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另有所謀

    按照潘秘的建議，麋威重新調整了漕運。

    如此施行小半月。

    總算在隆冬時節(jié)到來前，將先前大軍遺落歸路的物資回收個七七八八。

    順利完成關羽交給他的郡，柴桑縣。

    平南將軍呂范夜半收到急信，披星出門。

    匆匆來到江邊，一艘足足有五層樓高的巨大樓船，赫然系泊在距離渡口不遠的深水處。

    因刻意遮掩明火，加上夜色朦朧，遠遠看上去，如一頭游蕩至岸邊的水上巨獸。

    望之令人生畏。

    稍稍走近，呂范總算看清船上旗幟。

    正是一頭一尾，一大一小兩面“孫”字旗。

    面色不免怪異起來。

    且說，急信上已有說明，今夜船上將領有兩位：

    征虜將軍，孫皎字叔朗；

    武衛(wèi)都尉，孫桓字叔武。

    這兩位都是孫氏公族當中的佼佼者，此時西去荊州支援倒也合理。

    唯獨，兩人既是孫權的弟、侄輩，又是孫權麾下將領。

    于情于理，都沒資格使用這種奢華的五層樓船作為主將本部的。

    須知，就連呂蒙這個督軍大將都沒這待遇呢！

    若是旁人，此時不免要暗諷一句孫車騎任人唯親。

    但呂范呂子衡與江東孫氏之間，自有一番殊遇

    所以只是稍稍怪異片刻，心中已有猜測。

    而果然，下一刻，一艘小舟從樓船下緩緩駛來。

    “子衡！”

    一道長上短下的矯健身影屹立舟頭，遙遙發(fā)聲。

    “當初早聽你的話扣下劉備，就不會有冬日舟車勞頓之苦了�！�

    “孤悔不當初�。　保ㄗⅲ�

    呂范聞聲一時釋然，繼而肅然。

    連忙趨步上前，欲扶那稱孤道寡之人登岸。

    但那人卻只讓小舟緩行下來，并無靠岸的意思。

    “孤聽聞，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

    “今欲逆流而上，奪回荊州，卻又擔心身后不穩(wěn)。”

    “不知子衡可愿為孤后鎮(zhèn)于建業(yè)？”

    呂范自無不可，躬身應命。

    他善于運籌帷幄，卻不擅長沖鋒陷陣。

    這種鎮(zhèn)守后方、替前線足食足兵的工作，正適合發(fā)揮他所長。

    但應命之后，心思稍轉，忽又感覺船上那人此番親征雖是題中應有之義。

    卻未免有些迫不及待。

    竟是連上岸稍駐一夜都不愿意。

    于是勸諫道：

    “前些時日陸伯言來信，說取江陵已經失了先機，而呂虎威又日漸病篤，南郡戰(zhàn)事已然難為�！�

    “往后孫劉兩家只怕還是要媾和的�！�

    “既如此，主公何妨大張旗鼓，信步緩行，以展現(xiàn)從容不迫之態(tài)？”

    聞得此言，船上那人沉默片刻，方才緩聲道：

    “那就請子衡替孤在江上大張旗鼓，繼續(xù)緩緩發(fā)兵增援呂子明�！�

    “至于孤……你就當孤今夜不曾來此�！�

    呂范聞言微愕。

    他猛然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主公的戰(zhàn)略野心。

    正如當年低估了對方竟敢放縱劉備去江陵一樣。

    但未等他再開口，小舟已經悄然轉回樓船方向。

    ……

    翌日，關羽中軍大帳，日常商議軍情。

    諸事商議妥當后，麋威突然提了個軍事建議。

    ……

    注：孫權早在當大魏吳王前就稱孤，比如他曾寫信威脅曹操說“足下不死，孤不得安”。可能是史家以后人角度書寫，也可能孫氏早就展現(xiàn)出割據姿態(tài)。這里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