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姜懲只覺著自己的三觀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眾人都是一臉疑惑,就在這時,電話鈴聲打破了死寂。
周密接了電話就變了臉色,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凝重道:“兄弟們,出警了。”
前菜還沒上完,眾人就不得不趕赴現(xiàn)場,狄箴從飛快打包的服務員手里接過了還沒人動過的熱菜,臨出門的時候還搗鼓:“這已經(jīng)是我們第六次沒吃完的飯局了�!�
在此之前,雁息市局一直流傳著一個玄乎的說法,據(jù)傳只要支隊聚餐,當天必會發(fā)生大案,比天氣預報還準�,F(xiàn)在都2021年了,沒人相信這些牛鬼蛇神的封建迷信,可沒想到這個詛咒就像夢魘一樣揮之不去,到了今天,人們終于開始懷疑這邪性的說法了。
筷子還沒動,眾人便分道揚鑣,裴遷回了局里,秦數(shù)和安息則是被一起拉去了現(xiàn)場。
“市中心發(fā)生命案,法醫(yī)和痕檢都一起去看看吧,轄區(qū)民警已經(jīng)暫時控制住現(xiàn)場人員流動,但怕是不能堅持太久,咱們必須盡快篩查出可疑人選,不能把事情鬧大�!�
秦數(shù)本打算蹭姜懲的車一起,可當習慣性地拉開副駕駛車門時,卻意外對上一張俊臉。
宋玉祗對他擺擺手,笑著招呼:“秦科,一起啊�!�
秦數(shù)的臉當場就綠了,瞪著眼睛盯著宋玉祗,又看看主駕駛位翻著白眼,一臉生無可戀的姜懲,大概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敢情這小子是賴上姜懲了,被他抓著小辮子居然連句怨言都不敢有,見了這場面,再借秦數(shù)個膽子他都不敢跟進去和稀泥,隨口找了個借口就跟去了狄箴的車,臨走之前,還不忘兩手交叉在面前,對姜懲比劃暗號。
意思就是——那天的事都是您老人家一個人惹的,可千萬別拖兄弟下水啊。
宋玉祗似乎聽到了姜懲咬牙的聲音,轉過頭來單手撐著下巴,依舊是一副笑顏。
姜懲先入為主,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看在眼里自然也是覺著這家伙憋了一肚子的壞水,苦于沒法直言,只能用實際行動來發(fā)泄內(nèi)心的不滿,一腳油門一腳剎車,顛得宋玉祗快把飯前那半瓶礦泉水吐出來了。
宋玉祗破天荒的好脾氣,看著姜懲一臉苦大仇深,還好心問道:“懲哥,你不要緊吧,天太冷了,腿凍抽筋了?要不要幫你暖暖�!�
說著,他那咸豬手又要往姜懲腿上招呼,后者觸電似的避了開,也懶得與他廢話,把藍牙耳機懟了過去,讓他閉了嘴。
宋玉祗沒打算來的第一天就鬧出什么動靜,也沒有太過火的舉動,接了耳機塞上,緊接著聽到的一句話就讓他沉下了臉。
通話另一端,周密嚴肅冷靜地描述著案情:“一個小時以前,也就是北京時間十七點四十二分,花溪區(qū)發(fā)生一起案件,現(xiàn)場是一家酒吧,轄區(qū)民警趕到后迅速封鎖現(xiàn)場,卻沒有聲張案情,只是派人把守了酒吧各個出口,以免嫌疑人逃脫�!�
白餃餃問:“隊長,剛剛不是說命案嗎……”
“被害人在送醫(yī)搶救途中不治身亡,現(xiàn)場嫌疑人眾多,并且陸續(xù)有人發(fā)現(xiàn)酒吧內(nèi)外都拉起了警戒線,情況有些失控,花溪區(qū)公安分局立刻向市局報備,高局聽說以后就把咱們調(diào)過來了�!�
“花溪區(qū),酒吧……”姜懲關著麥克風喃喃自語,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宋玉祗接上他的話茬,一句話說中了他此刻最擔心的事:“花溪區(qū)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一般酒吧可不敢開在土豪云集的地方,除非是那間……”
“奧斯卡。”耳機里,周密作出了回答,“酒吧就叫奧斯卡�!�
這么說來也難怪花溪區(qū)公安局會請求支援了,能在那種場合消費的人非富即貴,死者身份暫時還沒確認,兇手難保不是有權有勢有背景,如果不讓市局來鎮(zhèn)鎮(zhèn)場面,恐怕這案子沒那么好查。
想到這里,姜懲不禁嘆氣:“周隊的血壓怕是又升上去了,就今天這狀況,少說添兩道皺紋�!�
宋玉祗笑而不語,把玩著姜懲車里的香薰,前調(diào)是一種融合了果香的淡苦艾酒香氣,中后調(diào)則是煙草葉與雪松烘托出的一種溫暖細膩的香調(diào),聞起來很隨性,又帶有那么一絲騷氣,可見主人的品味不錯。
“懲哥�!�
宋玉祗一開口,姜懲就覺著事情不妙,忙往他那邊瞥了一眼,問:“抽煙嗎?”
本意是想借這個機會堵住對方的嘴,卻沒想到宋玉祗見招拆招也是高手,“我沒有那些不良嗜好�!�
“那麻煩滿足一下我的不良需求�!苯獞鸵惶掳�,指了指副駕駛位的儲物箱,宋玉祗一拉,就見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煙盒,從雪茄到爆珠,應有盡有。
初次見面的時候,宋玉祗和姜懲在逼仄的洗手間隔間里憋了足有十幾分鐘,都沒聞到他身上有一絲異味,以宋玉祗的嗅覺也不至于被幾滴“事后清晨”蒙蔽,這足以見得姜懲雖有不良嗜好,卻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能夠保證在任務前的幾小時甚至是一天的時間里抑制住這種難忍的欲望,可見不是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