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秘密
【我喜歡你飄揚的裙擺,喜歡同你擦肩而過,悄悄輕嗅你發(fā)尾的不知名香味�!�
修長細瘦的字體躍然紙上,黑白分明。
明知山起身的動作一頓,撿書的手還懸在半空,同她本人一般不知所措。
“你蹲這兒干嘛呢?”
大咧咧的問詢聲從前方傳來,校褲的布料交錯摩擦,眼看就要走近這邊。
半蹲在一片狼藉中的女孩如夢初醒,反應過來,“啊···沒事···”
她頭也不抬,迅速將那扎眼的白紙胡亂塞進書頁中,收撿地上散落的書籍,用力拍拍沾灰的封面,最后將其放回左側的課桌上。
“哦,你又在多管閑事——”由遠及近的聲音帶著調(diào)侃到了跟前,半蹲著的明知山終于起身。
矮個女生單手把玩著藏在領口內(nèi)的金屬項鏈,盯著課桌上亂糟糟的書堆,“怎么,想抄班長作業(yè)?”
她轉頭望向明知山,忽略了對方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然神情。
“你天天就知道抄作業(yè),改名李思抄得了�!泵髦叫αR一句,親熱地摟上李思朝脖子。
她一臉嫌棄指了指那些書,帶著朋友往回走。
“這些書堆在過道上隨機陷害一個路人,我差點就摔去醫(yī)院,剩下這輩子都半身不遂···”
“為民除害,懂?”
夸張的言辭引得李思朝忍俊不禁,她也兩眼彎彎,神采飛揚的笑容透出青春的燦爛光彩,引得幾個無所事事的男生都朝這邊側目。
“我看你才是班上最大的害,該把你除了···”
李思朝嬉笑著,沒注意到同伴幾度悄悄回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勾住了心神似的。
不遠處,那座位空空蕩蕩,藏著秘密的書胡亂堆在一起,像風一吹就倒的稻草房子。
班長···
叫什么來著?
喧鬧的教室中有些悶熱,人頭攢動,明知山單手撐住下頜默默思考。
“開燈吧�!�
遠處有人在喊叫,頭頂?shù)臒牍鉄袅疗稹?br />
她思緒被打斷,轉頭望向外頭已近藍紫色的天際線、被一輪紅日攪亂的云霞。
光影交織,白色的云彩在傾泄而下的落日中透出金色的波浪,這一幕如油畫般濃墨重彩,盛大莊嚴。
“下節(jié)課是什么?”“不知道,反正···”
周圍同學的嘰嘰喳喳不絕于耳,明知山心不在焉,思緒隨著視線一齊飄到天邊,看得出了神。
她漂亮的側臉輪廓映照在窗玻璃上,仿如融進了那片絢爛。
班長她···
“叮鈴鈴鈴鈴···”
急促的上課鈴聲驀然響起。
本來神情專注的女孩立刻泄了氣,如同開關被扳動的機器人,用最后一絲電力拖出課本立在面前。
“鈴鈴鈴···”
直到尾音消散于沉悶的寂靜,流竄的人群盡數(shù)歸位,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走進教室。
萬眾矚目中,身著職業(yè)裝的中年女性昂首挺胸走上講臺,她身后的高挑女生低著頭抱著書,像是一道見不得光的影子般快步溜回了教室后方的座位。
桌上,原先整齊的書籍散亂成一座小山,折起的書頁上帶著灰色的腳印。
女生對這一切視若無睹,抱著書本安靜地坐下,蒼白的肌膚,齊眉的劉海,厚重的鏡片遮住了眼。
折起的臟污書頁被耐心擦拭、撫平,一切恢復原狀,她卻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慌亂在書籍中尋找起來——
秘密還在。
她臉頰通紅,抬起頭,視線越過眼前萬水千山···
夕陽無邊無際。
------
小明:不是想抄班長作業(yè),其實是想抄班長(但實際上根本不記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