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fēng)雨押鏢路
血鏢江湖:風(fēng)雨押鏢路
江南的雨季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天空中烏云密布,遠(yuǎn)處雷聲隆隆,一陣的風(fēng)吹過,帶來了泥土和草木的氣息。山間小路上,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正匆匆趕路,身後跟著四名彪形大漢,每人腰間都掛著鐵鏢局的腰牌。
「爹,要下雨了�!股倌晏ь^看了看天se,聲音清脆。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如鷹隼般銳利,卻在看向少年時柔和了幾分。他身形挺拔,一身灰se鏢師服裝,腰間掛著一個jg致的鏢囊,背上則背著一個長方形的木匣,用油布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裹著。
「天羽,再堅持一下,前面十里就是青龍鎮(zhèn),我們趕在天黑前住店。」中年男子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這中年男子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鏢手」林震天,鐵鏢局的首席鏢師,一手「神龍盤身鏢」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那少年,則是他的獨子林天羽,今年剛滿十二歲。
「是,爹�!沽痔煊瘘c點頭,加快了腳步。雖然年紀(jì)尚小,但他已經(jīng)顯露出超乎常人的耐力和敏捷。
林震天看著兒子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和憂慮。這次押送的鏢物非同尋常,他本不想帶上兒子,但鐵鏢局最近人手緊缺,而且這一路上已經(jīng)有幾次暗中窺視的眼線,他不放心把兒子留在鏢局。
「總鏢頭,要不要找個地方避一避雨?」身後一名鏢師上前問道。
林震天搖了搖頭:「不必,這雨一時半會兒下不來。我們爭取在天黑前趕到青龍鎮(zhèn),那里有熟人,可以安全過夜�!�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隨後是震耳yu聾的雷聲。林天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不想在父親面前顯得膽怯。
林震天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揚。兒子的堅強(qiáng)讓他感到驕傲,但同時也擔(dān)心這次的任務(wù)會給他帶來危險。這批鏢物是鐵鏢局開業(yè)以來接到的最危險的一單——一個神秘的木匣,委托人身份不明,但出手闊綽,一次x支付了千兩h金的鏢資。
更重要的是,委托人臨行前的警告:「林總鏢頭,這批鏢物關(guān)系重大,途中必定會有人截鏢,而且對方武功高強(qiáng),手段狠辣。」
林震天原本想拒絕,但委托人最後一句話讓他改變了主意:「這批鏢物若落入歹人之手,江湖上將會掀起腥風(fēng)血雨,到時候不知有多少無辜之人會喪命�!�
作為鐵鏢局的總鏢頭,林震天有自己的俠義原則——「寧可倒下一個鐵鏢局,也不能讓江湖上多一分血雨腥風(fēng)」。
「爹,你在想什麼?」林天羽的聲音打斷了林震天的思緒。
「沒什麼,」林震天r0u了r0u兒子的頭,「只是在想這次任務(wù)完成後,帶你去揚州看看。那里的鹽商富甲一方,城里繁華熱鬧,你一定會喜歡�!�
林天羽眼睛一亮:「真的嗎?那太好了!我聽說揚州的醉仙樓有天下第一的蟹h包,還有——」
「噓!」林震天突然止住腳步,右手一揚,示意所有人停下。
林天羽立刻閉上嘴,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雖然年紀(jì)小,但他從小在鏢局長大,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敏銳的觀察力。
山路兩旁的樹林靜悄悄的,連鳥叫聲都沒有。這種反常的寂靜,在江湖中人眼里,往往意味著危險將至。
「有埋伏�!沽终鹛斓吐暤溃钢辽倭�,可能更多�!�
四名鏢師立刻圍成一圈,將林震天和林天羽護(hù)在中間,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爹,怎麼辦?」林天羽小聲問道,聲音雖有些顫抖,但眼神堅定。
