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等等,一個是鬼,一只是蜘蛛,大概只有兩個人。
“他是誰啊�。 睅装倌隂]見過外人的周五尖銳爆鳴。
曲燃皮笑肉不笑:“小師妹,為什么把外人帶進(jìn)師門來?”
岑無月歪頭:“大師兄,你仔細(xì)看看,人家都飛升了,拿什么攔他�!�
周五震撼一百年:“他飛升了??”
曲燃對岑無月冷哼:“哦,反正就是跟著你來的嘍?”
而那個看起來有點(diǎn)吊兒郎當(dāng)?shù)那嗄甏藭r突然從沉思中醒來,難以置信地問岑無月:“曲燃是你大師兄?那他突然來找我打架是因?yàn)槟�??�?br />
周五覺得江湖的愛恨情仇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復(fù)雜了,她滿懷敬畏地旁觀著,和曲燃、謝還一起,將目光落到岑無月身上。
怎么看怎么無辜純良的小徒弟甜甜一笑,反問謝還:“你猜呢?”
謝還:“……”
曲燃:“……”
周五覺得不太對勁。
周五重新打開徒弟面板。
【修為:半步飛升】下面一行就是【道德程度:淪喪】。
周五顫抖著雙手向下,拖動到“人際關(guān)系”部分。
無比震撼地翻過幾百個后綴是(死亡)的灰名仇人。
逐漸麻木地劃過幾千條無頭懸賞。
心如止水地停在“情緣”部分——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但總之這里的人倒是不多。
……
哈哈,謝還(已飛升),好像是剛剛在哪里聽過的名字呢。
…………
徒弟!在這個大家腦子都不太對勁的世界里談戀愛
謝還(二)
曲燃很不爽。
不爽自家的白菜被一頭他打不過的豬拱了。
他使勁攛掇周五:“這人絕對不行,
你搞點(diǎn)什么出來把他弄走�!�
周五一臉心灰意冷:“你跟我加起來都不夠他一只手打的吧,怎么弄走?”
“用你的神奇道具想想辦法��!”
“那些破爛道具貴得要死而且也只能對普通修士起效好不好?”周五看著不遠(yuǎn)處玩猜真假游戲不亦樂乎的二人,“——而且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之后,
我覺得還挺好玩的�!�
“好玩??”
“讓我想起水果店老板養(yǎng)的那只小土狗�!敝芪逵挠牡卣f,
“每次我路過,
它都要纏著我玩球球。只纏我,
從不纏別人。我可喜歡它了,
一有空就跑去找它玩�!�
曲燃思考了一下:“你說的狗是岑無月還是謝還?”
周五:“……?”
——
曲燃另辟蹊徑。
打不過謝還,
但可以把他趕下山去。
收到逐客令的謝還看他一眼,
笑嘻嘻地道:“你動手呀,打得過我就可以把我趕走。實(shí)在不想見到我,你可以自己出去嘛。”
曲燃:“……”當(dāng)今修真界還有誰打得過你!一個飛升的人強(qiáng)留在這個世界不好吧!
“你們這個秘境也攔不住我啊,”謝還說著說著,想起什么似的打個響指,“我聽說了,
你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再出去了是不是?”
曲燃可以出去。
但秘境的限制是四進(jìn)四出,
這次離開后,他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謝還湊近他面前,得意洋洋地說:“但不受這個秘境限制的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曲燃冷笑:“天上掉錢的事我不信�!�
謝還古怪地打量他:“?我怎么可能白送你?互惠互利而已�!�
曲燃抱起手臂,十分警戒地說:“說來聽聽�!�
“你是岑無月的大師兄,對吧?”謝還期待地問,“那你肯定很了解她,也不會被她牽著鼻子走,更能分辨出她哪句真哪句假吧?”
盡管知道謝還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
曲燃仍感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兩人對視片刻。
曲燃沉默不語。
謝還的表情逐漸鄙夷:“這么菜,
還不多練�!�
曲燃的拳頭硬了。
打不過,可惡,
打不過啊啊�。�!
——
周五也被謝還逮住了。
彼時她正在進(jìn)行日常發(fā)呆活動。
做鬼的日子很沒有時間概念,經(jīng)常這樣一發(fā)呆就是好幾天過去了。
但可能因?yàn)闆]有了身體只剩靈魂,謝還這樣氣血旺盛的存在便令周五很沒有安全感,每次他稍微靠近點(diǎn)她就感覺自己要被消滅了。
這種感覺在曲燃和岑無月身上也能感覺到,但徒弟畢竟貼心,都會主動收斂,可謝還不會收斂。
謝還一走近,周五就感覺自己成了被放大鏡照射的螞蟻,整個魂都在滋滋冒煙。
她立刻回神,噌地一下坐了起來。
謝還笑嘻嘻打招呼:“師父好�!�
周五毛骨悚然:“你不要亂叫啊,這種好事我可不敢想!”
