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鹿蹊靠在趴在季空青后背上,聽著季教授洗漱刮胡子,眼睛要閉不閉的,一臉迷糊。
兩人一前一后黏糊著走進(jìn)衣帽間。
然后就看到一個岔開兩條腿仰躺在地板上,身上的白繩結(jié)分外性感但又有點滑稽的……等身玩具熊。
季空青:“……”
鹿蹊一下子就醒了。
死腦,快想啊!
想點解釋什么的�。。�!
季教授彎腰抱起玩具熊,將它放在不擋路的臺面上,手指劃過玩具熊身上的繩結(jié),表情頗有些耐人尋味。
鹿蹊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季教授的反應(yīng)似乎有點太平淡了……平淡到他似乎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似的。
是沒認(rèn)出來還是……?
鹿蹊頂著頭皮發(fā)麻的尷尬,又看了眼玩具熊。
不過白繩結(jié)的確是挺怪的,看上去的確沒有紅繩那么不可說……呃。
他想多了吧。
季教授這么冰清玉潔的一個人,怎么可能知道繩結(jié)py這種東西。
“老公?”鹿蹊試探性地開口。
季教授很吃那些稱呼,鹿蹊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只有在心虛、壞心眼調(diào)侃,以及實在受不了哭著求助的時候才會這么叫。
季教授抬步往衣帽間里走,路過了臺面上垂著兩條大長腿的玩具熊,低聲回應(yīng):“嗯?”
鹿蹊360度觀察,都沒看出季空青有什么不同,這才舒了口氣,走過去幫季教授挑襯衫領(lǐng)帶。
果然是他芯黃人心虛,嗐。
但以后畫上頭的時候,道具真不能亂丟了嗚嗚嗚嗚,再這樣他遲早翻大車。
鹿蹊是想過自己會掉馬,但他更想要體面一點的方式,而不是這種過于符合澀圖畫手設(shè)定的掉馬情景。
……
走出家門,還沒走出單元樓的季教授,看著剛下的同城訂單,很禮貌地和店家交涉希望盡早發(fā)貨,晚上六點前送到。
得到店家的保證后,季空青收起手機(jī),抬手捋平袖口領(lǐng)口的細(xì)小褶皺,邁步朝車庫走去。
季教授出門后,鹿蹊睡了個回籠覺,醒來剛好接到母上大人的電話。
讓鹿蹊今天晚上就回老宅那邊,住到婚禮舉辦。
“�。繘]必要叭�!甭辊璋咽謾C(jī)開成公放,四肢舒展伸了個懶腰,“我們都住在一起多久了,還要走這種儀式感?”
海女士那邊聽上去還在和婚宴主辦方溝通細(xì)節(jié),偶爾抽空出來和鹿蹊說兩句:“媽咪是過來人,小乖,聽媽咪的沒錯,這感情相處就得一張一弛,適當(dāng)拉遠(yuǎn)距離有助于感情升溫知道不?”
鹿蹊哼哼:“媽咪你其實就是想把我揪過去彩排婚禮。”
“怎么?你們的婚禮,一次都不過來彩排還有理了!”不提這個就算了,提起這個,海女士恨不得當(dāng)面揪著鹿蹊的耳朵好好數(shù)落,
“流程都背會了嗎?不行,你明天必須回來!”
“主辦的司儀不都說了可以現(xiàn)場走一遍流程么。”
鹿蹊還真提前問過,畢竟他和季教授是約好搞波大的,但在交換戒指宣誓前還是要走流程的。
“流程我真的背了,哎呀我最親愛的媽咪,我真的每一條都背下來了,當(dāng)天絕對不出幺蛾子!您還不放心從不掉鏈子的您的寶貝兒子我嘛!”
“哼,就知道撒嬌�!焙E侩m然嘴上這么說,但語氣卻軟了下來。
的確,不管鹿蹊真實性格怎樣,出柜與否,在那種大場面上絕對是沒有掉過鏈子的,至少在海女士這里信譽(yù)度非常高。
大概是馬上要舉行婚禮,海女士這才有了嫁兒子的真實感,有些吃味地開口:“你就這么舍不得人家,兩天而已,都不想回來陪陪媽咪?”
“我也想媽咪啊,主要是真的好遠(yuǎn)啊。”鹿蹊躺在床上,撒嬌的時候眼睛都沒睜開。
海女士想起一件事,提醒鹿蹊:“小乖,宣誓詞你寫好了嗎?”
鹿蹊立刻找到借口:“啊對對!宣誓詞,我說怎么好像忘了什么,媽咪我掛了啊,我去寫宣誓詞了!”
