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程母哈哈一笑,再也按捺不住,眼里迸發(fā)出強烈的恨,她死死盯著程忍冬說:“對呀,我恨你,若不是你,我的程郞,怎么會早早就離我而去!
提到程父,程母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他怎么會死,我多后悔,多后悔生了你�!�
程母聲音凄厲,哭得不能自已,滿臉悲切,淚水漣漣。
程忍冬十分冷靜:“爹的死,與我有何關(guān)?”
“怎么和你無關(guān),若不是你病了,鬧著要吃街頭的桃花糕,你爹為了給你買糕點,騎馬上街,最后馬驚人亡,你爹為你死了,你倒好,忘得一干二凈!”
程母恨恨看著程忍冬,恨不得將眼前的人大卸八塊。
程忍冬閉了閉眼,想到了程父去世前的日子,那時他身染重病,那是他最痛苦、最不能忘懷的一段時光。
身染風(fēng)寒,父親驟然離世,那場病和父親的離去,幾乎折騰去了他的半條命。
“母親,你怕是忘了,那時我身染風(fēng)寒,嗓子疼得說不了話,幾乎是個啞巴。我從未跟父親說,我想吃桃花糕,我最不喜歡的糕點,就是桃花糕了�!�
更誅心之言,程忍冬沒有說出口。
桃花糕,明明是程母最愛的糕點。
“不可能的,不可能,嬤嬤跟我說過,是你鬧著要吃桃花糕,你爹才出門的�!背棠改樕珣K白,一臉不可置信。
程忍冬搖搖頭,嘆了口氣說:“母親,我是你親兒子,只因為一個嬤嬤的只言片語,你就定了我的罪?”
真真是荒唐,程忍冬眼里沁出一滴淚:“母親,你究竟是因為以為我害死父親才恨我,還是找了一個理由光明正大地恨我?”
程母說不出話,她腦子昏昏沉沉,心里一團亂麻,思緒萬千,眼睛直愣愣盯著地板。
“母親,好自為之吧!”
程忍冬沒有多言,徑直走了,他們的母子情分,已經(jīng)盡了。
答案如何,也不重要了。
看著程忍冬離去的背影,程母亂哄哄的腦子無比清楚一件事——她徹底失去這個兒子了。
人物大賞
回去的路上,云見山在馬車上恍恍惚惚做了個夢。
夢里,他來到一云中的樓閣,閣樓里,四處立著高大的書架,抬頭望去,一眼望不到頭。
閣樓的正中間,有著一張桌子,上面放了一本書,無數(shù)高大的書架包圍著它。
云見山走到正中間,來到書桌前,看到了那本書的封面——古今悲情人物大賞。
還不等于見山上手,書頁自動翻開,云見山一看,愣住了。
只見翻開的書頁上,寫滿了字,而加大加粗的標(biāo)題是:程忍冬——顛沛流離、孤苦為伴,偉大史學(xué)家的悲慘一生。
云見山心頭一震,繼續(xù)接著往下看。
程忍冬,著名歷史學(xué)家,與田修斐一道撰寫了史學(xué)巨著——《開元大典》。
自古英雄多磨難,他的一生卻是充滿了悲情;古今人物多風(fēng)流,回顧其一生,卻難覓肆意風(fēng)流歲月。
幼時喪父,獨自一人來到書院求學(xué)。
他就讀的書院,彼時聲明不顯,不過剛剛初建,卻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云霧書院。
云霧書院由云氏夫婦所建,兩人無兒無女,一身心血皆傾注于書院。
后云夫中年落水而亡,云夫人更是將全部精力用于書院,是歷史上第一位教育投資家。
看到這里,云見山猛地明白過來,這書上所記載的時空,并沒有自己的存在。
“這難道就是當(dāng)初天道預(yù)測到的盛世嗎?沒有穿越者,也沒有我。”云見山喃喃自語。
想不通這個問題,云見山只能先按下不表,接著往下看。
云霧書院培養(yǎng)了諸多人才,其中不乏著名歷史人物,這些人,既有賢臣能吏,文學(xué)大儒,也有書畫大家、一代名將。
如文學(xué)大儒田修斐、書法大家徐晨星、一代名將張全武、治水能臣呂彌、教育學(xué)家洛之源、畫之圣手蘇信源、一代賢臣寧文洲,這些后世人耳熟能詳?shù)拿�,皆是云霧書院的學(xué)生。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天才人物,和程忍冬一樣,全部出于同一時代,就讀于同一個書院同一個班。
這些改變了一個時代的天之驕子們,年少時皆在云霧書院就讀。
有人說,是這些天才人物成就了云霧書院,也有人說,是云霧書院成就了這些天之驕子。
對此,人們爭議了太多年,或許是這些同時代的天驕們光芒過于耀眼,縱使后來的云霧書院出了無數(shù)名人雅士、傳承千年不滅,也難以止住這個爭議。
對此,或許我們能從程忍冬的書信和其晚年留下的詩詞里,一窺他對云霧書院的看法,一探這位史學(xué)家悲慘的一生。
程忍冬一生,除了《開元大典》和與好友田修斐往來的書信,留存作品甚少。
一個名留青史的史學(xué)家,關(guān)于他的作品,卻少得可憐。
非因戰(zhàn)亂,非因遺失,而是因為,他從未動筆。
這位后世尊崇的史學(xué)家,大半生籍籍無名。
無論是少時為學(xué)生,青年為翰林,中年辭官游歷,晚年歸隱一方,皆十分低調(diào),留下的作品屈指可數(shù)。
《開元大典》面世后,震驚了整個晉國,一夜之間洛陽紙貴,一時之間,無人不知程忍冬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