可惡,要是真有第六個收徒名額就好了。
當(dāng)場把這個已經(jīng)飛升的便宜徒弟收到門下的話,是不是就算完成任務(wù)、立馬可以回家了?
很大一只的謝還蹲到周五面前,誠懇地雙手合十作許愿狀:“師父,岑無月是你一手教出來的徒弟,你一定非常了解她吧?”
這點(diǎn)自信周五還是有的,她一點(diǎn)頭,自豪地說道:“那當(dāng)然。從她還是一只……”
話才剛開了個口,周五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把嘴巴閉上,一臉警惕地看向謝還。
因?yàn)樗l(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了解岑無月到什么地步。
謝還眨了眨眼——周五發(fā)現(xiàn)這個神態(tài)簡直和岑無月一模一樣——而后恍然大悟:“從她還是一只跳蛛的時候?這個我知道的啦�!�
……這個尾音總有點(diǎn)像在撒嬌的說話方式也和岑無月一模一樣。
“這可是我自己發(fā)現(xiàn)的哦?”謝還興高采烈地講述,“那天我聽說有一個新的魔修到處sharen嘛,準(zhǔn)備過去看看要不要?dú)⒌�,途中正好遇見岑無月,一下就看出她的眼睛不對勁,很讓人好奇誒,我從前沒見過瞎眼的蜘蛛,更別提有人型、能修行的蜘蛛!”
周五:“……”
“然后我就主動和她搭話嘛,猜了好久她的原型!呃,雖然最終的答案錯了,但中途我有猜過蜘蛛這個選項(xiàng),這也算是自己發(fā)現(xiàn)的,師父你說對吧?”
周五:“……你先等一下。什么叫瞎眼的蜘蛛?”
謝還:“……哇�!�
路過的岑無月:“又‘哇’什么?”
蹲在地上的謝還回頭,毫無愧疚之意:“‘哇’,我竟然是最了解你的人。
”
在不遠(yuǎn)處旁觀了全程的曲燃發(fā)出嘲諷的笑聲:“難道不是‘哇’完蛋我居然說漏嘴了?”
周五深吸一口氣,打開徒弟面板,看了又看,伸出顫抖的雙手:“小月,你的眼睛怎么了?”
岑無月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雙眼,很無辜地道:“我的眼睛看得很清楚啊�!�
要不是周五能看見徒弟詳細(xì)屬性,她就真的信了。
周五捂住xiong口,感覺那早就灰飛煙滅的心臟正在瘋狂絞痛:“你……你的這兩只眼睛很好,我知道。我問的是另外六只眼睛里的五只!!”
“哎呀,”岑無月面色如常道,“師父,這是我的私事,我們到里面說吧�!�
——
曲燃目送周五和岑無月進(jìn)了房間。
秘境的房間也有特別的規(guī)則。
雖說只是一墻之隔,但聲音絕不會彼此傳導(dǎo)。
也就是說,盡管大家都是有各自神通的修士,但他也偷聽不到房間里那兩個人的談話。
問題是,這條規(guī)則對如今謝還是不是也有效?
想到這里,曲燃低頭瞥一眼謝還。
曲燃:“……”
曲燃:“你笑什么�!�
謝還興致勃勃地抬頭問他:“作為大師兄,你能猜到岑無月要做什么嗎?”
作為大師兄的曲燃當(dāng)然不能認(rèn)輸,他思考片刻,道:“辯解?”
謝還得意洋洋地朝曲燃晃食指,晃完還嘲諷:“我聽說你叛出師門的時候是唯一一個徒弟,看來果然對小師妹還是不夠了解啊。”
曲燃冷笑:“你一個外人能有多了解?我被她一次次算計(jì)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除魔衛(wèi)道’呢�!�
“話怎么能這么說!”謝還立刻又較勁上了,“你只能幫上一些其他人也可以替代的小忙,但我的作用沒人能替代!誰能?還有誰?”
曲燃:“……”
很憋屈,但反駁不了。
說到底,他甚至還不知道岑無月和謝還在外面做了什么。
但曲燃腦子也不壞,馬上另辟蹊徑進(jìn)行攻擊:“但她為什么需要你?是為了完成向思雨的心愿,懂?”
謝還陷入了沉思。
曲燃乘勝追擊:“你我在她眼里都是工具人,你比我厲害不到哪里去,懂??”
“……”沉思完畢的謝還認(rèn)真地問,“向思雨是誰?”
曲燃:“……”智障都能飛升,這世道真是沒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