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殺翻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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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翻全場
事發(fā)的時候，齊承明正在宮里埋頭苦讀。
“扎營……警戒的時候要布置甲乙兩個哨子。換班時只有甲哨離開，乙哨留在原地自動升為甲哨，新的人換班過來成為新乙哨……”
“行路的時候要布置探子，三人一組，分為隱蔽地、開闊地、狹險地和各種復(fù)雜地形……來布置前進隊形�！�
“后勤銀米的分割式管理……”
“疫病防范，就地駐扎的排泄處理……”
他如饑似渴的讀著這些，攫取著知識。用毛筆在紙上圈圈點點的寫著要點，梳理著自己將來出發(fā)時要注意安排的事項，腦子里漸漸有了概念。
“外公真是有先見之明……”他喃喃著，看著毛筆上的墨汁滴了一滴下去。
想要帶著這么大一支隊伍去柳州，沒有一支探子隊伍走在前面、先把路線和會踩坑的地方都探查到位是不行的。老威勇伯不愧是多年行伍中人，對這些得心應(yīng)手。他派出去的老兵，應(yīng)該能幫上很多忙吧。
外面喧嘩了起來。
“怎么了？”齊承明的思緒被打斷了，他索性扔下筆揚聲問。
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逐漸給清冷很多的二皇子所定下了新規(guī)定。當(dāng)他在書房里苦讀的時候，不許任何人在里面伺候，沒有大事也不許隨便打擾他，或者在外面喧嘩。
小德子做的很好，現(xiàn)在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一隊宮人闖了進來，打頭的是笑容難看、伸手半攔著的小成子，他匆匆行禮解釋：“這位公公是皇上派來的，說要來封鎖門口進行搜宮�！�
齊承明的笑容收斂了，看到那位陌生的大太監(jiān)臉上扯出一個公事公辦的客氣笑容，束手而立：“二殿下，請吧，不要讓咱家難辦——其他宮里也要搜查。”
齊承明腦筋飛快轉(zhuǎn)動著，默認了：“你們可以搜，但是我的宮人也要一同監(jiān)督�！�
“這是自然。”陌生大太監(jiān)笑容可掬。
他揮了揮手，其他宮人就四散開來，一片凌亂動靜。
齊承明走到二皇子所的空地上，視線掃了掃周圍，奇怪道：“小德子去哪里了？”
“他去找小宋總管商量瑣事了，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樣了�！毙〕勺佑行⿹�(dān)憂的看看門外。這種突然封宮，不知道他們會被封在哪里不能走動……
正想著，門口就出現(xiàn)了兩道熟悉的身影。幾個禁衛(wèi)軍把他們押送過來的——
正是一臉精彩的小德子和鎮(zhèn)定自若的小宋總管。小德子看起來有話要說，但欲言又止的，先掩飾了下來。
“找到了！”陌生大太監(jiān)冷不丁的聽到哪個手下喊了一聲。他被驚動了，帶著宮人都涌向了后殿，最后捧著一個什么物件出來了。
“……找到什么了？”齊承明的心臟往下墜了墜，有不詳?shù)念A(yù)感。
他連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現(xiàn)在莫名的封宮搜查，又莫名的從二皇子所里找到了什么他們需要的物件。齊承明的殺翻全場
他雖然是這么問的，卻傾向于后者，那布料看著是很久的物件了。
但碧菽卻說：“其實后殿除了咱們所里幾個日常幫奴婢種豆的小宮女太監(jiān)，昨天還來過一個人……”碧菽忍不住看了看一個方向。
齊承明跟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是老神在在的小宋總管。
“是我放的，殿下�！�
小宋總管用非常誠摯的溫柔語氣自爆承認，一口氣把話說勻了，“德公公剛才和我一同過來，我們遇到了封宮的人，跟著宮人一起的是三皇子身邊的花棉。”
