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難道我江煦，就只能認你柳欣的血脈當(dāng)孩子？”

    柳欣的目光落在我和于攸交疊的手上，突然發(fā)了瘋似的沖上來：“阿煦！你聽我解釋！如果你不想認那個孩子，我們可以——”

    她想到什么似的，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

    “你病——好了嗎？”她聲音發(fā)抖，手指無意識地蜷縮。

    我靜靜地看著他，忽然笑了：“柳總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

    “在醫(yī)院那次，我的被單……還不夠紅嗎？”

    柳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可怕的畫面。

    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當(dāng)時……”她的喉結(jié)滾動，聲音嘶啞得不成調(diào)，“你流血……是因為……”

    “肝癌�！蔽移届o地吐出這兩個字。

    柳欣像被捅了一刀，整個人晃了晃，差點跪倒在地。

    她機械地搖著頭，“我當(dāng)時……也覺得不對勁，可小明說你……”

    “說我會借機博取你可憐�！蔽逸p笑一聲，“所以讓你為了孩子著想，千萬不要被我的任何小把戲騙到�！�

    柳欣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抓住自己的頭發(fā)：“那天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我的聲音終于染上一絲顫抖，“告訴你之后呢？你會為了我，放棄icu里那個嗎？”

    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想起自己當(dāng)時的選擇了。

    在我說出“簽離婚協(xié)議詛咒就解了”之后，她毫不猶豫地簽了字，頭也不回地奔向她最愛的孩子和男人。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些東西，“知道我肝癌為什么惡化得這么快嗎？”

    柳欣茫然地抬頭，眼睛里全是血絲。

    “對了，”我突然撐著沙發(fā)扶手直起身，“你……”

    柳欣布滿血絲的眼睛茫然抬起，精心打理的美甲深深掐進掌心。

    “剃發(fā)本來不至于肝破裂”我慢慢傾身，“主要是長期接觸黃曲霉素——我書房里，蘇景明送你的那盒沉香木鎮(zhèn)紙，家里只有我喝養(yǎng)生茶�！�

    “驚喜嗎？”我擦掉她濺到我臉上的淚水，“你親手給我泡的每一杯茶，都在要我的命�！�

    柳欣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像是被抽走脊梁骨的布偶。

    她終于想起——自己因為酒量不佳，所以每次都是讓我去應(yīng)付酒桌文化，為了保護我的肝，她逼我天天喝“養(yǎng)生茶”。

    前期一切沒事，后面半年的養(yǎng)生茶，全都是周景明采購的。

    柳欣的臉色瞬間灰敗，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

    “這三個月……”她悲痛道：“你知不知道我找遍了整個海城，你為什么不……不把真相告訴我，讓我為你做主？”

    于攸突然冷笑一聲：“柳總現(xiàn)在裝什么深情？當(dāng)初阿煦流血不止的時候，你不是忙著陪別的男人和孩子嗎？”

    “你知不知道他險些丟了性命？”

    柳欣聞言，整個人都碎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

    “我可不會再給你機會，你不珍惜阿煦，自然有人珍惜。”

    “好心提醒你一句，負責(zé)你孩子接生和手術(shù)的那位劉醫(yī)生，包養(yǎng)過周景明�！�

    柳欣猛地抬頭，像是被雷劈中。

    想起那個孩子出生時，劉醫(yī)生殷勤地遞來的dna報告。

    每次體檢時，周景明堅持要去那家私立醫(yī)院……

    甚至那次所謂的“詛咒”，也是劉醫(yī)生向柳老爺子引薦的大師……

    “不……不可能！”

    她機械地搖著頭，卻想起更多可疑的細節(jié)。

    孩子長得不像她。

    周景明總以各種理由不讓她單獨帶孩子做檢查……

    “欣欣！”周景明尖叫著撲過來，“你別聽她胡說——”

    柳欣突然一把掐住他的手腕，紅著眼睛問：

    “上周，你為什么非要帶孩子去劉醫(yī)生那里打疫苗？”

    周景明的臉色刷地變了：“因、因為劉醫(yī)生是兒科專家……”

    柳欣的聲音冷得像冰，“那至于在診室里待四十分鐘嗎？”

    周景明渾身發(fā)抖，懷里的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于攸適時地遞來一張名片：“這是海城最好的親子鑒定中心，24小時出結(jié)果，報我名字打八折。”

    柳欣松開周景明，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以為不懂事的小男生……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阿煦……”她紅著眼睛望向我，聲音里全是哀求，“等我查清楚，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