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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痛!

    這是夏芷晴意識回歸時,唯一清晰感知的存在。不是單一的點,而是彌漫的、浸透骨髓的浪潮,從身體最隱秘的撕裂處洶涌擴散,沿著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灼燒、撕扯。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起肋下和腹部的劇痛,仿佛內(nèi)臟被粗暴地攪動過,留下滿目瘡痍。喉嚨干涸得像被砂紙磨過,吞咽的動作都帶著血腥的鐵銹味——不知是昨夜咬破的嘴唇,還是更深處的傷口。

    晨光,是冰冷的利刃,穿透厚重的絲絨窗簾縫隙,切割著房間內(nèi)凝固的奢華與死寂。光線落在她赤裸的肌膚上,映照出青紫交錯的指痕、瘀斑,如同被野獸啃噬踐踏過的殘花。昂貴的埃及棉床單皺成一團,凌亂地裹著她,像裹尸布。那上面除了她身體散發(fā)的冰冷汗意,還殘留著屬于杜彥辰的強勢氣息——雪松、煙草,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昨夜情欲風暴后揮之不去的麝香。這氣息此刻如同毒氣,鉆進她的鼻腔,引發(fā)一陣劇烈的、無聲的干嘔,牽扯得下腹又是一陣撕裂般的抽搐。

    她像個被遺棄的破舊玩偶,側(cè)蜷在床沿。長發(fā)汗?jié)竦仞ぴ谏n白的臉頰和頸側(cè)。眼神空洞地望著地毯上繁復的波斯花紋,焦距渙散。昨晚的一切——父親當眾扇在她臉上那記響徹整個宴會廳的耳光,那帶著家族唾棄的“賤種”辱罵;杜彥辰冰冷眼神里毫不掩飾的掌控與羞辱;以及隨后在這張巨大囚籠般的床上,他以“懲罰”為名施加的、毫無憐惜甚至充滿施虐意味的占有——這些畫面如同破碎的玻璃片,在她腦海中瘋狂旋轉(zhuǎn)、切割。每一次閃回,都帶來一陣新的、尖銳的精神刺痛,疊加在肉體的痛苦之上。

    “你的價值只在取悅我。”他撕毀她畫作時的宣告,此刻與父親的斥責、賓客們的竊笑,詭異地重疊在一起,形成一道無情的審判。她存在的意義,被徹底釘死在這具傷痕累累的軀體上,成為他泄欲和展示權(quán)力的工具。夏家那扇門在她被掌摑的瞬間,已經(jīng)在她身后轟然關(guān)閉,將她徹底放逐。母親昂貴的醫(yī)藥費像沉重的枷鎖,將她牢牢鎖在這金絲雀的囚籠里,讓她連死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

    一種巨大的、冰冷的虛無感吞噬了她。憤怒有,但那火焰似乎被更深的絕望和羞恥澆滅了,只剩下悶燃的灰燼。悲傷淚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酸澀的刺痛。恨是的,對杜彥辰,對夏家,甚至對命運不公的恨意如同劇毒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臟,但她連收緊藤蔓的力氣都沒有。此刻的她,只剩下一具被掏空了靈魂、承受著無盡痛楚的軀殼。心,在昨晚他最后抽身離去、留下滿室狼藉和死寂時,就已經(jīng)沉入了一片漆黑冰冷的死海,再也泛不起一絲漣漪。心死,并非瞬間的斷裂,而是感知被徹底凍結(jié)的過程。她感覺不到愛,也感覺不到強烈的恨,只有一片荒蕪的麻木,以及深入骨髓的疲憊。

    身體的疼痛是唯一真實的坐標,提醒著她還活著。她嘗試著挪動了一下手指,尖銳的刺痛讓她瞬間僵住。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仿佛胸腔里布滿了易碎的玻璃。她強迫自己一點點撐起身體,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伴隨著肌肉的哀鳴和關(guān)節(jié)的僵硬。雙腳觸到冰涼的地板,如同踩在刀尖上。她扶著沉重的雕花床柱,喘息著,冷汗沿著額角滑落。浴室巨大的鏡子里,映出一張慘白如鬼魅的臉。紅腫未消的左臉頰上,還依稀殘留著父親掌印的輪廓。頸間、鎖骨、胸口、甚至大腿內(nèi)側(cè),遍布著青紫的吻痕、掐痕和齒痕,無聲地控訴著昨夜的暴行。鏡中的女人,眼神空洞麻木,帶著一種被徹底摧毀后的死寂。她不再是那個在修復臺前屏息凝神、指尖帶著靈氣的夏芷晴,只是一個被使用過、被標記過、被丟棄在華麗廢墟里的玩物。

