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現(xiàn)在，光是說出口，他都嫌臟……

    回憶如刀，尖銳疼痛劃過宋漪歡的心臟。

    良久，她啞聲問：“嫌臟，那你現(xiàn)在又是在對我做什么？”

    楚封緊緊盯著她：“你就沒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宋漪歡當(dāng)然有。

    她想告訴楚封，她等過他。

    她想問楚封：“你為什么回來那么晚？”

    可最后，她只是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沒有，如你所見，我們之間已無話可說�！�

    楚封一滯，猛地掐住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棱角分明的臉迅速貼近。

    就在宋漪歡以為他又要親上來時，卻聽見楚封附在她耳邊道：“好一個薄情寡性的女人，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

    刺耳冰冷的話像一根針一樣狠狠的扎進(jìn)了宋漪歡的心里。

    她心口泛起密密澀澀的疼，嘴上卻說：“我該回去了，太子在等我�！�

    楚封的手用力收緊，緊得宋漪歡幾乎喘不上氣。

    可身上的痛意卻絲毫及不上她心里傳來的痛。

    最后，楚封終于放手，他轉(zhuǎn)身背對著宋漪歡。

    “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宋漪歡看著徹底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仿佛渾身骨頭被人抽去，幾乎站立不穩(wěn)。

    心臟處好似破了個大洞，陰冷海水源源不斷涌入，吞噬她血液里最后一絲熱氣。

    她多想叫住那個人：“楚封，帶我走好不好？”

    可她不能……

    半晌，宋漪歡抬手拂過眼角，整理好弄皺的衣服，臉上勾勒出笑容。

    她又變成了那個完美無瑕的太子妃，好似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fā)生過。

    回到殿中時，楚封已經(jīng)在與同僚推杯換盞。

    宋漪歡剛坐下，太子神色陰翳的看向她：“你去哪了？”

    宋漪歡眉眼溫順：“臣妾不勝酒力，在御花園中吹了會兒風(fēng)�！�

    太子還想追問，卻被上座傳來的笑聲打斷。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皇帝龍顏大悅：“諸位愛卿，朕剛收到一件喜訊，宋貴妃有孕，今日在座的，都有賞！”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一時間，大殿內(nèi)跪了一大片。

    宋漪歡心下一沉，下意識朝太子看去。

    只見他手中酒杯一晃，幾滴酒液灑出。

    不過一瞬，他便若無其事地帶著笑意隨眾人跪下：“兒臣恭喜父皇�！�

    只是起身瞬間，宋漪歡發(fā)現(xiàn)他眼底陰冷至極。

    直到宴會散去，太子都只是一杯接一杯喝酒，再沒說過任何話。

    宮宴結(jié)束，兩人即將離開時，突然有一道慵懶聲音傳來：“陛下子嗣豐盛，實(shí)在是我大晟之福�！�

    太子猛地頓住腳步，偏頭看去。

    宋漪歡也隨之轉(zhuǎn)頭，只見楚封斜斜倚在不遠(yuǎn)處，頷首一笑：“臣先提前恭賀太子，喜添皇弟�！�

    宮燈打出朦朧的光。

    楚封身形籠在光里，褪去將軍的冷硬，襯得越發(fā)公子無雙。

    宋漪歡瞥見太子的臉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她不明白楚封為何要尋太子麻煩，這其中又有沒有自己的幾分原因。

    想到這，她心臟一跳，極力想從那神色中看出幾分端倪。

    可楚封的眼神卻仿佛蒙了一層霧，讓她看不分明。

    是啊……時過經(jīng)年，他們早已不是當(dāng)初將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的少年少女。

    太子幾乎是從牙縫里迸出幾個字：“多謝楚將軍�！�

    說罷，他拉著宋漪歡的手快步離去，快得宋漪歡腳步都有些踉蹌。

    宋漪歡回頭一看，楚封站在原地，笑意散去，顯出幾分冰冷的空洞。

    那神情，令得宋漪歡的心無端便酸澀起來。

    一進(jìn)東宮，太子便粗暴地將宋漪歡摔在地上。

    宋漪歡一陣暈眩，還沒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