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歲月
云起蒼穹萬象新,
游龍縱橫影自分。
忽隱忽現(xiàn)穿煙渚,
時高時下戲風(fēng)塵。
身隨水轉(zhuǎn)千般巧,
意逐云飛百態(tài)真。
矯矯靈姿難可測,
長空一嘯動星辰。
薛星魁武學(xué)淵博,jg通百家拳法。他十六歲時,自創(chuàng)內(nèi)功「游龍訣」與輕功「隱龍訣」,端的為天縱奇才。
「游龍訣」非剛亦非柔,彈x極大,不像其他內(nèi)功心法般,往往需搭配特定外功或兵器;如何發(fā)揮威力,全憑自身修為。俗話說:「貪多嚼不爛」,但修習(xí)「游龍訣」,卻是懂的武功愈多,愈能在臨敵時發(fā)揮功效。
「隱龍訣」可收斂氣息,便於隱藏蹤跡。與敵對戰(zhàn)時,更能迷惑對手感知,是以薛星魁自十四歲混跡江湖起,與人單挑不下千次,數(shù)百場群毆、長年戰(zhàn)場征伐,極少受傷。
此詩正是紫駝?wù)嫒朔阶现袼�,贊嘆其戰(zhàn)法靈動矯捷、變幻多端。
薛星魁的居所建於日光連山主峰之巔,俯瞰云海群山。屋宇以原木為骨架,結(jié)構(gòu)嚴謹,屋脊高聳,深瓦覆頂,四周環(huán)以回廊,正廳寬敞,壁龕供佛,庭院內(nèi)松柏蒼勁、石燈靜立,氣氛肅穆寧靜,適合潛心修習(xí)與靜觀天地。
薛飛羽與桑兒的住所位於山腰蒼松密布的坡地,房舍以樸素木材筑成,屋頂?shù)途彛庥行∏赏ピ�,種植野花與青竹。屋內(nèi)設(shè)有滑門分隔,可作修習(xí)之所,亦便於夜間談心,環(huán)境清幽。
小澤與舟兒則住在溪澗旁的平坦高地,屋宇簡潔,采書院造風(fēng)格,設(shè)有寬敞榻榻米廳堂,窗外流水潺潺,夏日涼風(fēng)自林間穿堂而過,適合對弈、研習(xí)與休憩。
各處住宅以石階與曲徑相連,穿行於林間,沿途苔石、野花點綴。雖然彼此相隔數(shù)百步,卻方便互訪,既保有各自的清靜天地,又能隨時照應(yīng)往來。
舟兒神似伯父徐景曜,臉龐輪廓分明,眉骨高挺,鼻梁筆直,舉止間自有一gu英偉之氣。那雙深邃的眼眸,時而如寒星閃爍,時而又蘊藏沉穩(wěn),讓人一見難忘。小澤則較像母親服部津美子,眉目清秀,膚se白皙,五官jg致,神情間帶著幾分溫潤與俊逸。雖年紀尚幼,已顯得英俊不凡,舉手投足間自有一gu從容與雅致。
這日兩孩修息初學(xué)的游龍訣和隱龍訣,隨後便在祖父家院子石桌上對弈。
棋枰之上,兩位稚子相對而坐。舟兒年僅十歲,執(zhí)黑先行;小澤九歲,落子如風(fēng)。棋局初開,黑棋以二連星布陣,白棋則以小目相抗。黑五掛角入侵,白六尖頂反擊,霎時金戈之聲隱現(xiàn)枰間。
黑十九突施鎮(zhèn)頭,如泰山壓頂封鎖白龍。小澤眉峰微蹙,指尖輕點跨斷黑棋聯(lián)絡(luò),反手一記挖擊中要害,黑棋陣形頓時裂帛。舟兒不慌不忙,以跳輕靈脫困,隨即覷向白棋眼位,殺機暗藏:「此處若應(yīng)對失當(dāng),大龍危矣!」小澤果斷棄子,外圍飛封筑起銅墻鐵壁,數(shù)十目實空渾然天成。
戰(zhàn)至百手,黑棋突發(fā)強手:於白棋腹地點方破眼!白龍頓成無根浮萍。小澤瞳孔驟縮,指尖疾掠棋罐——做劫!此劫關(guān)乎三十目地域,雙方尋劫如探囊取物。舟兒提劫時聲若擊玉,小澤應(yīng)劫之著如影隨形。七度輪回後,小澤覷準對方緩手,消劫轉(zhuǎn)戰(zhàn)東北,舟兒提通三子卻失先機。