    她擰開黃金水龍頭,冰冷的水流沖刷在手臂的瘀傷上,帶來短暫的麻痹感。她掬起冷水,一遍遍潑在臉上,試圖洗掉那令人作嘔的氣息和粘膩的汗意。水流滑過傷口,帶來針扎般的刺痛,她卻恍若未覺。抬起頭,水珠順著濕透的發(fā)梢滴落,鏡中那雙曾經(jīng)清澈、帶著對藝術(shù)熱忱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寒潭。有什么東西,在那潭死水的最深處,悄然凝結(jié)。不是希望,而是一種冰冷的、堅硬的決心——活下去。為了母親,也為了……總有一天,讓施加這一切的人付出代價。即使心已死,這具殘破的身體里,屬于夏芷晴的韌性與不屈,在極致的羞辱與痛苦之后,以一種更為冷酷、更為決絕的方式,重新點燃。

    杜彥辰站在頂層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如棋盤般展開的金融街。晨曦為冰冷的摩天大樓鍍上一層虛假的金輝,車流如同細小的甲蟲,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爬行。他手中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黑咖啡,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

    一夜未眠。

    這對他而言極其罕見。他一向以強大的自控力和精準的思維著稱,睡眠是高效運轉(zhuǎn)的必要充電。但昨夜,在發(fā)泄完所有的怒火和欲望,看著身下女人徹底失去反抗、眼神渙散如破碎的琉璃后,一種難以名狀的煩躁如同跗骨之蛆,纏繞著他,驅(qū)散了所有睡意。

    他清晰地記得她皮膚驟然繃緊的觸感,記得她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如同幼獸瀕死的嗚咽,記得那雙盛滿痛苦、屈辱和最終死寂的眼睛。更清晰地記得,當血腥味——那并非他慣常在戰(zhàn)場上或商戰(zhàn)中聞到的、屬于敵人的血,而是來自她身體深處、混合著獨特體溫和脆弱氣息的血腥味——彌漫開來的瞬間,自己胸腔里那一聲突兀的、幾乎蓋過一切喧囂的心跳。

    咚!

    沉重、迅猛、完全脫離了他精密控制的節(jié)奏。像一頭被囚禁的猛獸,在堅固的牢籠里狠狠撞了一下。

    這種感覺讓他極度不適,甚至……恐懼。杜彥辰的世界建立在絕對的掌控之上——掌控財富,掌控權(quán)力,掌控人心,掌控包括夏芷晴在內(nèi)的一切“物品”。他習慣于像操控精密儀器一樣操控情緒和欲望。憤怒、占有、懲罰,都在他預設的軌道上運行。但那一聲心跳,是意外,是程序外的噪音,是對他絕對權(quán)威的微小挑釁。

    “為什么”他低聲質(zhì)問窗玻璃上自己冷硬的倒影。是對她脆弱不堪的鄙夷還是施虐達到頂峰時的生理亢奮似乎都解釋得通,但內(nèi)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否定。那心跳里,夾雜著一絲他從未體驗過的、陌生的悸動,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蕩開一圈圈他無法解讀的漣漪。這讓他感到失控,而這種失控感比任何商業(yè)對手的挑戰(zhàn)都更讓他惱火。

    他煩躁地扯開一絲不茍的領(lǐng)口,轉(zhuǎn)身走向酒柜,倒了一杯烈酒,仰頭灌下。灼熱的液體滑入食道,卻無法驅(qū)散心頭的煩悶。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臥室緊閉的門。她怎么樣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粗暴地掐滅。一個玩物,一件用來填補空虛和發(fā)泄的工具,她的狀態(tài)不值得他浪費半分心神。他付了天價,買了她三年,她承受什么都是理所應當。

    然而,管家陳伯小心翼翼端來早餐時,杜彥辰的目光卻銳利地掃過對方的臉:“她”

