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他粲然一笑回頭:怎么,以為我也會輕生嗎
不會的,任如音,我的命很重要的。
任如音長舒一口氣,將剪刀握在手中,從身后將其摟住,繾綣道:拿剪刀干嘛。
我的頭發(fā)太厚重了,如音,你幫我剪短一點。他用手比著一厘米的長度:剪這么多。
他很少喊她如音,像是海妖塞壬的歌聲,有魔力,聽了就得照做。
任如音舉起剪刀,慢慢剪下。
碎發(fā)落在她的手中,收集好,她笑道:你的所有我都會好好保存,包括頭發(fā)。
希望如此。
他眼中悲傷一閃而過。
她又在這里講了許多題外話,無非是想哄著他開心,最后他忍不住問道: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想休息一會兒。
她撓撓頭,似乎很是難以啟齒,許久才從牙縫里擠出:聽說鴿子湯對傷口復(fù)原很好,你能幫忙燉煮嗎
隨即換上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咬牙切齒道: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那個男人跪地求饒的樣子了,他得快點好起來才行。
他不是已經(jīng)自殺求饒了嗎他心頭一窒:還不夠嗎
他也答應(yīng)她了都聽她的,還不夠嗎
還不夠嗎不但是問她對周俊銘,也問她對自己。
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們早已在割腕那天已經(jīng)和解,瞞住的只有秦鶴鳴。
秦鶴鳴望了望窗外湛藍(lán)的天,依舊選擇裝傻充愣,成全他們之間洶涌的愛意。
秦鶴鳴選擇答應(yīng)。
他不但為任如音洗手做羹湯,還要為她的愛人做,真是滑稽,秦鶴鳴你現(xiàn)在真像個笑話。
鴿子湯是他親自端進(jìn)去的。
曾經(jīng)彌漫著檀香味的房間,已經(jīng)充斥著另一個男人的氣息,是能將人溺斃的龍涎香。
秦鶴鳴,這樣你都能忍任如音不在家,周俊銘終于撕下偽裝,一把將鴿子湯打翻:你斗不過我的,任如音愛的是我。
他沒有回答,只是可惜燉了一上午的鴿子湯,還有他手上被燙出的水泡:不喝的話,以后都沒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回來嗎是任先生請我回來的,他從前討厭我,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更討厭你!周俊銘褪去病弱的樣子,只剩一副猙獰的面孔:誰讓你身上帶著精神病基因呢。
任家萬一出了個精神病就是最大的丑聞。
對啊,任家當(dāng)初除了看不上他的職業(yè),更看不上他的家庭,爸爸是賭鬼,媽媽有著家族遺傳精神病,也許不知道哪一天潛伏在他身上的基因就會顯露。
他聳聳肩并不在乎,這些難聽的話,以前幾乎日日要聽。
所以,精神病你害怕了嗎
他彎腰撿起碎瓷片,一步步靠近,唇角勾勒出詭異的笑。
推門而入的任如音只看見這一幕,一個箭步上前,用力甩開他的手,質(zhì)問道:你在干什么!
這一刻的擔(dān)心連裝都不再裝了。
如音,如音,對不起,我錯了,你和秦先生不要傷害我好嗎周俊銘死死扯住她的衣擺露出驚恐的表情。
她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
如音,我痛......
她便焦急喊人,將周俊銘抬了下去,慌亂中將秦鶴鳴沖撞在地。
那一地碎瓷片一個不落地扎進(jìn)他的肌膚。
痛徹心扉。
他咬牙堅持,不去喊一聲痛,可還是聽見了風(fēng)中傳來心臟四分五裂的聲音。
最后還是傭人將他身上的瓷片挑出,一一消毒包扎。
他只能半趴在床上,背后還是傳來火辣辣的痛。
直到深夜都沒辦法入睡,靜謐中,他聽到那二人歸來的聲音。
周俊銘哀求道:如音,我說不著,你能不能陪我一晚上。
她的腳步在門前頓了頓。
到底還是離開。
去陪了那個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