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夠狠
四目相對。
謝景深冷冷的看著對面,似乎想從蕭意晚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可惜終究讓他失望了。
蕭意晚坐在那里,自始至終鎮(zhèn)定自若,聽到那些話,臉上表情未變,自顧自的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水,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蕭墨苧母女,幾次三番想要我的命,反擊也無不可,當(dāng)然,不相信我很正常,咱們可以慢慢來�!�
蕭意晚想了想,將手中的一封信遞了過去。
謝景深看了一眼,臉色大變,瞳孔猛然一縮,“你怎么有這?”
“當(dāng)然是想報仇,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喪命于此,所以,咱們可以聯(lián)手不是嗎?”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把謝家連根拔起,當(dāng)然,會留你一命�!�
蕭意晚聲音輕飄飄。
聽到一陣風(fēng)就能吹走。
說出來的話,重如千金。
她抬起頭看著皎潔的月色,“有些人,不配當(dāng)人就是畜生,害死了那么多人就應(yīng)該死,而,若是被簡單的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他們可以憑著以往的功績繼續(xù)活得好好的。”
“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春又生,要想徹底滅了,就要讓上位者產(chǎn)生殺心,要有不得不殺的理由……”
“什么理由?”
“覬覦皇子。”
轟的一聲,謝景深臉色大變,“你好大膽?”
“那有何不可,要知道,那位皇子原本就有這樣的癖好,不是嗎?”
這是個吃人的時代。
朝廷上下,有許多人有著不良的愛好,喜歡玩弄幼童。
有的喜歡養(yǎng)禁臠,而,有些則是虐待。
而無一例外,他們都該死。
“是我小看你了,你夠狠�!�
“那是自然,如果不夠狠,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怎么樣?想合作嗎?我有足夠的銀子,還有人脈供你驅(qū)使,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與長公主合作,有用不完的銀子。”
為了表示誠意,蕭意晚將袖子里面的荷包遞了過去。
謝景深思索片刻將東西寄過來,看見里面的銀票,薄唇勾起,“就這么信任我?”
“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信任你的仇,合作愉快。”
……
夜風(fēng)微涼。
看見蕭意晚全手全腳的回到馬車上,小姚撲了過去,嗚嗚的哭了起來。
“夫人嚇?biāo)牢伊�,我一直在向里面看呢,就�?dān)心你出事,下次不要這樣了好不好?讓奴婢跟著你吧。”
小丫頭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蕭意晚看著胸前的濡濕,一臉無奈,“好好,下次我去哪都帶著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我這件衣服好幾十兩銀子呢。”
小姚一聽破涕為笑,“夫人您就知道逗我�!�
“好了,咱們趕快回家�!�
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眼見只要天亮。
蕭意晚他們快馬加鞭的又回到了太傅府。
他們自認(rèn)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著。
為了防止被人發(fā)現(xiàn),記住他們回到院子的時候也沒有敢開燈,而是悄悄的回了房間。
只不過……
蕭意晚剛走進屋子就察覺不對,貴妃榻上的人是誰?
一點點靠近,當(dāng)看到江亭鶴那張熟悉的臉是臉色一變。
霎時間,她只覺得陣陣涼意,從腳底鉆入,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怎么在這?
什么時候來的。
是悄悄的來了就躺在這睡覺,還是早早就來了?
種種猜測在腦海中徘徊卻拿不定主意。
就在蕭意晚糾結(jié)萬分時,江亭鶴翻了個身同時嘴里面念叨著什么。
一時間,淡淡的酒氣在空中彌漫開來。
蕭意晚悄然松了口氣,喃喃道,“原來是喝酒�!�
這就放心了。
折騰了一晚上,蕭意晚困頓不堪,衣服也沒脫,躺在床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江亭鶴猛然睜開眼睛。
他悄悄的翻身,看著床上那個睡得香甜的人,微微瞇著眸子嘴角勾起。
自認(rèn)為睿智無雙的他,卻越發(fā)看不懂眼前人。
剛嫁過來時,小鳥依人,楚楚動人,拼命的想要圓房。
現(xiàn)在,能躲就躲。
那樣子像是在看一個瘟神一樣。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對這個家卻沒有半分壞心思,一門心思的侍奉老夫人,照顧小江騁,甚至他也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一日三餐,點心補湯,樣樣不落。
甚至,衣服鞋襪雖然不是親手所做,但每一樣都極其精致。
那些日子他與幾位大人去酒樓喝茶,幾位大人都看中了他身上的衣服,覺得圖案甚是巧妙。
而,這些天,不知道多少人夸他取了個好夫人。
畢竟放眼整個京城,能夠?qū)⒗^室做成這個樣子的人寥寥無幾。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走。
做了這么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寒冬到來之事,又是怎么知道的?
還有蕭墨苧。
還有謝家。
蕭墨苧也在準(zhǔn)備過冬的東西,甚至大批存物資打算發(fā)國難財。
蕭墨苧母女二人,對蕭意晚母女趕盡殺絕,想報復(fù)理所當(dāng)然。
可是謝家呢……
他仔細的調(diào)查了一遍又一遍,蕭意晚和謝家并無關(guān)聯(lián),甚至在蕭意晚回京之前,他們一點交集也沒有。
可,她竟然要聯(lián)合謝景深,讓謝家覆滅,手段狠辣。
所以她到底想干什么?
……
而同樣心生疑惑的人還有謝景深。
送走了蕭意晚,他攥緊手中的銀票,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
他能信她嗎?
這里面足足有幾萬張銀票。
夠普通人家過幾輩子。
就這樣輕飄飄的給他了。
這是誠意嗎?
他緩緩閉上眼睛,不堪的畫面在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
從小到大,他孤立無援,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情都要獨自一人面對,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子說要合作。
不知為何,新猛的動一下。
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他緩緩抬手一拳錘在了石桌上。
只聽砰的一聲,幾百斤的桌子一分為二,砰的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風(fēng)吹樹葉,沙沙作響,落葉落在了他的頭上。
他緩緩站起來看著承恩公府的方向,“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準(zhǔn)備好了嗎?”
報應(yīng)即將開始。
他將蕭意晚拿來的地圖握在手里,腳尖輕點,隱于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