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既濟(jì)卦
晚飯時間，白野和趙夜捧著碗蹲在一旁打量著姬媱。
趙夜嚼巴嘴里的大米飯，面露疑惑：“你說她維持這個姿勢好幾個小時了，手不酸嗎？”
“切…你懂什么？”白野翻了個白眼：“她這么做自有用意，我等凡夫俗子豈可妄言？”
還凡夫俗子上了，整得她跟神仙似的。
趙夜給了他一個‘你有病吧’的眼神，轉(zhuǎn)身刷碗去了。
許久之后，姬媱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雙眼。
她一臉凝重，紅唇微啟：“水上明火，既濟(jì)……”
既濟(jì)卦，易經(jīng)第六十三卦。
亨小，利貞，初吉終亂。
“如何？”奇樓問道。
“事已成，若不思患而防，終生變故�！奔勵^疼地揉揉眉心：“這不是什么好卦�！�
這時，窗外突然出現(xiàn)一排長長的車隊，車燈亮如白晝，排場不小。
蘇婉亭打開車門，指揮廉貞和保鏢們將大包小包往隔壁賀老家里搬。
廉貞白了蘇婉亭一眼，雙手插兜吹著口哨背過身，對她的吩咐充耳不聞。
氣得蘇婉亭直跺腳。
“他們回來了。”姬媱瞟了一眼，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奇樓站在原地看著不遠(yuǎn)處正在斗嘴的兩人，最終嘆謂一聲，將窗簾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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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爺爺！”蘇婉亭小跑著上前挽住賀老的手臂：“這段時間怕是要叨擾您了�！�
“哎呀，我這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你能來陪老頭子解悶，我高興還來不及吶！”
賀老笑著笑著，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天色不早了，你們趕緊把東西搬進(jìn)來就休息吧，我也要去睡覺了。”
廉貞剛想說什么，蘇婉亭拉住他的手臂，沖他微微搖頭。
二人注視著那道蒼老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蘇婉亭從冰箱里拿出啤酒，遞了一罐給他，走到院子里坐下。
“賀爺爺一定是想起和家人一起生活的日子了�！�
“以前沒問過他，”廉貞喝了一口酒，疑惑道：“從我認(rèn)識他以來，確實沒見過他的親人，每回來找他都看到他一個人蹲在花圃那對著植物說話，要么就是自己和自已下棋�！�
“唉……”蘇婉亭嘆了口氣，眼眶微微泛紅。
“賀爺爺有一個獨子，從軍，在國外執(zhí)行任務(wù)，和我父親是同一個部隊的戰(zhàn)友。”
“那一年我才剛出生不久，他們執(zhí)行任務(wù)時不幸犧牲，整個部隊十三人都以身殉國了�！�
“賀叔叔比我父親還小幾歲，犧牲時還沒有結(jié)婚，沒留下任何子嗣。兒子去世以后，賀奶奶郁郁寡歡，沒多久也病逝了。賀爺爺在這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親人了�！�
蘇婉亭抹了把淚，望著天空怔怔出神。
今晚的夜色很美，星帶掛在銀河之上，閃爍著細(xì)密的光芒，仿佛一幅無邊畫卷，描繪著宇宙的神秘。
“小時候我常聽爺爺說，父親會化作天上最亮的那顆星默默守護(hù)著我和哥哥，所以我不開心的時候都會看看夜空。”
廉貞想要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口。
人死后是不會化作星星的，說不定你父親這會兒已經(jīng)又是一條好漢了。
但是他不想打破此刻的寧靜，所以悶悶地喝了口酒，隨著她的視線看向夜空。
“你爺爺說的對，你沒事多看看最亮的那顆……”
等等，天上最亮的那顆星……
那特么不是自己的命星玉衡么？！
廉貞嘴角抽了抽：“不，你爺爺說的不對，天上最亮的那顆星不一定是你父親�！�
美好的幻想突然被打破，蘇婉亭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就算不是真的，氣氛都烘到這兒了，你能不能別說出來掃興？！”
廉貞張開嘴，發(fā)現(xiàn)無從辯解，隨即站起身，將手中空罐捏扁扔進(jìn)垃圾桶，插著兜轉(zhuǎn)身離去：“該回去了，待會兒動靜大會吵到賀老頭睡覺�！�
“誒，你不回自己家嗎？”蘇婉亭一愣。
“最近我就住在這兒吧，明早還約了賀老頭晨跑呢，這樣也方便保護(hù)你們�！�
廉貞腳下走的飛快，興致缺缺。
事出反常必有妖，命星突然變化，不是行大運就是倒大霉。
明天得問問姬媱怎么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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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別墅區(qū)一片漆黑靜謐，只剩月光灑在窗臺，所有人都在享受這難得的平靜與安詳。
手機(jī)鈴聲如同不速之客響徹夜空，緊接著就是宋弘毅焦急的拍門聲。
他頂著一個雞窩頭，面上全是被吵醒的不耐。
“白野，趙夜，起床出任務(wù)了！”
“不是吧！”
白野哀嚎一聲，從房里探出腦袋，一臉生無可戀。
“怎么了？”姬媱聽到動靜，打開房門好奇詢問道。
“城里同時出現(xiàn)好幾起行尸傷人的案子，人手不夠，得去支援�！�
“行尸？”趙夜頓時來了興致：“我看看怎么個事兒�！�
想到今天占的那一卦，心里總覺得事出蹊蹺。
“我和你們一起�！�
說著，姬媱走下了樓，奇樓都不用吩咐，早就靜靜跟在身邊了。
白野打著哈欠開車載著大伙兒往目的地趕去。
宋弘毅在工作群里點開一個文件，分享給眾人。
“我們這次要去的是一個老城區(qū)，報警的是一個大爺。他養(yǎng)了幾只狗，平時拴在樓頂，入夜后突然聽到狗在狂吠，怕被鄰居投訴便上樓查看。”
“不過還沒走到樓頂，就聽到慘烈的狗叫聲，緊接著便沒了動靜。他害怕是有人故意虐狗，于是隨手抄起樓道里的掃帚往上跑�！�
“剛到樓頂，他就看到狗子們?nèi)嫉乖谘蠢镅柿藲�。還沒來得及悲傷，只見一個滿身是血的黑影朝自己撲來。大爺平時經(jīng)常去公園里鍛煉，身手還算矯健，抄起手中的掃帚對著那人就是一棒砸下�！�
“那人倒在地上，像是沒事人一樣立馬又彈了起來。大爺察覺事情不對勁，連忙轉(zhuǎn)身逃跑，順便鎖上了頂樓的鐵門，把他關(guān)在門外，然后報了警�！�
說著，他將手機(jī)里的圖片放大，遞給幾人傳閱。
是一只大黃狗遇害的照片，它脖子上有幾個孔洞，血液早已干涸，驚恐的黑瞳還未閉上。
“這是同事趕到現(xiàn)場拍下的，他們?nèi)サ街笠呀?jīng)將行尸處理了。不過就在今天晚上，局里一共出現(xiàn)了不下三十起類似報案。有的行尸對動物下手，有的行尸卻是出現(xiàn)在人流量高的地方，已經(jīng)有不少人被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