    陳伯微微躬身,聲音平穩(wěn)無波:“夏小姐醒了,在浴室。需要請醫(yī)生嗎”作為服侍杜家兩代的老仆,陳伯深諳沉默是金的道理,但昨夜臥室隱約傳來的動靜和今早夏芷晴的狀態(tài),讓他無法完全保持漠然。

    杜彥辰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帶著警告的意味:“多事�!彼恍枰魏稳颂嵝阉蛲碜隽耸裁�,更不需要任何人對他的“財產(chǎn)”表現(xiàn)出多余的關(guān)注。醫(yī)生他花錢買的是她的身體和服從,不是她的健康。只要不死,不影響“使用”,疼痛是她應得的印記。

    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攤開的財經(jīng)晨報上,但那些熟悉的數(shù)字和標題卻無法像往常一樣抓住他的思緒。腦海中總是不期然地閃過一些碎片:她蜷縮在床角的、單薄脆弱的背影;她長發(fā)披散在雪白枕套上的樣子,帶著一種近乎凄艷的凌虐美;還有那雙眼睛……從最初的憤怒、恐懼,到最后一片死寂的空洞……尤其是那片死寂,像冰冷的針,刺在他心頭那點失控的余韻上,帶來一種微妙的、難以言喻的刺痛。

    他猛地合上報紙,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這反常的舉動讓侍立一旁的陳伯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杜彥辰站起身,在寬敞的客廳里踱步,昂貴的皮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無聲無息,卻帶著一種困獸般的焦躁。

    他走到書房門口,目光卻不受控制地再次投向臥室方向。一種莫名的沖動驅(qū)使著他,想再去看看那雙眼睛,確認那片死寂是否還在,或者……是否有了別的什么他想用更冷酷的話語、更粗暴的行動去碾碎那點讓他不適的“失控感”,重新確立自己不容置疑的主宰地位。

    他擰開了臥室的門把手。

    門被推開的聲音很輕,但在死寂的房間里如同驚雷。

    夏芷晴正背對著門,站在巨大的衣帽間里。她身上裹著一件杜彥辰的絲質(zhì)晨袍,寬大得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更襯得她形銷骨立。袍子下擺拖在地上,露出纖細的、帶著青紫痕跡的腳踝。她似乎在找什么,動作緩慢而僵硬,每一個微小的移動都牽扯著痛楚,讓她微微蹙眉。

    杜彥辰靠在門框上,沒有立刻進去。他沉默地打量著她的背影。晨光勾勒出她單薄的輪廓,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那件屬于他的袍子,像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她困在其中,宣示著所有權(quán)。這畫面本該讓他感到滿意,一種對獵物徹底標記的滿足。但此刻,看著那脆弱中透出的、一種近乎倔強的孤絕感,他心頭那股煩躁感又隱隱浮動起來。

    夏芷晴聽到了開門聲,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停下翻找的動作。她的指尖在一排嶄新的、價格不菲的女裝間滑過,最終停在了一件最簡單的高領(lǐng)羊絨衫上。她需要能遮住脖頸上那些不堪痕跡的衣服。

    她緩慢地脫下寬大的晨袍。這個動作讓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身體晃了晃,扶住了衣柜門才站穩(wěn)。晨袍滑落,露出她布滿傷痕的背脊和手臂。那些青紫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如同被暴力揉碎的白玉。

    杜彥辰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見過無數(shù)傷口,甚至制造過更多。但這些印刻在她雪白肌膚上的痕跡,由他親手制造的痕跡,此刻卻像烙鐵一樣燙了他的眼睛。昨夜那聲失控的心跳聲,仿佛又在耳邊回響。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泛白。一種混合著暴戾與某種奇異不安的情緒在胸中翻涌。他想走過去,用指尖觸碰那些瘀痕,感受她皮膚的顫栗,再次確認她的痛苦和臣服;但另一種更陌生的沖動卻想讓他轉(zhuǎn)身離開,避開這無聲的控訴。

    夏芷晴仿佛感覺不到他灼人的視線。她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將那件柔軟的羊絨衫套過頭頂。高領(lǐng)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脖頸的傷痕,只露出一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她轉(zhuǎn)過身,終于看向他。

