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稚水和善地說完。
秦晚吟心底隱隱地松了松,“林小姐,倘若我是你姐姐,一定會好好愛護你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安全生存,都說姐妹情血濃于水,而不是冷血無情旁觀你……”
她有意跟林稚水攀點兒姐妹情。
殊不知。
“你知道嗎?”林稚水出聲打斷,逐漸從沙發(fā)起身朝秦晚吟走近,細長微涼的手指緩慢勾起她那張?zhí)摷俚臏厝崮�,仿佛輕輕一扯,就能把面具給扯爛,笑了:“今天要是林曦光在這聽你胡言亂語,她早在你這張嘴吐出退婚兩個字時,就已經(jīng)親手灌你一壺茶了�!�
而林稚水自認為已經(jīng)很和善待人。
只是倒了茶。
讓她凈一下口而已。
秦晚吟猝然對視上林稚水那雙琉璃眼,干凈到仿佛一面鏡子,把她的私欲照得清清楚楚。
一時無言。
甚至是忘記躲開。
“告訴你個秘密吧�!绷种伤讣馑砷_,拉開與她距離,以為會是當面宣示對寧商羽的占有欲,誰知,極輕落下一句:“林曦光最愛我了�!�
十分鐘后。
秦晚吟面色很白的被私人管家原路請了出去。
林稚水自幼就很清楚一點。
凡事皆有代價。
林家為她提供了十八年的資源和舒適又干凈的生活環(huán)境,那她成年后,自然也有身為林家女兒的義務,像林曦光當初一樣,為家族奉獻出婚姻自由擇偶權(quán)。
秦晚吟登門拜訪的那番自欺欺人的言論。
還不至于把她說心動了。
林稚水坐在沙發(fā)上垂眼許久,拿出手機給遠在江南的林曦光發(fā)了條消息:【唔……今天被人當小傻子了�!�
繼而。
又不恥下問了一句:【瞳瞳,你一般都是怎么收拾又唱又跳的情敵?拿去沉海埋地下這些請不要說,感恩。】
發(fā)完。林稚水伸了個懶腰,便腦子消極怠工似的選擇樓上睡懶覺。
等她再次出現(xiàn)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漆黑一片,華麗奢靡的客廳亮著燈,而那位被人心心念念愛慕多年的寧商羽已經(jīng)回來。
西裝外套扔在真皮沙發(fā)手扶,正姿態(tài)幾分慵懶坐著,大理石茶幾上放滿了文件和筆記本。
林稚水抱著一本書走過去,腳尖輕輕踢了他矜貴的褲腳下:“我可以坐你大腿上看書嗎?”
寧商羽略略抬眼,視線落了過來。
林稚水剛泡完香噴噴的澡,只穿著很薄的緞面衣物,綁著絲帶那種,露著一大片雪白后背,只堪堪遮擋住前xiong。
她見寧商羽默許似的,便不客氣往他懷里窩著。
這也是為數(shù)不多體型懸殊的好處,至少比沙發(fā)還要有安全感一點,她睫毛垂著,慢悠悠將書本擺在面前。
寧商羽視線沿著她被水珠洗過的透亮肩膀往下。
隨即,看到了她原先緊貼著xiong口的那本書上——
書名是:【男人的貞潔。】
似乎是注意到寧商羽的視線落在這本書上,林稚水身體靠在他懷里,唇角勾起一點點,連尾音也拖得輕飄飄的:“看什么看,沒見過睡前讀物嗎?”
下秒,寧商羽收回視線,意味不明地輕笑了笑,“見到了。”
隨即,不等林稚水將書翻得脆響,有意無意讓他繼續(xù)深度見一下。寧商羽手臂修長有力摟著她同時,微俯身,動作顯得隨意地將茶幾邊沿上一份文件抽了出來。
哪些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報告哪有她的好看?林稚水眼尾跟著他手指掠過,倏地,卻瞥到了那堆散亂文件里露出的其中冰山一角印著秦熠安的名字。
秦家的項目計劃書出現(xiàn)在寧商羽這里……內(nèi)心清晰意識到這點后,林稚水不禁一顫,開口問:“能不能不要和秦家合作?”
她雖不懂經(jīng)商之道,卻懂非禮勿視的道理。
并沒有去刻意窺視這份機密內(nèi)容,只是坦坦蕩蕩的問出。
寧商羽低眸看向她,逆光緣故,他俊美精致的面容輪廓顯得更深,神情沉靜如無情資本家:“為什么?”
