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他扮演著許二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口中道“來了來了”,走過去攬住英娘的腰,將她半扶半抱地?fù)г趹阎小?br />
人一入手,江聽雪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這新娘子的腰,是不是粗了些?
這個頭,是不是也高了些?
還有這骨節(jié)分明的手,怎么看上去這么眼熟?
被控制著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笑意,江聽雪摟抱著“英娘”,跨過火盆,到正屋拜了父母天地,然后將人送進(jìn)了新房。
進(jìn)了新房,江聽雪把“英娘”扶到床上坐下,剛一松手,“她”就軟軟倒了下去。
算算時間,應(yīng)當(dāng)是一進(jìn)來就被喂了藥,那時候這人應(yīng)該還不能動,也難怪會被再次藥倒了。
他無聲笑了笑,出門過了一連串祝酒寒暄,在天快黑時,回到了新房。
新娘子還躺在床上,維持著跟他離開時一樣的姿勢,躺在被褥里一動不動。
江聽雪挑了挑眉。
都這么久了還不能動?那英娘父母到底喂了多少藥?
他來到床邊,將人扶坐起來,靠在床柱上,輕輕挑開了喜帕。
喜帕下的人露出臉來,不是無印又是誰?
真成他新娘子了。
看著靠在床柱上、一身喜服的無印,
江聽雪心中雖輕笑不已,面上卻仍裝作被控制的樣子,默默無聲地盯著他看。
無印原本面色沉凝,
眸光冷冽,
看見身前的人是江聽雪后,愣了一下,
臉色隨即緩和許多,
甚至隱隱松了口氣。
“施主沒事便好,
稍等片刻,
待貧僧化解了這麻藥的藥性,
我們便能出去……江施主?”
他說到一半,
忽然面露錯愕,
只因身前的人忽然傾身過來,
將他壓倒在了床上。
江聽雪壓在他身上,
神色木然,
目光空洞,
顯然是被河伯幻境所困,
一心一意扮演著新郎,忘了自己本來是誰。
“江施……唔!”
無印開口想喚回他的神智,卻剛說了兩個字,
就被他捏著下巴,徑直吻了上來。
那一條滑膩的軟舌靈活地撬開唇齒,
鉆入口中,熟練地勾著他的舌尖挑逗。
“……唔……江……”
無印想要出言阻止,舌頭一動,就被更激烈的糾纏起來。
他想要轉(zhuǎn)開臉躲避,但被捏著下巴,
無法動彈,綿軟的雙手勉強(qiáng)抬起,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卻被箍住了手腕,直接按在了頭頂。
酥麻感從口中各個地方激起,眼眶莫名開始發(fā)酸,整個舌頭都快麻得不是自己的了。
江聽雪一眨不眨地看著人身下的人。
無印被他按在床上,像是禁不住刺激,眼尾泛起一點(diǎn)shi紅,黑眸中也漸漸漫上了水霧。
他緊緊蹙著眉,看上去還是那么威嚴(yán)赫赫、不容侵犯,但呼吸凌亂,口中軟舌無力承受、招架不住躲閃的樣子,卻又顯得那么笨拙狼狽,軟弱可欺。
聽著耳邊愈發(fā)急促的心跳聲,江聽雪放開了他的唇舌,手微微用力,將他的臉轉(zhuǎn)開些許,俯身下去,親吻他耳側(cè)的皮膚。
“江施主,你醒醒,江施主……”
無印被他按著手壓在身下,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徒勞地喊他,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察覺到他有向下的意思,聲音里又帶上了一點(diǎn)無措:“施主,你醒一醒!……”
江聽雪只當(dāng)聽不見,在耳后那塊皮膚上流連了一會兒,就輕輕托起他的下巴,讓他仰起頭,去吻那片露出來的脖頸。
他在每一寸皮膚上都停留了一會兒,然后叼住無印的喉結(jié),在上面輕輕咬了一下。
身下的人顫了顫,喉結(jié)震動著,溢出一點(diǎn)悶哼,隨后軟綿綿地掙動起來:“施主……”
江聽雪輕易便將那些掙扎全部壓制下去,他繼續(xù)向下,蹭開喜服,露出里面的白色袈裟,依次吻了過去。
先是碰了碰喉結(jié)下方的皮膚,然后又在鎖骨旁親了兩下,甚至拉開了袈裟領(lǐng)口,大有往下做到底的意思。
“江施主……”
無印閉上眼,低低吼了一聲:“……江聽雪!”
嘖。
江聽雪心中嘆氣,不能再逗了,再逗下去真要生氣了。
他裝模作樣地頓了一下,像是被這一聲低吼終于叫醒了似的,眼神漸漸恢復(fù)清明,然后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衣衫凌亂、眼眶微紅的無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火燒一般從他身上飛快爬起來,站到床邊。
他用著和不久前同樣的姿勢,說著差不多的話:“對不住大師,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冒犯了大師,實(shí)在對不住……”
無印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閉了閉眼,xiong膛起伏著,緩和自己的呼吸。
江聽雪假裝驚疑:“大師,你還不能動嗎?”
