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殺了你太讓你痛快了，我要你嘗盡他的苦處，永生永世活在痛苦中。”
傷害他的人，都要為此贖罪……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生了根，令她頂著頭痛拔出了侍衛(wèi)的劍。
劍刃鋒利無比，薛悠黎控制著力道，一劍見血。
失了聲的慘叫在殿中如幽魂的叫喊，令人脊背發(fā)涼。
滿目的紅將衣袍染得更加鮮艷，叫謝云燼的臉上血色盡褪。
飛濺出來的鮮血沾了幾分落在薛悠黎的臉上，為她的冷漠添上了幾分嗜血。
他的痛苦在薛悠黎看來不值一提，她下手是也不曾有半分憐惜。
那頭痛已經(jīng)蔓延至心臟，叫囂著要她住手。
可那破開血肉，刺入筋骨的劍卻沒有一刻停息。
手腳盡斷，血流了滿地，謝云燼已經(jīng)完全成了一個廢人。
“叫御醫(yī)來治，別讓他死了�！�
劍落在地上時，薛悠黎丟下一句話，眼底再不見昔日對他的同情與愛意。
她披著夜色走出去，不過幾步路，心尖上的痛便令她支撐不住了。
喉間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陛下！您怎么了！陛下！”
昏迷之前，薛悠黎只聽得到趙紅梅的叫喊聲，好似她這病有多嚴(yán)重似的。
她再痛，又如何抵得上溫寒舟的萬分之一？
這般想著，她慢慢失去了意識。
再度醒來已是白日，熟悉的香味讓薛悠黎望著紗幔一陣失神。
“陛下，該上朝了。”
趙紅梅的聲音自遠(yuǎn)處傳來，無聲將她拉回現(xiàn)實。
薛悠黎坐起來，渾身的疼痛令她嘴唇發(fā)白。
“趙紅梅，替朕更衣。”
眼下她無心朝政，可想起那些曾一度跪在她面前的面孔，她眸色微沉。
她要那些害溫寒舟的人全部贖罪……
朝臣、百姓誰也不能例外。
今日的早朝，是朝臣的受難日。
整整一個時辰，女帝挑著奏章里的刺將所有大臣治了一遍。
朝堂上一開始還有辯駁的聲音，漸漸歸于寂靜。
薛悠黎的目光掃過每一頂?shù)椭臑跫�，地上奏章丟了大半，朝臣盡數(shù)跪下。
只有一人，還立在這大殿中央。
他是當(dāng)朝丞相李琰，是領(lǐng)頭要焚燒溫寒舟尸體的人，是勸她誅殺奸臣的推手之一。
“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李琰目光堅毅地一跪，聲音落在大殿中央，不斷回響。
他說的是方才，薛悠黎下的命令。
這殿里有近四成大臣被貶官，數(shù)位大臣安排的差事幾乎是好幾年都未能解決的頑疾。
薛悠黎的做法根本不是在治國，而是在變著法地戲耍他們。
李琰跪得筆直，絲毫沒有注意薛悠黎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鐵青。
“李琰，你在質(zhì)疑朕？”
薛悠黎盯著那個朝臣中間的身影，吐出來的字帶著刺骨的冷意。
她的視線由他轉(zhuǎn)移到其他人身上，眸中寒意更深。
當(dāng)年她即位，朝臣換血走了大半。
這些人全都是跟著她和溫寒舟一路走下來的心腹大臣。
那時，溫寒舟挽著她的手，笑容燦如繁星。
“薛悠黎，有了這些人當(dāng)你的左膀右臂，我也能安心了。”
他自那之后依照她的意思避開在朝堂之中露面，當(dāng)了那個幕后軍師。
可是，眼下這些人被庇護(hù)得久了，似乎都已經(jīng)忘記知遇之恩。
他們打著為江山、為黎民的口號，做的卻是利己之事。
痛意從心臟蔓延開來，薛悠黎壓下涌上來的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