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人時常一起出沒,他還沒少吃過林昭昭的醋。
沈晴說他是親親男朋友,說林昭昭是自己的嫡長閨,兩人結(jié)婚的時候要安排她坐在首桌,就這樣哄好了身邊的兩個人。
誰也沒有想到,再遇到會是這樣的場景,一切物是人非。
傅知珩那張無波無瀾的臉終于有了點類似于痛苦的情緒,在他的五官中掙扎。
“……是我對不起她�!�
林昭昭一甩頭發(fā),沒再理他。
……
傍晚,參與葬禮的賓客走了七七八八,只留下傅知珩和林昭昭守靈。
兩人整理著沈晴的遺物,對著她生前的遺愿,有些燒掉,有些埋掉。
她從前就說過自己想當(dāng)作家,種類稀少的遺物里,手稿就占了絕大部分。
傅知珩每張都仔細(xì)看過。
有些是她記錄生活中開心的小事,有些是人生思考,有些也是關(guān)于感情,酸里吧唧的情話。
他沉浸其中,幾乎是貪婪地汲取著這五年來,關(guān)于沈晴的一切。
她的性格分明還算內(nèi)斂,寫起字來卻飄揚至極。
傅知珩的視線突然凝固在一張沾著血的稿紙上。
寫這頁時,沈晴的狀態(tài)應(yīng)該很不好了,字體飛揚得更厲害。
“沒有肆意瀟灑的前半生,也沒有后半生,我愛的、愛我的,都離我而去�!�
“好辛苦,但不算后悔,只是遺憾,許多事情做不到盡善盡美呢�!�
傅知珩被這短短幾句話扎得生疼,深呼吸才能堪堪穩(wěn)住。
“喵。”
突然一聲貓叫,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殯儀館里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jìn)來一只小貓。
通身白色,眼睛是晶瑩剔透的藍(lán)色,相當(dāng)漂亮。
傅知珩猝不及防對上它的視線,瞧不出多少情感的豎瞳正專注地看著他。
這是一種非�!叭恕钡臓顟B(tài)。
他盯著看久了,就像看到了沈晴一樣。
傅知珩感覺自己真的有點魔怔了,移開視線,輕輕一哂,再看回去,還是那只貓。
白貓已經(jīng)踩著優(yōu)雅的貓步,頗為屈尊降貴般得從他腿邊蹭過了。
林昭昭愣了一下,又深深地看著傅知珩,意味深長地說:“傅知珩,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
“就是說,去世的人會在葬禮這一天,變成某種動物回來看看還眷戀著的人�!�
(這章卡點比較好,寫多了前面q)
這回怔愣的人換成了傅知珩,很快,他回過神,笑說:“怎么可能�!�
但話是這樣說,他還是撈著這只白貓過來了,抱在自己膝蓋上,又伸手摸了摸它的背。
在此之前,它正沖著林昭昭喵喵叫。
被傅知珩一撈,它咪地驚叫一聲,明顯想躲開他的觸碰,但又勉強接受了他的撫摸的樣子。
林昭昭想笑,但實在笑不出來。
她沒和任何人說過,她家的林老爺子一直就愛研究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連帶著她也通了些靈性,某些時候能看到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這只白貓的體內(nèi),分明就有沈晴的靈魂。
林昭昭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無非就是沈晴執(zhí)念太深,無法離去。
她心里難得沒有怕,只是不是滋味,替她的小姐妹不值,又覺得她實在太傻。
林昭昭抱過白貓,這回貓不抗拒,反而親昵地用頭貼了貼她的臉頰,有用軟軟的肉墊撐住她的臉,像是在說“你回來啦”。
她倍感復(fù)雜,問傅知珩:“陳知珩,你真的愛過沈晴嗎?”
這話一出,在她懷里的白貓悄悄動了下耳朵。
這種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的問題,卻讓傅知珩想起自己還和沈晴在一起的時候。
沈晴向來睡眠質(zhì)量不好,不是睡不著,就是睡得太淺。
那回她卻久久沉浸在噩夢中,滿臉濕汗,無法脫身。
傅知珩喊醒了她。
沈晴悚然一驚,從夢中醒來,像攀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地抱住了他。
她渾身都在顫抖:“傅知珩,我夢見我爸了,他總打我,我總打我媽……”
“我媽不喜歡我,說我太像那個畜生,卻還是帶著我這個拖油瓶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