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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是啊,曉曉小時候家里條件也不好。
他像是松了一口氣,向小情人投去贊賞的目光。
工作之余還能看論文充實自己,我就喜歡你這樣上進的女孩子。
蘇曼羞澀一笑,也不管手里還有嬰兒,就柔若無骨地往男人身上貼。
我好容易攢足力氣吐出嘴里的抹布,虛弱地哀求他們讓我看一眼兒子。
蘇曼杏仁眼一轉(zhuǎn),抱著孩子退開兩步。
不行,協(xié)議說好的孩子不能留。再說了這孩子哭聲那么低,給你留著也是個累贅。
我終于忍不住心頭的火氣,一口血沫噴到蘇曼臉上。
她根本不是人,她分明就是聊齋里披著美女皮的惡鬼!
蘇曼做作地尖叫起來,一松手就把孩子摔在地上。
我的孩子!
我不顧肚子還開著口,奮力掙扎起來。捆在手術(shù)臺上的胳膊被麻繩勒得血肉模糊。
顧嶼走上前,二話不說就給我兩巴掌。
安靜!要不是你太鬧騰,她怎么會不小心松開你的孩子
好好一個男孩投生在你們這種父母家,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么孽!
沒有溫度的聲音像是冰錐,一字字把我的心扎得稀爛。
不久之前,我們還一起舉著彩超照片細(xì)細(xì)研究,猜測孩子的模樣。
他說那是個男孩,還感謝我給顧氏醫(yī)院懷了個繼承人。
我笑他想得真遠(yuǎn),萬一孩子沒有從醫(yī)天分怎么辦
他也笑了,笑我這么大歲數(shù),還這么天真。
他說自己是顧氏醫(yī)院的院長,醫(yī)學(xué)界知名專家,有什么辦不到
是啊,他有名、有錢。他甚至可以鋌而走險,只為托舉一個又蠢又壞的女人。
回憶像是融化的糖漿把我淹沒,蘇曼故意扮嗲的聲音又把我拉回現(xiàn)實。
她對顧嶼說這孩子反正活不了,不如做一個嬰兒標(biāo)本,好讓她捐給讀研的學(xué)校。
都依你。顧嶼親昵地捏捏她的臉,這是你第一次獨立完成手術(shù)的獎勵。
不顧我撕心裂肺的哭求,顧嶼親手把一管空氣注入嬰兒的血管。
很快,剛剛還低低哭著的孩子皮膚變得青紫,失去最后的生機。
顧嶼,你會后悔。
這句話沒能說出口。我的嗓子已經(jīng)徹底嘶啞,只能發(fā)出模糊的氣聲。
顧嶼終于想起讓蘇曼縫合剖腹產(chǎn)切口,老管家突然氣喘吁吁地跑到他身邊。
院長,夫人從家里失蹤了!
顧嶼怔了一下,隨即恢復(fù)鎮(zhèn)定。
不急。我讓人在曉曉貼身的衣服上裝過定位芯片。只要離家超過兩小時,就會向我自動發(fā)送定位并報警。
她肯定只是在家待不住,和朋友出門透透氣罷了。
管家還想說些什么,顧嶼的手機突然發(fā)出尖銳的嗡鳴聲。
他皺眉看了眼屏幕,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怎么會曉曉的定位怎么就在這個房間
一片寂靜中,屋外傳來由遠(yuǎn)及近的警笛聲。
顧嶼眼神巨震。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死死盯著手術(shù)臺上糊滿鮮血的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