林震天從腰間解下鏢囊,遞給兒子:「天羽,無論發(fā)生什麼,都要保護(hù)好自己。如果情況不對,就按我教你的,找機(jī)會逃走,去找王鏢頭�!�
林天羽接過鏢囊,點了點頭。王鏢頭是鐵鏢局的另一位元老,也是林震天的結(jié)拜兄弟,如今隱居在蘇州城外。
「出來吧!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好漢!」林震天突然厲聲喝道,聲音在山谷中回蕩。
樹林中沙沙作響,六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現(xiàn)身,將一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他們身穿統(tǒng)一的黑se勁裝,腰間系著血紅se腰帶,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殺意。
「血煞盟!」一名鏢師驚呼出聲。
林天羽心頭一震。血煞盟,江湖上最為兇名昭著的殺手組織,專門接取各種暗殺、劫掠的任務(wù),手段狠辣,從不留活口。
「林總鏢頭,久仰大名�!箻淞稚钐巶鱽硪粋y冷的聲音,隨後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緩步走出。他與其他人不同,腰間系著的是一條銀白se腰帶,面容被一塊黑布遮住,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
「閣下是?」林震天沉聲問道,同時將林天羽拉到身後。
「在下血煞盟「血影」,奉盟主之命,取走林總鏢頭背上的木匣�!购谝氯寺曇羝届o,彷佛只是在談?wù)撘患⒉蛔愕赖男∈隆?br />
林震天冷笑一聲:「血煞盟的名頭我是聽說過的,專g些見不得人的g當(dāng)。今日我林震天押鏢在身,豈能讓你們輕易得手?要想取走鏢物,除非從我的屍t上踏過去!」
「血影」嘆了口氣:「林總鏢頭果然名不虛傳,如此y氣。不過,今日我等奉命而來,必須取走木匣。林總鏢頭若識相交出,我可以保證你和你的人安全離開�!�
「休想!」林震天厲聲喝道,「鐵鏢局行走江湖百年,從未失過一件鏢物。今日就算拼上這條命,我也要保住這批鏢!」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等不客氣了。」「血影」一揮手,六名黑衣人同時拔出腰間的短刀,殺氣騰騰地b近。
「天羽,記住我的話!」林震天低聲叮囑,然後從腰間ch0u出三枚飛鏢,指間寒光閃爍。
林天羽緊握父親給的鏢囊,心跳如鼓,但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父親教導(dǎo)過他,在危急時刻,唯有冷靜才能生存。
「動手!」隨著「血影」一聲令下,六名黑衣人如同六道黑se閃電,同時撲向林震天一行人。
四名鏢師各自應(yīng)敵,刀光劍影中,廝殺聲此起彼伏。林震天則直接面對「血影」,三枚飛鏢在他手中化作三道銀光,直取對方要害。
「神龍盤身鏢!」林震天一聲長嘯,飛鏢在空中劃出一道奇異的弧線,如同一條游龍盤旋而上,直撲「血影」咽喉。
「血影」身形一晃,竟然憑空消失,再出現(xiàn)時已在林震天身後三尺處,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血紅se的短劍。
「好身手!」林震天不愧是「神鏢手」,早有防備,腰身一扭,避開致命一擊,同時反手又是三枚飛鏢,直取「血影」雙眼和心口。
「血影」冷哼一聲,短劍一揮,竟將三枚飛鏢全部擊落�!噶挚傜S頭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今日你必須留下那木匣!」
林天羽站在一旁,看著父親與「血影」激戰(zhàn),心中既是驚訝又是自豪。他從小就知道父親武功高強(qiáng),但從未見過如此激烈的實戰(zhàn)。飛鏢在父親手中彷佛有了生命,時而如游龍盤旋,時而如流星劃空,招招致命。
然而,「血影」的武功同樣高強(qiáng),身法詭異,快如鬼魅,短劍上似乎淬了毒,每一次揮舞都帶著一絲血紅se的光芒。
林天羽正看得入神,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他本能地一個側(cè)身,一把短刀擦著他的衣袖而過,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小鬼,交出鏢囊!」一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擺脫了鏢師的糾纏,向林天羽撲來。
