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藥沒了也不知道買,萬一出事怎么辦�!�
姜懲臉色煞白,把靠背放低了些,仰面躺著閉上了眼,刻意回避著秦數(shù)的目光,“特殊時期,藥店買布洛芬是要登記的,我可不想引起什么誤會。再說止痛藥的依賴性太強,一旦吃出抗藥性,以后可能就要嘗試些旁門左道了,我可不想墮落到那種程度。”
秦數(shù)不置可否,“說說昨晚什么情況吧,你瞞住了周隊,瞞住了懷英,但你騙不了我。要是不說實話,現(xiàn)在就把你送醫(yī)院去。”
姜懲也沒指望能騙過秦數(shù),睜開微紅的雙眼,掀開襯衫,露出層層包扎的繃帶。
“一點小傷,不算什么,看這處理手法還挺專業(yè)的,去醫(yī)院就免了吧。”
對方被他這話氣得臉色不大好看,要不是車里的不具備二次處理的條件,沒準他會親眼確認一下姜懲的傷勢。
“懲哥,抱歉�!�
姜懲這才幽幽抬眼看向秦數(shù),心想就是怕他自責才沒敢告訴他實情,結果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按好衣角,坐起身子,毫不見外地把手伸進秦數(shù)衣服里摸了一摸,拿到了個熱騰騰的紙包,抽出來的瞬間,香氣便滿溢車內,勾起了他的饞蟲。
“今天我調休,你也別上班了,正好順路,捎帶你一段。喲,街口的糖炒栗子,行啊,大早上起來趕的第一鍋吧。就沖這情分,別說把你送到家,給你搓背洗腳,伺候你進被窩都成�!�
“少惡心了,我可沒那個愛好。”
接下來兩人也不說話,先把栗子造了半袋,吃得差不多了,痛感也稍稍減輕,不想繼續(xù)耽擱的姜懲掛擋起步,直奔秦數(shù)家。
路上,后者一直觀察著他的反應,與他眼神對視幾次,都是匆匆移開,也不說明原因,姜懲被他看得渾身上下都不舒坦,開著28度的暖風都覺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科,有話你就說,我也沒那癖好,你別這么盯著我啊,怪瘆人的�!�
秦數(shù)欲言又止:“其實我是想說……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話說到一半,聽者總是急得抓心撓肝,姜懲又是個急脾氣,直接一腳剎車停在路肩,學會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盯著秦數(shù),把他看得寒毛直豎,大有他不如實交代就在這耗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秦科,昨晚的事純屬意外,我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被釣魚執(zhí)法的一天,現(xiàn)在已經打草驚蛇,要是那位李公子到處宣揚因為正常用藥被抓進了局子,怕是十天半個月之內都沒有作奸犯科的人敢出現(xiàn)在奧斯卡了,他們潛意識里就會覺著奧斯卡被條子盯上了,再怎么大意也得夾著尾巴做人啊�!�
“……宋�!鼻財�(shù)嘆了口氣,“宋玉祗,姓宋,你這個腦子啊,記性真是越來越差�!�
他是由衷替姜懲擔心,此前姜懲在一次意外中受到爆炸波及,頭部遭受撞擊,在icu里躺了一個月才清醒,從那之后,他的記憶力明顯衰退,也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
通俗地解釋,人的腦容量是有限度的,會根據(jù)事情的輕重程度劃分等級,當有要事不得不記住時,相對就會遺忘一部分不必要的記憶。
如今的姜懲記憶力只相當于正常人的70,所以他記不住一兩個名字,或是與他擦肩而過的路人臉都是非常正常的,秦數(shù)也沒指望他能記住宋玉祗這么個人,只是惋惜事情過去了那么久,對他的傷害依然存在,兄弟一場,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好好好,宋公子。不過我倒是覺著,這事未必陷入了僵局,其實……”
姜懲把此前的經歷適當刪減之后講給了秦數(shù),特意避開了有關宋玉祗與自己受傷的部分,果然聽后秦數(shù)也是一臉凝重,從警多年的經驗讓他們很快意識到,昨晚該被抓回市局的恐怕不止宋玉祗一人。
“程哥……這稱呼挺陌生的,你有在通緝令上見過類似的綽號嗎?”
姜懲又剝起了栗子,指甲在稍平的那一面上劃一道印子,頭尾一掐,外皮就脫了下來,剝出的栗子仁也是整個的。
“沒見過�!彼麑嵲拰嵳f。
收拾了栗子皮,他把剝出來的小半袋栗子仁塞到秦數(shù)手里,分量很足,秦數(shù)微微有些詫異,看著姜懲用濕巾擦干凈了手上的糖漬,再次發(fā)動引擎起步,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沒有拒絕姜懲的好意,從中拈了一顆咬在嘴里,唇齒留香。
果然,涼了的栗子比熱時更甜。
秦數(shù)沉默了一會,就在姜懲要轉向通往他家的岔路時開了口:“時候還早,先不著急回家了,今天是周末,芃芃應該沒去幼兒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