海女士直接氣得掛斷了電話。
不過鹿蹊是真沒寫完宣誓詞。
在知道有這個環(huán)節(jié)后,他寫了好幾版,要么覺得不對味兒,要么覺得太尷尬肉麻。
要知道這種宣誓是真的會念給所有賓客聽的那種,不是私底下的那種浪飛葷話。
鹿蹊在床上蛄蛹了一下,趴著思考,過了大概小半個小時,大腦重啟成功,才收拾收拾起床了。
坐在畫室里涂涂寫寫好幾個小時,鹿蹊沒忍住給季空青發(fā)消息:【季教授,你的婚禮宣誓是幾個字呀?什么格式的?讓我對仗一下怎么樣?】
季空青回的很快。
哈特軟軟季教授:【嗯……一句話�!�
鹿蹊不信:【真的?】
哈特軟軟季教授:【狗子點頭gif】
哈特軟軟季教授:【用身體乳發(fā)誓。】
鹿蹊信了。
因為季教授真的很喜歡他用那款依蘭香的身體乳,這都能用來發(fā)誓,看來是真的。
但季教授擺明了是不想說更多讓他提前知道了。
一句話……
鹿蹊抬手托腮想了想,忽然站起身,走到畫室最里側(cè)的架子邊。
搬家過來堆積了不少箱子在畫室的角落里,畢竟有很多東西鹿蹊要到真正用的時候才會拆開。
其中就包括被鹿蹊反復(fù)封存,膠帶纏了十幾圈的少年記憶。
鹿蹊找到那個本以為不會再被打開的紙箱,用小刀一點點劃開膠帶,拿出日記本,翻開了年少時幼稚又執(zhí)拗的自己。
……
季空青回了一趟市里,取了點東西,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六點半。
進(jìn)門就聽見廚房發(fā)出了一些不太尋常的動靜。
季空青站在玄關(guān)估算了一下嚴(yán)重程度,從鹿蹊悶在里面沒出來的舉動得出廚房的情況可能狼狽但不算慘烈,就先把袋子里的東西放去了臥室的床頭柜。
餐廳的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飯菜,熱氣騰騰的,色和香都十分正常。
季空青正想去廚房看看,里面的鹿蹊唰地一下把廚房的推拉門拽開,又推著季空青,反手唰地一下把門合上了。
在鹿蹊飛快動作的間隙里,季教授的視線捕捉到了一顆躺在地上的大蔥,半截魚尾巴,以及散落在角落的一片辣椒粉。
“吃飯吃飯!這可是我第一次正式下廚,快嘗嘗~”
鹿蹊很容易對什么事情上頭,做飯就是。
“天然氣和灶臺關(guān)好了嗎?”季教授只問了一句這個。
鹿蹊自信點頭。
他專門檢查過,包關(guān)好的。
季空青便不再問,而是伸手幫鹿蹊拉開椅子,眼神溫柔:“鹿大廚辛苦了,先入座�!�
鹿蹊親了一口季空青的側(cè)臉,就很喜歡這個男人現(xiàn)在被調(diào)教出的有情趣又不掃興。
季空青坐下后,在鹿蹊的眼神示意下第一筷子就夾去了紅燒魚上。
出乎意料的,魚肉的味道很不錯,火候不能說是剛剛好,但絕對遠(yuǎn)超及格線。
鹿蹊也嘗了一口,得意道:“我就說嘛,我想要干什么事,就不會有干不成的�!�
……
兩人吃過飯,鹿蹊去洗澡換衣服,季空青則是趁著空擋收拾了廚房和餐廳。
家里有兩個浴室,鹿蹊洗完澡出來,就見坐在床頭的季空青也發(fā)尾微shi,換了睡衣,頓時有些詫異:“不下樓散步了嗎?”
他洗澡是因為剛才在廚房戰(zhàn)斗過猛,身上沾了味兒衣服也臟了,但季空青平常只有在散步回來,準(zhǔn)備休息的時候才會洗澡換睡衣的。
“今天就不去了�!奔究涨嗵ы聪蛘驹陂T邊,抬手搓自己頭發(fā)的鹿蹊,拍了拍身邊的床面,“我?guī)湍悴�?�?br />
鹿蹊嗅到某種邀請的味道,假裝矜持地停頓了兩秒,然后飛快甩了拖鞋坐到了季教授懷里。
他背對著季空青,瞇著眼睛享受愛人的擦頭發(fā)服務(wù):“哎呀,我怎么感覺今晚的卷哥似乎憋著點什么壞呢?”
季空青:“嗯�!�
季教授承認(rèn)得很是坦然。
鹿蹊轉(zhuǎn)頭,頭發(fā)被毛巾壓下來貼在臉頰邊,乖巧又壞心思地調(diào)侃季空青:“嗯什么呀?說說嘛。”
知識匱乏全靠本能的季教授能玩什么花樣,最多就是姿勢上——
鹿蹊看著季空青從床頭柜里拿出來一個小盒子,動作自然地打開。
露出里面靜靜躺著的紅繩。
紅繩。
紅……繩。
鹿蹊昨天直播剛畫完的東西,他不可能不記得,更不可能在經(jīng)過早上衣帽間的綁縛玩具熊事件后,看到這玩意兒,還沒明白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他艱難地,緩慢地,咽了下口水。
“那個……”
鹿蹊絞盡腦汁想說點什么,但卻發(fā)現(xiàn)腦袋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得空空蕩蕩。
也沒完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