林天羽心頭一驚,但他沒有慌亂。父親從小就教導(dǎo)他基本的防身之術(shù),雖然不足以對抗成年武者,但保命逃跑還是足夠的。
他迅速後退,同時從鏢囊中ch0u出一枚飛鏢,用力投向黑衣人。雖然力道不足,但角度刁鉆,黑衣人不得不側(cè)身閃避,給了林天羽喘息之機(jī)。
「天羽,小心!」林震天注意到兒子的危險,心中一急,手上不由得慢了半拍。
就是這一瞬間的分神,「血影」抓住機(jī)會,短劍如毒蛇吐信,直取林震天心口。林震天勉強(qiáng)避開要害,但左肩還是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立刻浸透了衣衫。
「爹!」林天羽驚呼出聲,想要沖過去,卻被另一名黑衣人攔住。
林震天強(qiáng)忍劇痛,又是三枚飛鏢連發(fā),b退「血影」,同時大喊:「天羽,快走!按我教你的!」
林天羽咬了咬牙,知道此刻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深x1一口氣,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用力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一團(tuán)濃煙升起,遮蔽了眾人的視線。這是林震天事先給他準(zhǔn)備的煙霧彈,專為緊急逃生之用。
趁著煙霧彌漫,林天羽按照父親教導(dǎo)的路線,迅速向山林深處跑去。他知道,父親希望他活下去,將鏢囊?guī)У桨踩牡胤健?br />
「別讓那小鬼跑了!」「血影」怒喝一聲,兩名黑衣人立刻追了上去。
林震天見狀,心中焦急,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先解決眼前的敵人,才能去救兒子。他咬緊牙關(guān),不顧肩上的傷勢,從背後取下那個木匣,用力一拍,木匣表面竟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里面包裹的一本古舊書籍的一角。
「血影」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果然是它!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si!」
「做夢!」林震天冷笑一聲,突然將木匣高高拋起,同時雙手各持三枚飛鏢,「神鏢手」的絕技「神龍九轉(zhuǎn)」瞬間施展開來。
九枚飛鏢在空中交錯飛舞,形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鏢網(wǎng),將「血影」和剩余的黑衣人籠罩其中。這一招是林震天的殺手锏,需要消耗大量內(nèi)力,平時絕不輕易使用。
「血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身形暴退,同時發(fā)出一聲尖利的口哨。
就在這時,林天羽在山林中狂奔,身後兩名黑衣人緊追不舍。他的t力漸漸不支,但求生的本能驅(qū)使他不斷前進(jìn)。
突然,前方出現(xiàn)一條湍急的山溪,溪水因為剛下過雨而顯得格外洶涌。林天羽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兩名黑衣人已經(jīng)近在咫尺。
「小鬼,別跑了,把鏢囊交出來!」一名黑衣人冷笑道。
林天羽緊握鏢囊,咬了咬牙,正準(zhǔn)備拼si一搏,突然聽到遠(yuǎn)處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父親的一聲長嘯。
「爹!」林天羽心中一驚,知道父親那邊情況危急。
就在這一瞬間的分神,一名黑衣人已經(jīng)撲到面前,短刀直取他的咽喉。林天羽本能地一個側(cè)身,但還是被刀鋒劃破了衣服,一道血痕立刻浮現(xiàn)在他的手臂上。
「��!」林天羽痛呼一聲,踉蹌後退,不慎踏空,整個人跌入湍急的溪水中。
冰冷的溪水瞬間將他吞沒,強(qiáng)大的水流裹挾著他向下游沖去。林天羽拼命掙扎,想要浮出水面,但溪水太過洶涌,他的力氣又所剩無幾。
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林天羽緊緊抓住了父親給他的鏢囊,以及從鏢囊中滑出的一枚特殊的血se鏢頭。
這是父親最珍視的寶物,據(jù)說是林家祖?zhèn)鞯男盼�,平時從不離身。父親將它交給他,足見事態(tài)的嚴(yán)重x。
「爹我一定活下去」林天羽在心中默念,然後被黑暗吞沒。