他連忙將無印扶起來,理了理他的衣襟,又看了看那被吻得水光瑩潤、微微泛著紅腫的薄唇,想用袖子幫他擦一擦,猶豫了一下,還是縮了回來。
這番動作基本無從掩飾,無印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
他下意識想抿一下嘴唇,剛一動便感到了上面的shi滑,神色微不可查地一僵。
簡簡單單的動作,卻又讓他想起了剛剛那番親密,舌頭也好似一起麻了起來。
他閉上眼,默默念了幾句經(jīng)文,等心中重新清凈下來,才睜開眼,道:“施主可還記得來此之后發(fā)生了何事?”
見他一副好似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江聽雪微微挑眉,也不拆穿,順著他的話道:“大致記得一些�!�
他三言兩句概括了一下,大致說了說這里的人成親要準(zhǔn)備金玉禮,準(zhǔn)備之前要去村長許老翁家拿刀。
但什么是金玉禮,如何取到這金玉禮,他卻一字未提,只說自己意識時而混沌時而清醒,所以也不清楚。
當(dāng)然不能說,這種事怎能經(jīng)他的口說?當(dāng)然得讓無印大師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看見才好。
江聽雪不著痕跡地彎了彎嘴唇,反問道:“大師那邊如何?”
無印便將自己的情況也說了。
他那邊的事情很簡單,被河伯擄來后,他就被直接扔進(jìn)了英娘家,還沒怎么觀察,英娘的父母兄嫂就按著他,給他灌了一碗藥,然后把他塞進(jìn)了轎中。
在轎子里待了一下午后,他被送到了這里,隨后就見到了江聽雪。
雖然不能動,但他也從英娘家人勸說的話里得知,他們想阻攔英娘去救什么人,又或者不是人,因?yàn)樗麄冋f的時候,稱呼的是“那東西”,這顯然不是說一個人時該用的稱謂。
此時聽江聽雪說到金玉禮,無印便猜測,“那東西”應(yīng)當(dāng)與這金玉禮有關(guān)。
他看向江聽雪道:“施主,你準(zhǔn)備的金玉禮在何處?”
江聽雪便去把金玉禮拿來給他看。
一見到這塊血紅夾金的瑰麗玉石,無印的表情一下就嚴(yán)肅了起來。
“妖氣……”
江聽雪故作驚訝:“妖氣?大師,難道這是妖怪變的?”
“不是妖怪,但一定與妖有關(guān)�!睙o印臉色微沉,“施主,把它拿近一點(diǎn)�!�
江聽雪依言靠近,但一接近之后,那血色玉石卻突然放出光華,光華照耀在無印身上,他忽然就能動了起來。
能動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把江聽雪狠狠推了出去。
“???”
江聽雪詫異地看著他,無印本人也有些驚訝,好在他及時反應(yīng)過來,又把人拉了回來,避免了江聽雪后腦勺著地的結(jié)局。
江聽雪明白過來,問道:“大師可是感覺有東西在控制你的身體?”
“不錯�!睙o印微微皺眉。
因?yàn)橄惹耙恢辈荒軇�,所以也沒什么東西控制他,但現(xiàn)在能動了,那種被操控著的感覺就強(qiáng)烈了起來。
他感受到心中出現(xiàn)的悲憤之意,臉色微沉。
不光想要控制他的身體,還想要奪取他的靈智?這妖物委實(shí)大膽!
情緒直接驅(qū)散,身上無形的絲線也在一聲佛號下悉數(shù)斷盡。
剪滅了自己身上的后,無印又看向江聽雪,往他肩上輕拍一掌,將他身上殘余的絲線也全部拍斷。
大約是察覺到兩個人都脫離了掌控,周圍的環(huán)境頓時一變。
原本澄亮亮的燭光忽然變得凄慘起來,大紅的蠟燭、剪紙,乃至兩人身上的喜服,都開始泛起了腥臭味,慢慢滲出血來。
江聽雪手腳飛快,在聞到腥臭味的一瞬間就把喜袍脫了下來,嫌棄地扔到一邊。
別碰臟了他的毛。
無印比他慢一點(diǎn),但也脫了下來,他從床上下來,臉色沉凝道:“施主小心,接下來那河伯怕是要動手了�!�
江聽雪聞著空氣里陡然濃郁起來的妖氣,嗯了一聲,望了眼他身上的凈無垢袈裟。
雪白袈裟上繡著一個個金絲梵文,依然不染塵埃,從喜服里滲出來的血跡是一星半點(diǎn)都沒有沾上。
還是這么干凈啊……
也罷,且看之后吧。
外面的喧嘩聲大了起來,火把的光映在了窗框上,有人在喊:“英娘跑了!英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