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程向北高興地將它對著月光，細細地看著。

    月色正濃，繁星點點，曾經(jīng)碎裂的玉佩，如今在他手中發(fā)著瑩潤的光。

    就好像獲得了新生。

    程向北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

    “向北�！�

    他回頭，便看到夏桑寧起身，站到他身邊。

    她的雙眸很亮，里面倒映著他的模樣。

    “今晚月色很美。”

    夏桑寧睫毛顫動，輕輕說出這句話。

    程向北想起當(dāng)年他們一起上過一節(jié)選修課，老師講到日本文學(xué)，說“今晚月色很美”，是一種含蓄表達愛的方式。

    翻譯過來便是，我愛你。

    程向北聽懂了，她在克制地表達愛。

    許久之后，他平靜地笑了笑：“星星也很亮�！�

    他無法欺騙自己的心，也無法給出回應(yīng)。

    好在夏桑寧似乎并不意外，她已經(jīng)克制了很久，只是剛才氣氛實在太好，月色下的他實在太打動她，一下子沒控制住。

    不過既然程向北沒有做好準(zhǔn)備，她愿意給他更多的時間。

    當(dāng)然，如果他一輩子沒有做好準(zhǔn)備，她也會尊重。

    “向北，晚安�！�

    她希望一直有這樣的機會對他說晚安。

    送走夏桑寧后，程向北將玉佩掛在脖子里。

    媽媽的玉佩，加上恰到好處的大雁圖案，這一刻，仿佛媽媽在擁抱他。

    他將父親的骨灰盒也捧在手中，一顆心突然變得很安寧，就好像他們從未遠去。

    這一晚，程向北戴著玉佩入睡，前所未有的好眠。

    研究項目穩(wěn)步進行，程向北如今的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平靜而有意義地過下去。

    直到那天，他聽到一向冷靜理性的同事們，興奮地在議論著什么。

    “聽說這批派來助駐守的新兵里有一個女兵，超級美！”

    “那能有夏團長好看嗎？咱們夏團不光顏值高，還兼任咱們項目的顧問，這樣高智商的人類之光，誰能跟她比？”

    “見過的人可是說難分伯仲，而且這位以前可是資產(chǎn)過百億的豪門女總裁，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竟然甘愿放棄一切，來當(dāng)一個新兵！”

    “該不會是什么霸道女總裁為了愛，千里追夫吧？”

    ……

    程向北心頭隱隱有些不安，因為他有一個荒謬的猜測。

    直到，他真的看見了季南溪。

    要忽略她實在太難了，哪怕她和所有新兵一樣，穿著還沒有軍銜的軍裝，哪怕她站在最后一排。

    可頎長的身材，出眾的相貌，還有那根本無法壓制的氣場，都讓她顯得那么令人矚目。

    四目相對，在看到程向北的一刻，季南溪眼眶一熱，心頭震動。

    她穿過人群，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向北，我終于又見到你了。我們談?wù)労貌缓茫俊?br />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驚嘆聲。

    這位季氏總裁將一切交給職業(yè)經(jīng)理人打理，又捐出大筆資金助力科研，條件只有一個，她要成為這里的新兵。

    原來，她是為程向北而來。

    程向北沉默地看著她。

    季南溪瘦了很多，眼底一片憔悴，卻不顯得狼狽。

    反而讓她的原本清冷遙不可及的氣質(zhì)，染上了些許凡塵。

    可離得近了，看到她那雙倍受折磨的眼睛，看到她極力克制卻忍不住顫抖的身體，程向北知道她過得并不好。

    她從未放下，不然也不會做出如今這樣的舉動。

    “好。”

    離開的時候，她一無所有逃得狼狽。

    也許有些話，當(dāng)面說清楚更好。

    見程向北答應(yīng)了，夏桑寧頓了頓，壓下心頭的酸澀，讓大家都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