而此時,山路上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jìn)入白熱化階段。林震天的「神龍九轉(zhuǎn)」威力雖大,但他肩上的傷勢嚴(yán)重,加上擔(dān)心兒子的安危,內(nèi)力消耗過快,漸漸落入下風(fēng)。
更糟的是,「血影」口哨聲響起後,樹林中又竄出數(shù)名黑衣人,其中一人手持一把奇特的彎刀,刀身呈血紅se,散發(fā)著詭異的寒光。
「血手人屠!」林震天見到此人,臉se大變。
「林震天,好久不見�!箒砣死湫σ宦�,揭開面罩,露出一張與林震天有幾分相似的臉,只是更為y鷙冷酷。
「林震雷!竟然是你!」林震天驚怒交加,「你你怎麼會加入血煞盟?」
「這個嘛,說來話長�!沽终鹄桌湫Φ�,「不過今天你恐怕沒機(jī)會聽我細(xì)說了。把《血煞真經(jīng)》交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林震天環(huán)顧四周,四名鏢師已經(jīng)全部倒下,只有他一人還在苦苦支撐。他知道,今日兇多吉少,但他絕不能讓《血煞真經(jīng)》落入林震雷之手。
「林震雷,你我本是同胞兄弟,為何要走上這條不歸路?」林震天悲痛地問道。
「哈哈哈!」林震雷大笑,「因為我不甘心永遠(yuǎn)活在你的y影下!父親偏ai你,《血煞真經(jīng)》也要傳給你,而我呢?只能做你的跟班!今天,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林震天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失望:「你錯了,《血煞真經(jīng)》不是什麼寶物,而是禍害。父親將它交給我,是為了將它永遠(yuǎn)封存,不讓它禍害江湖!」
「少廢話!」林震雷不耐煩地?fù)]了揮手,「交出《血煞真經(jīng)》,否則我連你那寶貝兒子也不放過!」
提到兒子,林震天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堅定:「天羽已經(jīng)帶著鏢囊逃走了,你們抓不到他!」
「是嗎?」林震雷冷笑一聲,一揮手,兩名黑衣人拖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走了過來。
「天羽!」林震天心頭一震,但仔細(xì)一看,那只是一個與林天羽年齡相仿的農(nóng)家孩子,身上穿著與林天羽類似的衣服。
「哼,障眼法罷了�!沽终鹄桌浜咭宦�,「不過沒關(guān)系,我的人會找到他的�,F(xiàn)在,把《血煞真經(jīng)》交出來!」
林震天知道,兒子暫時安全,但他必須想辦法為兒子爭取更多逃跑的時間。他深x1一口氣,突然將手中的木匣高高拋起:「林震雷,你休想得逞!」
林震雷大驚,急忙躍起yu接,但林震天早有準(zhǔn)備,最後六枚飛鏢同時s出,直取木匣。
「砰」的一聲巨響,木匣在空中爆裂,里面的書籍四散飛落,同時一gu濃煙升起,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該si!」林震雷怒吼一聲,揮刀劈開煙霧,但為時已晚,書頁已經(jīng)散落一地,有些甚至被風(fēng)吹入了山溪。
林震天趁機(jī)轉(zhuǎn)身就逃,但他的傷勢太重,沒跑幾步就被「血影」攔住。
「林震天,你找si!」林震雷怒不可遏,揮刀直取林震天咽喉。
林震天已經(jīng)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si亡b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想到了遠(yuǎn)在溪水中的兒子,心中默念:「天羽,活下去,為父相信你能找到真相」
「噗嗤」一聲,血紅se的彎刀穿透了林震天的x膛,鮮血如泉涌出。
「林震天,你si得其所!」林震雷冷笑著拔出彎刀,「現(xiàn)在,去找那小鬼!他身上一定有《血煞真經(jīng)》的線索!」
林震天倒在血泊中,生命迅速流逝,但他的嘴角卻浮現(xiàn)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林震雷你永遠(yuǎn)也得不到完整的《血煞真經(jīng)》」
話音未落,「神鏢手」林震天,鐵鏢局總鏢頭,就這樣在荒山野嶺中結(jié)束了他傳奇的一生。
而此時,被湍急溪水沖走的林天羽,正漂向未知的命運。他手中緊握的血se鏢頭,將成為他日後復(fù)仇的信物,也是解開一切謎團(tuán)的鑰匙。
一場驚天動地的江湖風(fēng)云,就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