    四目相對。

    杜彥辰在那雙眼睛里搜尋著——憤怒恐懼哀求甚至一絲殘留的、對強者的依附都沒有。那雙昨夜還盛滿痛苦屈辱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種近乎剔透的平靜,深不見底,如同暴風雨后沉寂的海面,將所有驚濤駭浪都埋葬在萬丈深淵之下。那不是麻木,而是一種徹底的、冰冷的剝離。她看著他,不再是看一個主宰她命運的男人,更像是在看一件冰冷的家具,一個與她無關(guān)的存在。她將自己從“夏芷晴”這個身份,甚至從“杜彥辰情人”這個屈辱的標簽中,徹底抽離了出來。

    這種眼神,比任何哭喊和咒罵都更具穿透力。它無聲地宣告:你得到了這具身體,但你永遠無法真正觸碰到“她”了。昨夜你摧毀的,正是你試圖掌控和占有的核心。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杜彥辰的心頭,混合著被那平靜眼神刺傷的惱怒和更深的不安�!翱词裁础彼穆曇舻统辽硢。瑤е桃鉅I造的冷厲,試圖打破這讓他失控的平靜,“記住你的身份。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這間公寓半步。”

    夏芷晴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用一種近乎空洞的目光看著他。她的沉默比任何反駁都更有力量。

    杜彥辰被她看得更加煩躁,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房間,尋找可以壓制她的東西。他的視線落在了窗邊小幾上。那里散落著幾張被揉皺的紙。他走過去,撿起一張展開。上面是用鉛筆潦草勾勒的線條,畫的是窗外的城市天際線,筆觸間透著一種壓抑的、被囚禁的視角。顯然是她之前畫的,不知何時掉在地上,被他昨夜的動作揉皺了。

    又是畫!杜彥辰眼中戾氣一閃。他想起她修復《星空贗品》時專注的側(cè)臉,想起她偷偷創(chuàng)作時眼中閃爍的光芒——那些屬于“夏芷晴”本身的光彩,是他最厭惡也最想摧毀的東西!它們提醒著他,這個玩物并非一個空殼,她內(nèi)部還藏著他不允許存在的靈魂。

    “看來昨晚的教訓還不夠深刻。”他冷笑一聲,聲音如同淬了冰,“還有閑心畫這些垃圾”他當著她的面,慢條斯理地將那張素描撕成兩半,再撕成四半……紙屑如同蒼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在他锃亮的皮鞋邊。

    夏芷晴的身體似乎又僵硬了一瞬,但她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看著自己心血被撕毀,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仿佛被撕碎的,只是一張與她毫不相干的廢紙。這種徹底的漠視,比憤怒的反抗更讓杜彥辰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著力。

    然而,就在他撕碎畫稿,紙屑飄落的瞬間,杜彥辰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夏芷晴的臉。她微微側(cè)著頭,一縷散落的發(fā)絲垂在蒼白的頰邊,晨光勾勒著她挺秀卻脆弱的鼻梁線條,以及緊抿的、失去血色的唇。這個角度……這個帶著隱忍傷痛、倔強又脆弱的側(cè)影……

    嗡——

    杜彥辰的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被猛地擊中。一個深埋心底、幾乎被時光塵封的畫面毫無預兆地閃現(xiàn)出來!是雨薇!是周雨薇在一次重要的畫展籌備中,因為理念不合與他激烈爭執(zhí)后,負氣跑到畫室角落,也是這樣側(cè)對著他,倔強地咬著唇,眼中含著委屈的淚光,卻不肯落下的樣子!那個瞬間的脆弱與驕傲,與眼前夏芷晴的側(cè)影,竟然有了驚人的、令人心悸的重疊!

    這個認知像一道閃電劈進杜彥辰混亂的思緒,讓他瞬間僵在原地。撕紙的動作停滯了,冰冷的怒意被一種更復雜、更洶涌的情緒取代——震驚、迷惑,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隱秘的刺痛他死死地盯著夏芷晴的側(cè)臉,試圖找出更多相似點,試圖分辨這究竟是錯覺,還是……

    夏芷晴敏銳地捕捉到了杜彥辰眼神的劇變。那不再是單純的冷酷和掌控欲,里面摻雜了某種她無法解讀的、近乎驚悸的探尋,甚至是一閃而過的……痛苦這突如其來的、不合常理的注視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比之前的暴力更讓她毛骨悚然。她下意識地微微偏過頭,避開了他那過于銳利和復雜的目光。

