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五條悟最終沒有對佐藤動手。他把時間留給了與佐藤亦師亦友的渡邊。
卿鳥也沉默了一瞬。
她想起得知夏油杰叛逃后一臉震驚,又無力挽回的少年五條悟,想起新年那日在兵荒馬亂中對峙的五條老師和夏油教主。
強者的無能為力,似乎更有觸目驚心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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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同穿高專校服的少女們,如今有了不同人生。麻生穿著正裝——那個機構(gòu)表面上與政務相關;柴崎則是典型自由旅人既視感,各式疊穿,配色大膽自由又好看,肌膚曬成小麥色。
“小鳥,你也換一套衣服吧�!�
曾經(jīng)的學姐們對視一眼,一拍即合。
卿鳥的注意力被甜品柜里一塊好看的草莓蛋糕吸引,沒有聽清學姐們在說什么。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一左一右架起來,咻地竄進女裝精品店內(nèi)。
總而言之,當渡邊源一結(jié)束任務抵達約定的餐廳,就見到一只被學姐們打扮得宛若女裝雜志封面的鳥。
渡邊源一:“……”
他已經(jīng)不是四年前的少年,小鳥也不是四年前的小鳥了。沒能相見的時間仿佛是停滯的,破開那層云霧后,其實時間一直在走。無法回頭。
“是不是超可愛?”麻生沖渡邊源一揚了揚眉,她一直都知道四年前渡邊對卿鳥的懵懂感情。
渡邊源一霎時回神:“啊……是!”
卿鳥:……
學長你好勉強,真的不用這樣勉強。
四人聚在餐廳熱熱鬧鬧地吃著聊著,宛若當年在高專食堂那樣愉悅。美中不足,沒有狗卷學長作為背景音的菜名。
“長尾?”渡邊對這個輔助監(jiān)督印象不深�!皯撌莻新人�!�
“剛加入窗不到一個月。和我們差不多年紀,最多大兩歲�!�
名為長尾的輔助監(jiān)督碰巧與另一位咒術師去了神奈川,所以今天沒能見到。在沒有見到本人之前,卿鳥也不能過多揣測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畢竟同為御三家出來的咒術師,禪院直哉和五條悟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家伙。
“沒關系,如果總監(jiān)會那幫家伙再針對小鳥,我們就報復回去。”渡邊源一神秘兮兮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幾人聚完餐并肩離開,卿鳥想起什么,于是打了招呼后返回商場。
三位前輩站在街邊等紅燈,他們抬頭望月,均是唇邊冒著白霧。這兩日的夜晚,氣溫格外低。
“別在小鳥面前說些奇怪的話啦�!倍蛇吅鋈坏�。
“嗯?”麻生疑惑。
經(jīng)歷了這些生死離別,失而復得,他對卿鳥已經(jīng)無法回到那種青澀的喜歡與愛戀了。真要比喻的話,小鳥現(xiàn)在的位置更像是他的妹妹,親妹妹一般的存在。
獨自返回商場的卿鳥直奔方才路過的甜品柜。
謝天謝地,她看中的那塊草莓小蛋糕還在。身上的任務金不多,但湊一湊可以買一塊。
少女穿著今冬最流行的小外套與呢子裙,站在柜外前小心翼翼數(shù)錢的樣子逗樂了蛋糕店的服務員。像極了新聞里報道的那種月光族大學生。
“要買蛋糕嗎?”服務員笑道:“快關門了,買一塊送一塊哦�!�
卿鳥從硬幣中抬起頭,笑眼彎彎�!昂谜O�!�
墨色夜空中亮起的霓虹,街邊逐一歇業(yè)的精品店,城市的繁華總是潮漲潮落。
卿鳥拎著兩枚包裝精美的小蛋糕離開商場。她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撥通五條老師的電話,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心靈感應,后者的電話就在那瞬間打進來了。
“老師?”
“自由的鳥飛到哪里了?”
……神特么自由的鳥。卿鳥嘴角一抽。
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像是電影散場換了一批觀眾那般,離開一群上班族與學生黨,又迎來一堆狂歡的夜貓子。
卿鳥站在約定的地點等人,低頭玩著手機。她在學姐們的指引下下載了好幾個時下流行的app,從游戲到聊天軟件。
直到一臺黑色汽車緩緩停下。
車窗下移,露出駕駛位上的男人的臉。
卿鳥:“……”哈?!
這個男人說可以順路帶她回高專,結(jié)果不是蹭伊地知的車,而是自己開車嗎?
“你這是什么表情?”五條悟看向一臉扭曲坐進副駕的卿鳥。
“不……平時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但老師你蒙眼開車的畫面真的超……搞笑誒。學駕照的時候駕校老師會不會覺得你在戲耍他?”
五條悟:“……”他就應該讓這只鳥跟在車后面跑。
汽車重新啟動,沒入車流中。為了照顧旁人的心情,五條悟特地移下了駕駛位的玻璃窗。來往看到他的人無一不驚掉下巴。
——是在拍電影嗎?咦?!蒙著眼開車?
“小鳥沒有登記在高專下哦,是自己要求的嗎?”五條悟本人怡然自得,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目光與驚訝。伊地知沒有收到任何關于卿鳥成為職業(yè)咒術師的消息,也就是說她不屬于高專管轄范圍。
“不是。不過沒關系,咒靈又不分派系。”
換做從前,卿鳥是會喋喋不休的,什么咒術高層啦,什么輔助監(jiān)督啦。但此刻她顯然也在盤算著什么,并且短時間內(nèi)不打算和他說。
五條悟眼角的余光瞥向副駕的位置。
卿鳥換下了那套高專校服,此刻打扮得像光鮮亮麗的女大學生。長而卷的栗發(fā)散落肩頭,側(cè)臉線條褪去少女的稚嫩,多了一絲成熟氣質(zhì)。