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提前消費
提前消費
守常先生對今天的會議異常滿意，難得最后基本達成一致，他說：“我覺得可以把秦先生說的這些整理一下，發(fā)給施肇基先生、顧維鈞先生和王寵惠先生�！�
他說的三個人就是華盛頓會議的中國代表團主要成員。
施肇基是駐美公使，顧維鈞是駐英公使，王寵惠是大理院院長。
他們蠻不容易的，不僅要在華盛頓與列強周旋，還要考慮國內(nèi)的環(huán)境。
——就在他們開會期間，北洋政府的內(nèi)閣換了兩茬！
你敢信！
秦九章說：“不用強調(diào)我，寫成會議紀要就行，是大家討論的結(jié)果�！�
“秦先生太謙虛了！”蔣夢麟說，“我還想請你在北大的教室上好好說一番哪�！�
“別，”秦九章笑道，“至少等我的衣服做好�！�
“都說了，沒什么不妥！”蔣夢麟強調(diào)道。
秦九章說：“終歸只是預測，還沒成為結(jié)果。如果幾個月后，確如我所說，再提此事不遲。”
蔣夢麟贊道：“秦先生言行之中，頗有嚴謹治學之風，佩服佩服！”
會議結(jié)束，秦九章連忙找到守常先生，問起自己更加關(guān)心的事情：“李主任，我還有正事找您�！�
“哦對！”守常先生說，“你要借書吧？借什么？”
秦九章說：“英國作家毛姆的《the
oon
and
six
pence》�！�
“毛姆啊，”守常先生說，“兩個月前，鑒于毛姆先生曾訪華，我們專門從英國訂購了其文集五套。有你要的這一本�！�
“能不能借閱？”秦九章連忙問。
“當然可以！”守常先生說，“按道理，我們的圖書館必須教職工或者學生才可借閱，外人需要支付一元的保證金，還書時再退還。但我可以給你開個方便之門。另外，尋常都是一次只能借五天或一周，我可以借你半個月。”
“太感謝了！”秦九章道。
“秦先生將來必然是個大學者，這點小忙，算得什么。”守常先生輕松道。
“而且，你還有本校曹教授的保證書�！笔Y夢麟說。
“是的，也要謝謝曹先生。”
實際上吧，在蔣夢麟、守常先生這些人面前，曹先生的學問很一般。
曹先生能當上大學講師，主要是授課水平。
沒錯，民國大學，不管國內(nèi)還是國外，都對教授、講師的授課水平有硬性要求。
甭管你多大的腕，全職還是兼職，都要上夠一定課時，而且效果不能太差。
這方面，國外要求同樣嚴格，尤其西歐，就連物理學之神愛因斯坦，都差點因為講課太呆板沒有進入蘇黎世大學當上教授。
隨后，守常先生帶著秦九章來到了紅樓一層的圖書館。
里面雖然不小，但和后世的圖書館比，就算不得什么了，估量一下，可能也就一二十萬冊藏書，——也或許沒有把圖書都擺出來。
守常先生找到入庫記錄，翻了一會兒說，“隨我來。”
在“英國文學”欄下，他們幸運地找到了英文版的《月亮和六便士》。
秦九章舒了一口氣，——下個月450元稿酬基本到手了！
這個賺錢速度相比其他穿越前輩，實在有點慢。
但民國畢竟特殊，還是要穩(wěn)扎穩(wěn)打著來。
守常先生把嶄新的書遞給秦九章：“做個登記，就可以借走，記得半個月后歸還。”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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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消費
“用不了那么久�！鼻鼐耪抡f。
守常先生多問了一句：“你要翻譯它？”
“是的，”秦九章點頭道，“上海的商務印書館開出了千字三元的高價，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
“是個高價！”守常先生笑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待出版后，我一定引入圖書館中。”
秦九章說：“毛姆先生的這本書確實不錯�！�
“也離不開翻譯者的水平�！笔爻Ｏ壬f。
走出圖書館，蔣夢麟問道：“秦先生，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想沒想過考學？”
貌似不止一個人問過自己了，秦九章說：“考學有點來不及，但我肯定會來大學里旁聽�！�
“如果不求學歷，只求學問，旁聽確實夠了，”蔣夢麟說，但他還是多提醒了一句，“不過，學歷有時還是很有用的，最少能讓你過得舒服一些�！�
秦九章當然知道民國時期大學文憑代表什么，但自己應該不會缺少名聲，到時候能來大學堂瞻仰瞻仰大師們的風采，再蹭點圖書館的書看就夠了！
“多謝蔣教授提點。”秦九章說。
守常先生反而覺得無所謂：“我尊重秦師傅的觀點！畢竟身負驚世學問，卻甘愿俯身拉車，就不是尋常人能做出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感謝理解！”
秦九章太喜歡這種話了！
不用再編那套謊言圓過來。
秦九章收好書，說道：“蔣教授，李主任，我先告辭了。”
“后會有期�！笔Y夢麟說。
“期待你的譯作�！笔爻Ｏ壬f。
——
這次開會花了不少時間，估計今天又要挑燈工作。
想想家里快沒有煤油，秦九章便走進了街邊一家美孚煤油商鋪。
民國時期，美孚的煤油店幾乎開遍了全中國。
——就是你們知道的那個埃克森·美孚的“美孚”。
美孚公司從清末開始，花了幾十年時間在中國傾銷煤油，為此，他們很長時間里都是買煤油就送煤油燈。
所以很多普通人家里也有了煤油燈。
這種套路大家一定見過，好多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都有類似的營銷模式：先砸錢開拓市場，然后大力補貼，繼而讓用戶養(yǎng)成消費習慣。
總之，美孚公司賺得可謂盆滿缽滿。
至于老美那邊的洛克菲勒家族，早就成為全美首富，擁有幾億美元的身價。
1920年代的幾億美元！
“給我一斤煤油�！鼻鼐耪聦Φ陠T道。
店員推銷說：“客官，要是買一桶14斤裝的，即可送一盞高檔玻璃燈罩煤油燈�！�
秦九章看到了柜臺上擺的煤油燈，實話說自己還挺需要這東西的。
但14斤就是8角多，暫時手頭沒那么多錢。
“就給我先盛1斤吧，下次再來�！鼻鼐耪抡f。
店員拿出小桶，裝了一斤煤油。
秦九章提上煤油，出門又看到有個小攤賣雞蛋灌餅，3枚銅圓一個，比煎餅果子貴了一點。
秦九章順手買了兩個。
反正以后就是有錢人了！
先吃上雞蛋灌餅瀟灑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