    這個細微的躲避動作,卻像一根針,刺破了杜彥辰瞬間的恍惚。他猛地回過神來。眼前的女人蒼白、脆弱、滿身傷痕,眼神死寂,只是一個被他買來的、用來填補空虛的替身和工具!她怎么配和雨薇相提并論那瞬間的重疊,一定是錯覺!是疲憊和煩躁導致的幻覺!是昨夜那聲該死的心跳帶來的后續(xù)混亂!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瞬間取代了那短暫的異樣情緒。他為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失神感到恥辱。為了掩飾這種失控,也為了重新確立被那瞬間幻覺動搖的掌控感,杜彥辰的眼神變得更加森寒,語氣也愈發(fā)刻�。骸笆掌鹉隳切o用的心思。你的時間、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屬于我。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碰這些,”他踢了踢腳邊的紙屑,如同踢開垃圾,“后果你知道。”

    他不再看她那張讓他心煩意亂的臉,帶著一身未消的戾氣和更深層次的煩躁,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臥室,用力甩上了門。巨大的關(guān)門聲在奢華的公寓里回蕩,震得空氣都在顫抖。

    房間里再次只剩下夏芷晴一人。她緩緩地蹲下身,不是因為杜彥辰的威脅,而是腿部的劇痛讓她無法站立。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指,一片一片,極其緩慢地撿拾起地上被撕碎的素描紙片。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紙屑,如同觸碰著被撕碎的自己。

    然而,杜彥辰離去前那瞬間的眼神劇變,如同一個詭異的烙印,深深烙在了她死寂的心湖上。那里面蘊含的復雜信息——震驚、探尋,還有那轉(zhuǎn)瞬即逝、卻無比真實的痛苦——像投入死水的石子,終于激起了一絲微瀾。那不是對她夏芷晴的,她可以肯定。那眼神穿透了她,似乎在看著另一個靈魂的影子。

    為什么

    這個冰冷的疑問,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纏繞上她的意識。杜彥辰的暴虐、反復無常、以及那種將她視為無物卻又極度掌控的矛盾,似乎有了一個指向不明的線索。他撕毀她的畫,不僅是因為厭惡她的“無用”,更像是在摧毀某種他不允許存在的、可能喚醒他某種禁忌記憶的東西昨夜他施暴時眼中偶爾閃過的、仿佛透過她在看別人的恍惚……還有剛才那個驚心動魄的瞬間……

    一個模糊而驚悚的念頭,如同毒蛇,第一次吐出了冰冷的信子:她,夏芷晴,在杜彥辰眼中,是否從來就不只是夏芷晴她是否在扮演著……某個她不知道的幽靈

    身體的疼痛依舊尖銳,心死的麻木也未曾消退。但在那片冰冷的余燼深處,一點名為“懷疑”和“探究”的星火,被杜彥辰那失控的一瞥,悄然點燃了。她將破碎的紙片緊緊攥在手心,鋒利的邊緣刺破了掌心,帶來一絲銳痛。這點痛楚,讓她更加清醒。她不再僅僅是承受者。杜彥辰這座看似堅不可摧的堡壘,似乎也并非毫無縫隙。而她,一個心死之人,一個被剝奪了一切的囚徒,反而擁有了最冷酷的觀察視角和最無所顧忌的膽量。

    不可摧的堡壘,似乎也并非毫無縫隙。而她,一個心死之人,一個被剝奪了一切的囚徒,反而擁有了最冷酷的觀察視角和最無所顧忌的膽量。

    她艱難地站起身,目光不再空洞,而是帶著一種淬過火的冰冷銳利,緩緩掃視著這間囚禁她的華麗牢籠。視線最終,落在了衣帽間深處,那扇被厚重掛毯半掩著的、通往另一個未知空間的不起眼的窄門上。管家陳伯每次進去打掃,都帶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小心翼翼,并且會立刻將門關(guān)嚴。那里面,似乎飄散出過一絲淡淡的、陳舊的松節(jié)油和顏料的氣味,與公寓里昂貴的香氛格格不入……

    余燼尚未冷卻,裂隙已然顯現(xiàn)。通往“替身覺醒”深淵的大門,在死寂與劇痛之后,被這無聲的對峙和冰冷的懷疑,悄然推開了一道縫隙。夏芷晴攥緊的拳頭里,破碎的紙片如同她破碎的過去,而掌心滲出的血珠,則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更加殘酷的真相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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