林稚水略微垂下了眼睫幾秒,起先她來太平山頂想試探出寧商羽對兩家的態(tài)度,純粹是為了不想看到盛明瓔女士因家族生意忙到廢寢忘食地步。
她也有為母解憂的義務。
加上又有今日秦晚吟登門打著愛慕寧商羽的旗號讓她退婚,這無疑是在明晃晃的挑釁,甚至都挑釁到她臉上了。
林稚水這具皮囊軀殼哪怕是泥塑的,內(nèi)里也有三分土性。
人家都跑來“宣戰(zhàn)”了,她哪里還有忍氣吞聲的道理。
五六秒后。
林稚水不著痕跡地將思緒拽回到眼前,頂著寧商羽審視,說:“因為呀,我討厭秦晚吟……”
她口齒清晰伶俐,哪怕連討厭二字,都說得清澈無比。
又猶如湖面水波自然地流轉(zhuǎn)到了另一件事上:“何況我林家從業(yè)醫(yī)藥科技多年,在這方面的領(lǐng)域也是佼佼者,寧總,于情于理該選哪家深度合作……你還用考慮什么嗎?”
寧商羽耐心聽她自薦完,反而笑了,“據(jù)我所知,真正在這方面的佼佼者是你父親,自從十八年前他去世后,由你母親接任公司董事長職務,她確實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商人,卻真正帶領(lǐng)不了林家的科研團隊……”
許是出于尊敬未來的岳母。
寧商羽的話點到為止。
但是林稚水卻聽出了他深意。
林家在這個領(lǐng)域上的科研團隊沒有再出一位像她父親的領(lǐng)頭羊。但即便如此,她父親生前留下的珍貴研究數(shù)據(jù),也足以讓林家根基在港區(qū)屹立不倒多年。
何況,秦熠安的科研團隊不也是重金招攬人才來的么?!
誰又比誰高貴呢?
林稚水小小聲說:“我知道了……秦家為了競爭上位,這份項目計劃書八成是把自己給低價賣了�!�
寧商羽算是默認:“林小姐,我是商人�!�
林稚水似又在思索對策,也心知寧商羽是典型的商人重利思維,想從他這兒得到優(yōu)厚豐待,自然得先讓他敏銳的嗅到有利可圖。
這個利,林稚水還不至于窮途末路到把林家放在更低的價位上。
她一眨眼的功夫,藏著點兒小謀算,抬指假借幫寧商羽整理襯衫上不存在的皺痕,隔著料子描摹過肌肉線條,指尖和口音都是軟的:“商人也是肉體凡胎塑的呢……寧商羽,寧總,你就硬下心腸這樣對你未來老婆啊?”
那指尖不安分地反復沿著手臂繞了兩圈,也不知到底現(xiàn)在是誰這樣對誰動手動腳。寧商羽看著懷里的美色,低聲說:“我不是昏君�!�
林稚水顫了一下。
誘捕獅子慘遭滑鐵盧……好氣,他那雙眼里怎么就只有對利益至上的渴望呢?不過氣了一秒后,很快她又變得更理直氣壯,“可我是美人啊,你憑什么不當昏君?”
話音未落地。
林稚水就仰起頭,仿佛還曉得讓他親眼近距離見證一下這張世間絕無僅有的美人臉,繼而,在燈光下無意中與生得極好的清透眼眸互相襯映,倒是呈現(xiàn)出了一種沒有被刻意雕琢過的純粹來。
她雖沒有以美人自居當口頭禪的癖好,卻自幼在家就有靠臉蒙騙過關(guān)的習慣……仗著經(jīng)驗豐富,林稚水意圖明顯想軟化下寧商羽的冷硬心腸。
似乎也不全然無效,寧商羽確實是就近觀摩欣賞了片刻,又笑了,饒有興味地問:“想我當昏君,請問美人用什么交換?用你這具吃不下一根手指的身體嗎?”
“……”
才一兩句話就高下立見了,林稚水反應慢半拍地意識到在這方面完全不是寧商羽的對手,這人,高明的手段可不止是在談判桌上能輕易攝人三魂七魄。
私下亦是。
“我心腸倒是沒硬�!睂幧逃鹩终f。
林稚水同時心想,該不會是有一處地方被她誤打誤撞給說硬了吧?
這個念頭驀地起來,就忍不住想小幅度去調(diào)整下坐姿,殊不知沉住氣別動才是最安全的,腰肢稍微移動,便蹭到了……
下秒,寧商羽面不改色地輕撞了她下。
林稚水倒吸一口氣,無措地說:“你不能把我……撞壞……的。”
雖然她警告著,又很明顯掩飾不住慌亂,連懷里的書都掉到了地毯上。
沒有人去管它,在寂靜的深夜里,寧商羽音色愈顯低沉,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不讓撞,又吃不了,林小姐你很難伺候�!�
“我難伺候?寧總,你好能冤枉人�!绷种伤遣环模刻彀舶察o靜在家吃得少睡得多,從不跟他添麻煩,連情敵上門滋事都好好保衛(wèi)兩人的婚姻,沒把他拱手讓人呢。
竟然說她難伺候?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哪里吃不了��?
林稚水的好勝心在這刻被激出來了,又故意蹭了下,盡量忽略那股滾燙的溫度,這回聲音很輕問:“我要能吃……兩根呢?你是不是可以考慮當一次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