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朗厲收起手機,站起來往外走。
傅明律跟上,盡量讓自己走路看起來自然一點,但這樣走得就很慢,朗厲又腿長,幾步就跨到了門邊,伸手要去開門。
傅明律有點急了,下意識道:“你走,走慢點……”
他剛說幾個字就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住了口,訕訕地看著朗厲,生怕他要因此生氣。
但沒想到朗厲看了他一眼,還真停了下來,等他走到身邊才開門。
傅明律:這,這人真是朗厲?
他大著膽子道:“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朗厲又看了他一眼,伸出了手。
傅明律:!��!
“我不想……不想走路了�!�
朗厲:“……”
他瞥了一眼傅明律,直接摟住他的腰,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傅明律因為突然的失重感低呼一聲,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回過神后臉迅速漲了起來,掙扎道:“不,不用了!我想、想走!”
“真想走?”朗厲垂著眼看他。
傅明律連忙點頭:“嗯……嗯!”
朗厲把他放了下來,傅明律不敢再作妖,急急忙忙朝前走去。
旁觀了一切的張南:……
他無視了自家少爺那啞得不像樣子的聲音,無視了自家少爺那略顯怪異的步伐,無視了自家少爺此時通紅的臉、通紅的耳朵、通紅的脖子,眼觀鼻鼻觀心,面不改色地跟著下樓。
沒事,你們隨意,當他不存在就好。
傅明律開始飄了。
那天從酒店回來后,
朗厲就變得對他出乎意料地容忍。
也不動不動就冷臉了,也不動不動就警告他、威脅他了,有時候傅明律偷偷罵他混蛋,
不小心被他聽到了,
他也當沒聽到一樣。
甚至有次傅明律一連罵了半個小時,朗厲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
沉沉地朝他看過來,
把傅明律嚇得一抖,
以為把他惹生氣了,
正準備滑跪道歉,
卻見朗厲又收回目光,
還是忍了。
傅明律先是震驚,
然后大喜過望,
迅速直起了腰板,
開始對朗厲頤氣指使起來。
包括但不限于倒咖啡,
拿支筆,
整理資料等等等等,
氣焰極其之囂張。
用保鏢頭頭張南的話說,就是——他家少爺怎么突然騎到朗先生頭上,開始作威作福起來了?
傅明律才不管別人怎么想,
難得朗厲肯任由他使喚,他當然不能放過!
于是傅大少膽子就越來越大,
態(tài)度也越來越猖狂,然后——
他就又被朗厲按住揍了一頓。
傅明律:“……”
大少爺捂著西裝褲下再次紅腫起來的屁股尖,趴在床上,流著眼淚咬被子。
可惡,又打他……
混蛋……
嗚,
屁股好疼……
等哭完了之后,傅明律吸吸鼻子,從床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進浴室。
脫掉褲子對著鏡子照了照,果然兩瓣雪白的屁股上全是巴掌印,一個疊著一個,密密麻麻的,一碰就火燒火燎的疼。
從鏡柜后面拿出冷敷貼,一瘸一拐地回到床上,傅明律忍著眼淚,小心翼翼地給自己敷好。
冰冰涼涼的感覺緩解了火辣辣的痛感,傅明律扔掉包裝紙,又抽噎了兩下。
混蛋朗厲,他不就是跟仆人說話的時候語氣差了點,罵了兩句嗎,憑什么又打他?
混蛋!暴力狂!土匪!
心里不服氣地罵著,但想到不久前男人沉著臉,大手毫不客氣往自己屁股上招呼的模樣,傅明律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下,抱緊了被子。
不行,他還是得想辦法把朗厲弄走。
上次的辦法沒成功,他就再想新的,絕不能讓自己的屁股再受苦了!
哪種苦都不!
但還沒等傅明律想出辦法來,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朗厲好像,真的開始覬覦他了!
