燕,她站都站不穩(wěn)了,靠著墻流眼淚。
醫(yī)生看見她的表情,也猜到她的身份,不忍心的嘆了口氣,那口氣里頭有無奈,有難過。
齊燕突然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去別的醫(yī)院還來得及嗎?”
“理論上來說可以,如果你們能借到汽車的話趕緊把他送去其他醫(yī)院,路上一點都不能耽擱,但要是沒有,這一路上就很危險了�!�
齊燕咬牙:“廠子里倒是有汽車,但今天保管汽車的人放假回家了,現(xiàn)在去喊人也來不及啊�!�
何小燕又是一陣哭,不過哭著哭著,她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撲到蕭寶珍面前,“你不是大夫嗎?你不也會看病嗎?能不能救救我兒子,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一時間大家伙兒的眼神全都集中在蕭寶珍身上,也在等她說話。
蕭寶珍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的治愈系異能就是專門給人治病的,以前在末世的時候生存環(huán)境更惡劣,經(jīng)常有隊友在出任務的時候被各種東西刺傷割傷,都是她來救治,甚至還有被砍掉一只胳膊的,她也能給接上。
治療一個陳超,對蕭寶珍來說不是難事。
蕭寶珍擔心的也不是自己救不了人,而是她考慮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末世了,她已經(jīng)穿越到了六十年代。
她帶來的異能,可以用以前跟赤腳大夫學習來解釋,可赤腳大夫都沒有單獨救治陳超的能力,她忽然說自己可以,還真的救治成功,這落在別人眼里難免就要多想。
蕭寶珍還考慮到一層,雖說國內已經(jīng)太平了,但還是經(jīng)常聽說濱海某某城市抓到了敵特。
萬一她出手救治了,回頭有人琢磨著覺得不對勁,把她當敵特給舉報了,這可真是有理說不清。
重活一輩子,蕭寶珍已經(jīng)厭倦了以前在末世那種打打殺殺,食不果腹的日子,也討厭那種提心吊膽的生活。
她只想跟高敬過好紅紅火火的小日子,在能力范圍內治病救人,這些都是可以的。
但要是為了救人,讓自己付出生命危險,那不可能。
蕭寶珍沒有那么大的胸懷,她也惜命。
這些想法在腦子里過了一圈,蕭寶珍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當下她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不行�!�
何小燕的眼神立刻灰暗下去,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