“應(yīng)該是花棉撞見了皇后娘娘宮里的一對宮女太監(jiān)在偷情，那對野鴛鴦反而從他們藏身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染血的巫蠱小人……花棉也許是怎么捅了出去，后來御前就傳令封宮搜查了。”
他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這些我全都清楚，因為就是我的手筆�！�
小宋總管抬起眼簾，果然看到了幾張震驚的臉。
齊承明腦子都快不轉(zhuǎn)了。
一天前小宋總管信誓旦旦的說著“給他出氣”，一天后就制造了這么大的事。這效率也太炸裂了吧？！
不過……
“他們來搜宮搜到的是什么東西？”齊承明心里的疑問有一大堆。
“是巫蠱小人的鎮(zhèn)壓對象。”小宋總管嘲諷的冷笑了一下，“布料不是我準(zhǔn)備的，但是血是我炮制的……這牽扯到十幾年前的一樁舊事，在我還是小太監(jiān)的時候，我干爹說的�！�
他恭謹?shù)拇瓜卵酆熐敢庵�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今天的事是……既然我想要投靠殿下，為表誠意也得獻上一張投名狀才夠分量，所以才……不過我沒能及時趕到告知殿下，是我的錯，讓殿下受驚了�！�
小德子那個笨蛋，什么時候找他對賬不好，非要挑今天。
路上就封宮了，事發(fā)的也比他預(yù)計的要快。
“不過殿下放心，您安心的等待事情結(jié)束就好，皇上安撫您這個無辜受害人的旨意會下來的�！毙∷慰偣苣托牡恼f著。
今天的手段很簡單。
他的記憶里清楚皇后宮里的得臉太監(jiān)夏津和一個小宮女私通，兩人在幾年后才事發(fā)被賜死。他們常常私會的地段被娘娘們嫌棄晦氣，拆除花草建筑直接重建了，那里變成了后來的小花園。
三皇子的大宮女花棉是個很多疑護主的好奇性子。
大皇子和六皇子都是三皇子所的眼中釘。
小宋總管只要叮囑幾個陌生臉的小宮女路過說幾句悄悄的閑話，花棉就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打擊六皇子氣焰的機會。她順理成章撞破了皇后娘娘宮里的丑聞——然后就是下一步了，他們撞見了被特地放在那里的巫蠱小人。
巫蠱小人也不是小宋總管做的，這其實是一個被怨恨迷嗔了心的太妃所做，她在咒當(dāng)今太后當(dāng)做發(fā)泄，小人上寫了太后的生辰八字。這件事也是在以后發(fā)生的，引起皇上大怒，隱蔽的清理了太妃們，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這一回，小宋總管干脆把小人借過來用：
他毀了上面的八字，用血把巫蠱小人完全浸透。這種看似沒有指向性的巫蠱小人都是怎么咒人的呢？一般配套的都是在被咒的人身旁放上另一件關(guān)聯(lián)的詛咒物件。
所以皇上開始封宮搜查了。
受害者會是默默無聞的二皇子殿下。
作為證物的半截布料很特殊，是二皇子殿下剛出生的時候，皇上龍顏大悅，賞了一匹宮中稀有的月初霓裳緞下來作為二皇子的襁褓。那種緞子輕柔透氣，最適合嬰兒的嬌嫩肌膚。
陳舊的、十幾年前的料子材質(zhì)成色無法偽造。陳舊的帶著腐朽氣味的巫蠱小人也是逼真的�；噬蠒y以置信的發(fā)覺，二皇子這十幾年也許都被鎮(zhèn)壓了氣運……這是一場積年的陰謀，造就了皇上對二皇子的刻意忽視。
宋故垂著頭，眼睛里卻有灼灼的晦澀火光在燃燒。
多年后的新君叮囑他打探這些舊事，挖掘殿下童年被苛待與生母的線索真相。知道一切的時候，已經(jīng)太遲了。殿下長大成人了，愕然的太上皇又能怎么樣？假惺惺的掉幾滴淚，終日沉浸在情緒中，就完了。他也做不了什么彌補了吧？
反正這些東西都是真的。
還不如被他現(xiàn)在拿來移花接木，提前引爆一切。
一來是報復(fù)皇子們給殿下出氣，二來引發(fā)其他皇子們的互相猜疑和矛盾，省的他們閑著沒事就折騰殿下。三來，也能讓當(dāng)今皇上早早的發(fā)現(xiàn)陰謀存在，給殿下爭取該有的補償……
心眼子多的像蓮蓬一樣的宋故幽幽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