覬覦人的朗厲:“……”
他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本書,書名叫做《如何調(diào)教你的上司》。
別誤會,不是那種不正經(jīng)的書,只是單純講職場的。
這是朗厲反思之后的結(jié)果。
前幾天他之所以忍傅明律,不過是因為畢竟是自己把人折騰成那樣的,所以想讓傅大少過兩天好日子。
反正就是使喚他干點事,罵幾句混蛋,幼稚的報復(fù)而已,又不算什么。
沒想到傅明律卻變本加厲,又開始對傭人隨意打罵起來,讓朗厲對他的那點本就不多的耐心直接告罄,冷著臉又教訓(xùn)了他一頓。
但晚上準備睡覺前,想到剛剛趴在腿上,紅腫著眼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他又覺得這樣好像也不太行。
他之前揍了傅明律幾次,把他看得緊,傅明律確實是安分了不少,但這兩天他才剛放松了那么一點,對方就立即開始故態(tài)復(fù)萌。
很明顯,對傅明律來說,光靠打是沒用的。
他又不能一輩子都看著傅明律,既然這樣,那就只能想辦法讓傅明律改了。
打是懲罰,是制止,但要想改變一個人,不能光有懲戒,還得有引導(dǎo)。
所以朗厲又從床上坐了起來,點了根煙,拿起手機開始搜索。
搜了半天,最終買了幾本書,想到傅明律在公司里裝模作樣,還特別在意自己形象的樣子,朗厲又加了幾本以下屬的視角,來讓上司潛移默化改變的書。
其中一本就是這個《如何調(diào)教你的上司》。
雖然名字起得挺有噱頭,但里面的內(nèi)容卻是老調(diào)常談,都是一些說起來理想,實際應(yīng)用起來卻落不到實處的東西。
他一頁頁往后翻,想找?guī)讉可行性高點的辦法,也就沒管旁邊的傅明律。
但傅明律不這么想。
他從朗厲對面路過,無意間瞄到書的名字,當場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調(diào),調(diào)教?什么調(diào)教?是他想的那個調(diào)教嗎?
都有過一晚上了,朗厲難道還不滿足,還想玩點更過分的?!
等等!不對!
如果是那樣,那他自己私底下研究就是了,為什么非要在自己面前看,還一點都不遮掩?
他他他,他該不會是在暗示自己,想看看自己的態(tài)度吧?�。�
傅明律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接連兩口涼氣,終于吸引了朗厲的注意,他從書里抬起頭,望著傅明律挑眉:“老板?”
傅明律很想憤怒地斥責他,警告他不要得寸進尺,他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但一張嘴,說出的卻是:“沒,沒事,你忙,你忙。”
然后僵硬地轉(zhuǎn)身,快步回到辦公桌后面,把自己縮到椅子里,冷汗狂流。
不行,不敢說,說出來怕挨揍。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他打不過朗厲,張南他們也打不過朗厲,要是朗厲想對他用強的,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為、為今之計,只有再來一場選秀了,朗厲不是喜歡唱歌好的嗎?那就把公司里的歌手全部叫來!
傅明律哆哆嗦嗦地拿起內(nèi)線電話,通知了下去。
然而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并沒有什么用處。
每個歌手進來之后,目光都在他和朗厲之間轉(zhuǎn)了兩下,然后露出莫名其妙的心照不宣的笑容,接著開始規(guī)規(guī)矩矩地唱歌,半點勾引的意思都沒有。
朗厲也一次都沒有抬頭,好像當他們都不存在一樣。
傅明律悄悄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換了本書,書皮上寫著——《領(lǐng)導(dǎo)不同意怎么辦?》
傅明律:“……”
這已經(jīng)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吧?!
傅總嘴角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鏡片后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歌手,恨不得扯著他們的領(lǐng)子喊,你們努點力啊,快把朗厲吸引走,把他救出去�。�
可惜一直到所有人都唱過一遍,也沒人能引起朗厲的注意。
傅明律通知得急,能來的人不多,但一波唱完,也到了下班時間。
特助適時回復(fù),剩下的歌手她會安排好,讓他們在之后的幾天輪流來辦公室,爭取一周內(nèi)全部面見一遍大老板。
順便委婉提醒了句,公司的歌手藝人們都有音頻保存,如果傅總想了解他們,可以從電腦上看,沒必要特意花時間當面觀察。
傅明律:“……”
他是為了了解旗下的藝人嗎?他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屁股!
然而沒人能聽見他的吶喊,眾人該下班的下班,該回家的回家,特助也微笑著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門被關(guān)上,辦公室里恢復(fù)了安靜,只剩下一點輕微的翻書聲。
傅明律坐在電腦前面,冷汗流得更厲害了。
現(xiàn)在所有人都離開了,保鏢也不會上來,要是朗厲想要對他做什么……
傅明律咽了咽口水,緊張地敲打著電腦,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注意力卻始終集中在朗厲身上,生怕他會突然獸性大發(fā),就在這里把自己辦了。
對面沙發(fā),感受著每隔兩三秒就會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朗厲抬起眼,正好和再度看過來的傅明律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