進入小官子,小澤展現(xiàn)鬼魅算路:先手刺b黑棋粘住,再立入黑角,三路夾擊jg妙絕l。最後雙先官子盡收,小澤以半目險勝。終局數(shù)子,黑棋實空六十五目,白棋六十五目半,恰如國士交鋒,毫厘定乾坤。
隔日早飯過後,山間晨霧漸散,舟兒與小澤并肩坐在榻榻米上,一起翻閱《源氏物語》。他們讀到光源氏小時候失去母親,被送離皇g0ng,雖然身邊有很多人喜歡他,但心里還是常常覺得孤單。再看到若紫被帶回府中,從一開始害怕陌生,到後來慢慢變得勇敢懂事,兩人都看得入神。
舟兒撐著下巴,小聲說:「光源氏明明什麼都有,可是還是會難過啊。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想不到辦法的時候?」
小澤點點頭,輕輕翻過一頁:「我覺得若紫很厲害,她一開始那麼害怕,後來還是變得很溫柔。要是我,可能會一直想家吧�!�
兩人雖然年紀尚幼,卻已能從故事里感受到人物的孤單與勇氣。雖然語句稚neng,卻透出一種細膩的t會。晨光灑進室內(nèi),舟兒和小澤的眼神里閃爍著思索與共鳴,讓人不禁贊嘆他們的早慧。
未時yan光正好,舟兒與小澤各自搬來小巧木椅,將畫架安置在山間一處視野開闊的高地。遠山層疊,云霧飄渺,溪流在林間閃爍銀光。兩人并肩而坐,將宣紙固定於畫架上,取出毛筆與顏料,專注凝視遠方景致。
舟兒落筆果斷,線條奔放,將山巒的起伏與氣勢g勒得淋漓盡致,畫中自有一gu豪邁之氣。小澤則細心描繪,筆觸柔和,特別著意於云煙流動與溪水閃爍,畫面清新靈動,洋溢著一種溫婉的美感。兩人偶爾交換角度,彼此觀摩,時而低聲討論,時而相視而笑。
雖然兩孩丹青之技尚未臻於成熟,但舟兒的畫自有山的雄渾,小澤的畫則藏著云的靈動。山風(fēng)輕拂,yan光灑落在兩人專注的側(cè)臉上,這份認真與純粹,彷佛也成了山水間最動人的一景。
申時斜yan映照山林,舟兒與小澤在庭前石階旁擺好琴桌與竹椅。舟兒輕撫古琴,小澤則取出簫,兩人選奏《平沙落雁》這首膾炙人口的中華名曲。琴聲悠遠,仿佛雁影掠過秋水,簫音清亮,隨琴韻時而低回、時而高遠。
曲調(diào)初起,舟兒的指尖輕撥琴弦,音se恬淡如遠沙初靜;小澤隨之吹簫,將雁行天際的意境緩緩展現(xiàn)。兩人配合默契,雖然技巧尚未臻於大成,但琴音與簫聲交織,已能g勒出落雁平沙、江天寥廓的畫面。偶有一兩處節(jié)奏微亂,卻更添幾分稚氣與自然。
曲終,山間余音未散,兩人不約而同輕輕點頭,臉上浮現(xiàn)滿足的神情。雖然只是孩童,卻已能在這簡單的合奏中領(lǐng)會古曲的意境與情趣,將心中所感,化作音律隨風(fēng)遠揚。
酉時則至薛星魁處練武。多年前他磨練義子薛飛羽的手段,可說是慘無人道;如今教導(dǎo)兩名孫子,又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只見他耐心指點,小心翼翼與兩童過招,每日僅一個時辰,深怕孩子練得太苦。舟兒和小澤與爺爺甚為親昵,經(jīng)常聽他說故事:沙場廝殺、江湖軼事、人情義理。每次講到三國、水滸、西游、封神,總是語調(diào)夸張,抑揚頓挫控制得宜,讓兩孩彷佛身歷其境,往往意猶未盡。
這日,津美子來到山上。她統(tǒng)領(lǐng)忍者軍團,但仍隔三差五來探望孩子,并傳授忍術(shù)。
晚飯過後,是薛星魁父子對練的時間,也是每天的壓軸好戲。兩人時而拳腳過招,時而演練諸般奇門兵刃,總讓舟兒和小澤熱血澎湃,歡聲叫好。
徐景安商務(wù)繁忙,每兩周才上山一次,為兒子和外甥帶來中日文書籍、文房四寶等等。
舟兒和小澤,每天都過著充實快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